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父估摸着蒸锅里应该是做好的大菜吧，桌子上一溜的小炒，镇场子的大鱼大肉还没出来呢。做年饭的时候，也的确习惯先把大菜做出来放在蒸锅里，等小菜炒好了再端上桌。
结果老太太手一放下，看清楚一个大盘子一个碗里装着的菜杭父的脸就彻底黑了。
只见一个大盘子里装着三条不大不小的鱼，另一个大碗里头装着的是粉蒸肉。也勉强算是大鱼大肉了。
可仔细看去，三条鱼里有一条明显的被动过几筷子，本来应该装满大碗的粉蒸肉少了一小半，明显就是已经吃过的剩菜！
杭熙默默把自己的表情调整为“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状态，桌上出现了一瞬间的冷场，他们大概也察觉出不妥了吧。
“来，吃饭吃饭！”杭父见杭熙没有说话，忙打破僵局。
众人附和，开始热热闹闹地说笑吃饭。他们都是平时经常来吃饭的，前一顿没吃完的剩饭剩菜第二天吃完再正常不过，但是放在大年三十这天，哪怕不是年夜饭也有些不对。但他们也不是客人，这么大年纪了还要蹭家里的吃喝不是什么光彩事，难道还能挑三拣四不成？
在场唯一算得上客人的，就是杭熙了。
话题说着说着扯到了杭熙身上，刚开始谈谈成绩也没什么，老太太一插话，话头就偏了。
“杭熙啊，读书花了不少钱吧？可得好好读书啊！你爸爸最近也没挣到什么钱，年前那个工地都没结账给他，日子也不好过啊，前几天他还找我借了两百块钱呢……”
时候到了！杭熙不轻不重把筷子一放，脸一沉，站了起来。
“那看来我爸现在是很穷咯？”
杭父现在是一脸尴尬，穷成这样能买新车？还要找七十岁的老娘借钱，还在路上说要什么就说，一定买给她……
自家老娘，不带这么拆台的啊！
杭熙知道老太太想表达什么，言外之意就是她读书钱用得多，还全是用的她老爸的钱，弄得他都缺钱了嘛，不过老太太也不想想，她儿子都四十多岁的人了，负担不起女儿的学费还要找老娘借钱是多有“光彩”的一件事，还这样说出来……
“老爸，离婚协议上签的是我的学费你和我妈一人出一半吧，出一半的学费你就穷成这样了？”
“没有……”杭父话还没完，老太太又插了一句。
“那不是还每个月要给你生活费吗……”
“你别说了！”杭父忍不住吼了一声，再让老太太这样说下去，要在女儿面前把脸丢透了！
“哦~每个月500块钱的生活费，养只好点儿的狗都不止这么多钱，所以您是觉得这太多了？”说到这里杭熙已经笑了，没等杭父开口，杭熙继续说话。
“既然奶奶穷得连过年都要吃剩菜了，您还跟我说什么想要什么都给我买啊？先给钱给她买菜啊！烦劳您再给我交一个学期一半的学费，依我现在这个成绩，去哪个高中都不用您交学费，减负了，开心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