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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七年后

弹指挥间匆匆过往已是七年。

那起名凉危的怪异小儿也是孩童大小了。

这七年的光阴磨损的是他前世的戾气,也有他前世的杀气,更是慢慢损去了他前世的记忆;

所以,这更是使他多了一丝人性,多了一丝亲情。当他每天看着那被他叫做父亲,母亲的人时,他便也是打心底洋溢着满足与喜悦。

“危儿,危儿”此时,一个身着浅色麻布外衫的美貌妇人掀开门帘,探出身子向外轻声喊叫着。

“母亲,危儿在这儿。”随其应和的是一个颇为童真的声音,听起来还嗲嗲的,似是很傲娇。

那妇人闻声罢,脸上便不由得挂上了一丝祥和的微笑,而她这颦笑之间竟也全然是满足。

一个娇小的灰色身影便在妇人这般祥和的注视下哧溜一下钻进了她的怀里,她左手趁势搂住怀里的孩童,而右手也是轻轻抚着他的头顶,而低头着看着怀里孩童的眼中也全是母性的光辉。

待得怀里小孩儿撒够娇了,仰起那张略显幼稚的小脸时,那妇人才发声道,“你父亲呢?怎得还没回来?”

小儿笑嘻嘻的仰着头看着面前这个绝色的美妇人,娇声答道,“父亲在村北河流里为张伯伯捕鱼呢。”说到这儿,似是忽地想起了什么,竟是突地挣开妇人的怀抱,向外跑去,并还边跑边大喊道,“哎呀,我把父亲捕得那框鱼忘记带回来了。母亲,等孩儿片刻。”

最后的声音还在空中传递着,那抹娇小的灰色身影又是一哧溜的不见了。

那妇人见状也是对着刚刚离去的小儿,急忙叮嘱,“危儿,慢点儿跑。”声音中全然是担忧。

凉危这小儿虽有着前世今生的生命,但再世为人的他第一次体会到亲情的温暖后,也是十分的珍惜这份亲情,

他便用那婴孩的时间褪去了自己眼中的冷漠,用幼儿的时间抹去自己眼中对生命的轻视,用少儿的时间忘记的前世的种种。

那种血腥的日子,他真的活够了。

而这慢慢地,他的心智也变得与他现在的年纪相符合,浑然一孩童。

他在这个世界的时间中,逐渐对这个世界开始了解。

这是一个颇为奇妙的地方,和之前所在的世界截然不同。

这个世界似是停留在神话中的世界!

凉危刚新生之时,他便很好奇这是什么地方。当他睁开眼后,看到那张不说倾国,但有倾城之色的妇人和另一张略有儒雅,却十分刚毅的俊颜时着实吃了一惊。

他看着那两张极其陌生的面容时,可心里却没有丝毫陌生感,脸上也不由的对那俩人呵呵笑了起来,而那俩人见怀中小儿笑了起来,他们竟也是互视一眼,然后盯着他笑了起来。

气氛好不融洽。气氛好不温馨。

然后随着慢慢地长大,直到凉危听说到“烛阴、凤皇、应龙...”这些本是记载在《山海经》之中的名词,也才意识到一个问题,

这TM到底是哪?

不过当然,现在的凉危对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大概的了解了。

这个世界正如他所预料那般,用前世的话来说,便是那《山海经》的世界了。

而在这儿,具体来呢,就是混沌大陆,亦称做盘古大陆。如名所释,这个大陆是由盘古大神开辟混沌而衍生。

而人呢,也正是女娲上神捏泥化身而来的;而这个世界的相应法则则是伏羲上神所创。

这世界的这般造化与凉危印象里的神话似非似合。

这个世界的种族有二,即人与兽;而神,凉危则听长辈言神已经抛弃了这里,抛弃了人,独自踏往虚空,前往混沌了。

每当凉危问及为何时,那些长辈也是一阵苦恼,不知如何回答。

而这其中的个别的兽则是得天独厚,着实不凡;兽之中分为最为低下的野兽,颇为灵异的异兽,极为凶恶的凶兽,状类似人的灵兽和处善与人的瑞兽。

在这种种的兽之中,属瑞兽与凶兽能力最为强大且具有智慧,异兽与灵兽能力次之,但智慧也颇为不低,至于野兽则是这个凶残的世界里食物链的最底端。

人,这一变量异数颇大,天资善者,引混沌之力,激兽之本能;天资愚者,便是只具有女娲赐予的智慧,没有盘古遗留的兽力。

而这兽力各有千秋,各有不同,人就也不在称其为兽力,而是每种能力都有一个名字,而且此名还是在人身上觉醒时冠名。

例如凉危的父亲,凉冶便有天赋兽力,名曰——格矩。而凉危的母亲羽洛的天赋则是——缠生。

而且村子之中,也没有别人再有天赋了,这让凉危意识到自己双亲的不凡。

而天赋产生的时间也是随缘的,有的人生下就有,有的人却是某天突然觉醒;

但觉醒天赋兽力都是在九岁以前。

凉危对这个世界懵懵懂懂,不知天赋有什么用,却也不想知道;因为他对现在的生活状态异常满足。

更是因为他已经忘却了前世的本心。

未待得凉危嗖嗖地跑到村北时,凉冶已经出现在他的视野中,只见凉冶打着赤膊,肩负一箩筐,赤着足稳健的向凉危这边踱步而来。

凉危刚刚瞄到那一熟悉的身影时,已是大声喊道:“父亲,父亲,母亲催促你回去呢。”

凉冶闻言,轻轻一笑,十分宽和,他柔和地盯着那个径直向他奔来的灰色身影,狡作疑声道:“哦?是吗?唉,为父还以为危儿是回来拿箩筐的呢。”

正急驰中的凉危听罢,脚下一个踉跄,稳下步子后,面露尴尬,低声回应道:“没,没啦。”话语间,眼睛却已经是羞地不敢注视凉冶。

凉冶看着心事败露的儿子,不由哈哈笑了起来,走至凉危身旁时,大手一伸,轻轻抚上凉危的肩膀,然后轻轻推攘着他一起向家走去。

凉危边走边拉着凉冶的衣角,悠悠地抬头看向他,不解地问道,“父亲,母亲早间又在干呕了。母亲她怎么了?”

凉冶听罢,却嘴角上扬,咧着嘴笑出声儿来,在凉危那半天不解地目光中和声问道,“危儿,想不想要个弟弟或者妹妹?”

凉危一听,立刻开心的跳了起来,“好啊,好啊,危儿好想要个弟弟。”

凉冶看到凉危这般反应,嘴角扬的更高了,脸上的笑容也更深了。

推开小院落的木门,那收拾的干干净净的院子便映入眼中,凉危一看到家了,便抛下父亲,撒开腿冲进小屋里;而那正坐在床头认认真真做衣服的羽洛闻声侧过头来,赶紧放下手中的东西,张开胳膊接抱住了冲向她怀抱里的凉危。

凉危一抱住母亲,便立刻抬头,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她,娇声道,“母亲,母亲,父亲说要给我个弟弟。”

羽洛闻言看着雀跃的儿子,缓缓蹲下来,扶着凉危,面带笑容轻声问道,“危儿想要个弟弟?”

凉危眼里仍是亮晶晶的,一闪一闪的,兴奋地答道,“嗯嗯,危儿想要个弟弟。”

“那万一是个妹妹呢?”羽洛又问道。

只见凉危皱起了眉头,思索了片刻,才又雀跃地回答道:“妹妹也好,危儿也喜欢妹妹。”

羽洛看着颇为认真地凉危,笑着摸摸他的头,说道,“我们危儿真乖。”

这时,帘子又被掀开了,凉冶赤足赤膊的走了进来,一身深青麻衣,看着那对母子,连忙道,“洛儿,可有食欲,你这几天都没有好好吃饭了。”

羽洛拉着凉危的手,徐徐站起,道,“我无碍,”然后便低头问向凉危,“危儿想吃什么?”

凉危娇声正道,“危儿听父亲母亲的。”

凉冶见状,只留下一个好字,便又转身走了出去。

凉危看着还在颤动着的帘子,回过头对羽洛说道,“孩儿去帮父亲。”

羽洛应声轻轻一笑,道,“去吧。”

凉危走出屋子到厨房时,正巧看到凉冶在杀鱼,听得噗嗤一刀,鲜红的血液汩汩而下,而凉危的目光不由得被那鲜血吸引,而他脸上的笑意却慢慢开始消退,那鲜红映入眼球,一种莫名其妙似曾相识的感觉袭上心头,随着凉危的瞳孔逐渐放大,目光也开始逐渐涣散。

隐隐中,似是有什么东西正在被他遗忘,他十分好奇的,欲去探索那块阴影的记忆,稍稍一触,一种阴冷,瘆人的阴寒之息便缠上凉危。

而凉危却丝毫没有发现,恍惚中,凉危似是看见了一个极为奢华的地方,在正堂之中,有一个男人坐在一把龙椅上,翘着腿,嘴里叼着一个会冒烟的怪东西,而他的面容已经被浓浓的烟雾挡住了,隐约之间,凉危看到了那双眼,极为凌厉的双眼,那双眼中,满满是对权欲的渴望,和对生命的漠视;

但最重要的是,眼神中竟是王者之息。

凉危下意识想到一个名词来形容它,

神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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