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十来个道人自然随意站在雪地里。
“钟师弟来了!你看你,都是老熟人老邻居的,还这么见外。”大师兄客气的打着招呼,“外面冷,都进来吧!”
为首的中年人稽首一礼,快步走了过来,“贫道见过大师兄,劳烦诸位师兄了。”手一招,领着诸位师弟进了大厅。
“小易,拿过来。”
众人坐定,大师兄向身后的一名年青道人说道。
只见他双手捧着一个藏青色的盒子,恭恭敬敬走了过来。
“师尊他老人家让带过来的,也没有其他意思,还请三妹……”
江婉淸见他小心翼翼的模样,忍不住嘴角露出笑意,伸出芊芊玉手接过了那盒子:“钟师兄呵,你还是老样子,谁不知道你道门圣药举世无双,我求都不一定求得来呢。”
“三师妹过奖了,些许外物,不足挂齿!”钟天水颇有些自豪的望着江婉淸接过年轻道人手中的东西。
江婉淸莞尔一笑,露齿笑道,“是吗?过奖了吗?不足挂齿,那,要不钟师兄再给我弄一大包来,小师妹最近老说吃瓜子吃得嘴起泡,难受死了。”
“三师妹说的……”钟天水尴尬的摇了摇头,道门神药,无一不是集天地之精华,耗费世间良药无数,经本门不传秘法久久为功。江婉淸随口一说,把他当成瓜子一类,虽然知道她是说着玩儿,但也有些不自然。
“雀儿师妹怎么啦?”李易收住退回去的步子,转过身望向江婉淸。
“也没什么,她呀,精灵古怪的,说起话来也不知哪句是真,那句是假,小易哥可不能全当真呢!”江婉淸揶揄着,两排雪白的牙在红润的唇瓣下,红的越发圆润,白的玲珑剔透。
李易被他她艳华迷惑,忍不住偷瞄了几眼江婉淸有些疲惫偏又眼光四射的脸。
江婉淸眉头一皱,“看什么呢!”
李易只觉一瞬间,一股大力压了过来,全身动弹不得,血液凝固,身上骨头噼噼啪啪传来响声。
“咳咳咳,三师妹,小孩子家不懂事儿。”钟天水咳嗽声中,一股自然之力传入李易的身体,他浑身一震,压力尽去,忍不住眼中露出些许不快,瘪瘪嘴退了回来。
便在此时,一抹动人的雪影从拐角处闪耀出来。
“病哥哥,外面的雪景才美呢,你看那些冰凌,晶莹剔透,还一闪一闪的发光,风一过,莎莎的滚落,我要是在哪雪粒下飞起来,那才好看的紧呢。那些臭道士,有什么好瞧的,不就是在雪地里只留一个脚印呢,师兄早上还踏雪无痕呢不会真的有鬼吧?”小雀儿挽着许镇病,满是欢愉的突然有些僵硬。
许镇病苦着脸,嘴角的笑裂开一丝。
“怎么啦,怪模怪样的。”
顺着他的目光,只见大厅中十几双眼睁齐齐向他们看了过来,还有谁?还能是谁,正是她嘴中嘀咕着的臭道士。
小雀儿蹦的吓了一跳,挽着许镇病的手紧了紧,剩下的玉手猛的拍在胸口上,“咦,你们这是怎么啦,怎么都在这里呢,可吓人了呢,师姐……,算了,病哥哥,我们还是去玩雪人吧!”
一股敌意刹那间汹涌出来,众人又是一愣,齐刷刷的眼光不停在许镇病、小雀儿、李易三人间轮转。
“唉,那谁谁谁,说你呢,臭小道,你这么盯着病哥哥干嘛,凶巴巴的,早就知道你不是好人,一双贼眼,烦死人了。”
“雀儿师妹,他是谁?”李易阴冷的问仿佛一刻间,变了一个人。
“谁是你师妹,雀儿是你叫的吗?对吧,病哥哥。”小雀儿鼓起腮帮子,一副恼怒的模样,偏又有些讨好。
“小子,你最好离她远点,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的?”小雀儿盯着他问。
“不管你是说,要不然就别想活着出去。”李易冷蹦蹦的说道,眼中全是不可思议的肃杀之气。
“你再说一遍?”小雀儿突然气恼的跳了起来,一只手指遥遥指着李易,本是圆润的手指,突然涨起一条青色的血线。
李易见她发怒,仿佛受了天大的侮辱,脚下一点,一掌向着许镇病拍了过来,“拿命来。”
“放肆”
钟天水一牵一引,李易的身子在空中一顿,倏的回到原地。
“大师兄,小易年少不懂事,还望你不要见怪。”钟天水站起身来,向着卫无忌躬身一礼。
“师兄”
“闭嘴”
“呵呵呵,钟师弟,你看你,都是孩子们的事,没什么,座座座,喝茶。”卫无忌端起茶,淡淡的说道。
许镇病张大着嘴,啊的轻呼一声,愣愣的问道,“各位,什么情况,就没人问我有没有事吗?”
静,整个大厅突然无比的安静。
江婉淸眼珠滴溜溜的转动,仿佛一出好戏,正和她的心意。
二师兄似有似无的看了他一眼。
秦瑜蔓斜眼看着郭正义,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突然闪出信息,“这呆子,什么时候能像他一样。”
郭正义摸了摸脑袋,疑惑的望着许镇病,“像他什么?”
钟天水身后的道人不可置信望着许镇病,就这一个平平淡淡的年青人,嗯,勇气可嘉。
似乎理解不了众人的反应,许镇病苦涩着脸望着李易,“这位大侠,我认识你吗?”
李易也愣了,是啊,我认识你吗。
“哦,那什么大师兄,我认识你吗?咦,不对,我们好像认识过了的!”许镇病摇了摇头,“我是不是你们的客人?”
卫无忌咽下茶水,疑惑的望着他,“好像是吧,三妹。”
“我怎么知道”江婉淸理都不理他。
“哦,明白了。”
“小子,你明白了就好,趁早滚远些。”李易傲慢的说道。
“哈,滚,我不会啊,这位兄弟,走行不行?”
“这位小兄弟”
“他打了我一掌,然后,你没有问我见不见怪,是吧,小雀儿。”许镇病打断钟天水的话,侧着头问身边的美人。
“嗯?嗯!”
“那就对了。”
“这位兄弟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我就想问问,你是不是应该问问我怪不怪他。”
钟天水一愣,突然灼灼的目光望向许镇病,这是一个平平淡淡的青年,平凡到在他眼里不存在。
但,自他进去有间书院,一花一草一木,那一样不存在,那一样不在他神识里。
“不对,许镇病不在。”这一发现,突然让他不适。
可,许镇病,正静静的站在他眼前。
“哎呀,算了,这里果然不如外面,小雀儿,咱们还是看冰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