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化一经是师傅传给我们的,你们居然说它太差了?”
云梦凝嘟着嘴瞪着霜焰和青溟二剑,作势欲打。南宫芸捏着青溟虚化的剑身不断拉扯揉捏着,发泄自己的不爽。
原本平躺的霜焰立在虚空,看着被摧残的青溟,封存不知多久的残酷记忆又浮现,幸好自己的小主人不会虐待,谄媚说道:“也不是很差啦!可是和一剑宗心法来比就是天壤之别了!”
“你找打!把心法交出来,小师妹,我们去把它交给师傅!”南宫芸狠狠一瞪霜焰,吓得霜焰立马钻进云梦凝手心。
“一剑宗剑法万千,天下剑修无数,可是这一剑术也只有你们两个会,因为一剑术就是两位小主人创造的,而且一剑术还未完善,便被誉为天下第一剑术!”
青溟适时插口,果然吸引了注意,云梦凝捂住心胸,问道:“我们前世真的这么厉害?”
“百兵之首以剑为尊,仙修之道又以剑仙最强,而两位小主人又是剑仙中出类拔萃者,创一剑术为万千剑法之巅!”
“那磨叽什么呀,将一剑术传给我们啊!”
“这……一剑术我们也不会啊!”
“什么?就是说你们画了张大饼给我们,我们还是挨饿?”南宫芸举起青溟一阵摇晃,怒目而视,恶狠狠说道:“本姑娘将你们扔进臭水沟里!”
青溟急忙一阵快语连珠,噼里啪啦将自己所知道的全都吐露,听得两人一阵点头又一阵摇头,霜焰早已不知道躲到哪个角落去了。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必须将一剑宗的数以万计的剑法学会,然后融会贯通,悟出前世的一剑术,继而体悟心剑,最后达到前世也未曾参悟的无剑境界?”云梦凝扳着手指算计着,银牙切切作响,霜焰从她身后浮现,一阵嗤笑,青溟要遭殃了!
“干嘛干嘛!这是我的剑,小师妹,糟蹋自己的剑去!”
万剑殿一阵东摇西晃,韩宗主在殿外感受着充斥却又不外溢的恐怖剑意直跺脚:“两位小祖宗,别拆了这万剑殿啊!我这把老骨头可受不了打击啊!”
相比前几日的比试,这后面称得上龙争虎斗,更加精彩纷呈。在韩宗主的陪同下,七公主也列席观看。
“第二十一号台,秦少华对阵彭阿七!”
一声高喝,围观人群纷纷转向其他场地。现在的秦少华名声完全不弱于郭大少,比试一路高歌猛进,对阵者状况百出,已经完全没有了看头。虽说彭阿七是比试中冒出的一匹黑马,手段毒辣,可是在白发少年面前,还是乖乖落败吧!
“七公主,彭阿七是郭大少的死士,您看……?”
“本公主相信秦先生就如同信任我自己!不过,你们还是着手准备,小心为上!”龙曦月眼睛扫视了不远处的郭有才,眼底浮现杀机,本公主看上的人你也敢动,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郭大少也要伤筋动骨!
郭有才自动忽视掉七公主的眼神,看向场内,那里白发少年正走向二十一号台。
彭阿七放入人群中没有人会多看一眼,平凡至极,但那双手上满是老茧,手上功夫了得。作为一名死士,杀人技巧熟练老道,倒是这废掉眼前之人,有些难度!万一手脚不知轻重,就废得太过彻底!
“在下彭阿七,请指教!”
彭阿七挽起一个剑花,思虑着到底用几分气力来完成这个困难的任务。对面白发少年点头示意,示意彭阿七可以自行下台。裁决员一直没有宣判比试结束,一些弟子似乎感觉到今天秦少华没有那么好运了,又纷纷围拢而来。
“其实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们剑宗所学的剑法,华而不实。江湖仇怨至沙场厮杀,生死就在一瞬间,杀人手段才是根本,哪来的这么多花哨剑招!对付你这毛头小子,一招就够了!”
彭阿七低语,手握紧了长剑,而另外左手衣袖内藏着袖珍弩箭,大小如针,淬满奇毒,不取人性命却让人无法运劲,这是彭阿七思前想后最终确定的法子。
彭阿七低声言语,在秦少华看来不啻于耳边雷鸣,轻声一笑,真是麻烦!这剑宗内能驱遣俗世中算得上好手的彭阿七对自己下手的只有郭有才和龙曦月了,龙曦月是不会对自己起杀机的,那么,结论不言而喻!
“秦少华,看剑!”
一声暴喝,场外一阵喧哗,彭阿七果然不惧白发少年的强大后盾,率先攻击。长剑如蛇走势蜿蜒,直刺心胸,在即将达到衣饰时全场惊呼,比试这么快就结束了?
郭有才握住“无奇”的手不自觉又用力几分,眼角直颤,心中呼喊道:“刺下去,刺下去!”
龙曦月心中一颤,抓住了木椅扶手,眼中杀机迸现。
云梦凝和南宫芸满嘴塞着水果,兴致勃勃讨论着,丝毫不将师傅的危机放在心上。
“叮!”
剑出半寸立于胸,挡住了剑锋,彭阿七剑偏三分,箭步上前成反手握剑,剑刃横行脖颈,瞬间便能将秦少华毙于剑下。
秦少华横移一步,仍立剑于胸前,只是剑再出半寸,彭阿七的剑刃擦过,擦出一连串火花。
彭阿七方知遇上高手,自己一手蛇剑剑走偏锋,不落剑无人知其点,少有几人能挡,更不用说精确以宽不足寸的剑身来当。
惊呼四起,彭阿七剑剑夺命之招,而秦少华居然尚未出剑,见招拆招,身处险境而不慌。本以为秦少华也是虚名之人,此战让心怀夺魁之意的一群人对他重视起来。
“居然碰上扎手的硬点子,本想留你条性命,看来不必了!”
彭阿七转身稍离,手腕翻动间长剑划过弧线,转而双手握剑,长剑复又作斩势,一剑劈来。“噌”地一声,秦少华剑又出一尺,单手执剑晃晃当当地挡住了势大力沉的一剑。彭阿七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左手小指轻动,一枚小针从袖**出,隐秘地射向秦少华胸口。
青溟钻了出来,问着霜焰:“你救不救?”霜焰反问道:“那你怎么不救?”两剑魂心明意会一笑,钻入小主人体内休养生息去了。
韩宗主本欲起身相救,可是忽而又想起曾推测这白发少年或是那仙门中人,何必自己弄巧成拙,碰巧耳边又传来青溟的“坐下”二字,再看到那俩小祖宗玩得十分欢乐,毫不在意白发少年生死,便也就安心下来。
“莫名其妙惹上麻烦!你们可知我秦少华最不怕的就是麻烦!”
一直藏于袖袍内的左手不知何时夹住了那枚小针,小针在秦少华指尖跳跃翻滚。彭阿七一阵心寒,抽剑疾退,便欲高声呼喊认输。秦少华右手中那柄剑在此时也全部出鞘,右手执剑,剑鞘悄然掉落。
“既然剑出鞘,就要见血!”
彭阿七骇然,一阵风从耳旁拂过,彭阿七看到了近在咫尺又瞬间离去的那双眼眸,伸手捂住了脖颈,一个小小的出血点之下毒针已顺血流向心脏。
秦少华手中剑在虚空划过,复归于鞘,此时的剑鞘尚未落下数寸。
全场一片寂静无声,秦少华换剑于左手,执剑转身离去,后方彭阿七缓缓瘫倒,眼神无光,余息尚存。郭有才猛然站起,座下之椅不知为何四分五裂。在那远处的树林中驻足观望的彭阿七的顶头上司,郭有才的心腹捂住了脖颈,指缝内鲜血沽沽直流。
“不愧仙门之人!”韩宗主心底赞叹道,望向两位小祖宗眼神更加火热。
七公主泯然一笑,转身离去,后方郭有才一脸郁闷,大骂随从为何找了条破椅让他当众出丑,眼中却停留着白发少年离去的翩然背影,瞳孔紧缩,杀意更盛。
“这娃娃真狠,不能让小主人和他在一起!”俩剑魂一阵嘀咕,却不知云梦凝和南宫芸正摩拳擦掌向它们伸出魔掌。
“见死不救是吧!我师傅风华绝代,天上地下举世无双需要你们两个小小的剑魂去救?居然还想着挑拨离间疏远我们和师傅的关系,你们想造反了是吧?真是欠打!”
一片求饶声中青溟泪流满面:“忘了我们与两位小主人心意相通了啊!救命啊!”
上千弟子齐视观看台上两个国色天香的女孩手舞足蹈,喋喋不休。韩宗主老脸一红,疾步离开,边走边念叨:“老夫不认识她们!”
白发少年莞尔一笑,朝自己居所走去,一路纷纷让道。
陵舜皇朝西北边境,两座巨大的要塞之城隔着一片草原遥遥相望,这边是陵舜皇朝的朔方城,那边是金鸢皇朝的大凉城,没有“通驶文书”的两国民众互通商贸,便在这缓冲地带的草原上进行。
不知为何两国商贩突然起了矛盾,并且械斗起来,这本是寻常之事,自两国民众私自在这里互通商贸,两方守城将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械斗经常发生,但双方军士都视而不见。两座要塞军士远远观望着,小酌两口互相打趣。
械斗逐渐升级,开始有人倒地不起,从数人逐渐扩展为数百人,好不热闹。从朔方城里不断有民众赶过去支援,陵舜皇朝的百姓逐渐占上风,居然打得民风彪悍的金鸢皇朝节节败退。战场从中央逐渐向大凉城移去,上千人打作一团,不一会儿接近了大凉城城门。
“陵舜百姓听着,没有通驶文书而进入一箭之地者视为犯疆,立斩不赦!”
守门将领高声喝道,下方械斗人群却越发接近,一众军士弯弓搭箭,却仍然阻止不了杀红眼的陵舜百姓。
“潘将军,怎么办?”
大凉守备将军潘胜年过五十,战功赫赫,只是不通人情世故,只得常年镇守大凉城。平日此时潘将军本应在城中府邸小憩,今日却突发心血来潮,此时在城门之上巡视慰问将士,见此情景双眼微眯,远眺着朔方城似乎毫无动静,手指轻轻叩动着腰侧佩刀,声音洪亮有力:“传令,全城戒备,三队接应百姓入城后立即关闭城门!李副将,持我将令去西北大营调虎头营立即过来,你留在大营,若是见城门烽火,率大军火速来救!”
大凉守城三队方一出城门数百米便被人潮淹没,小队长看着那陵舜百姓脸上残忍的笑容,从袖口露出的制式军刀,刚想大喊敌袭,就被掩住口鼻,利刃穿胸而过。
潘将军在城墙上看得真真切切,脸上悲痛之色闪过,一声大喝:“敌袭!关城门!放箭!”
数十人推动着城门缓缓而掩,陵舜百姓中一只穿云箭响彻云霄,上千人健步如飞,都是江湖好手,手中弩箭齐射,不少关闭城门将士纷纷中箭,一时间城门关闭缓了下来。城门上一阵齐射,数十人中箭,其余人也到了城门之外。
陵舜皇朝朔方城门内,一支银甲骑军鱼贯而出,直奔而来,数百个呼吸便能赶至城下。
“上千江湖好手诈城,陵舜百战陷阵雪骑!好大的手笔!真是看得起我潘胜!”潘胜拔出腰刀,一声暴喝:“将士们,贼子犯我边境,怎么办!”
“杀!杀!杀!”
“将士们,随本将夺回城门,待虎头营到,杀他个片甲不留!”
此时晌午,城墙上一千儿郎尽数下城战,陵舜上千好手不得入,盏茶后三千虎头营投入战斗,将入城数百米的陵舜陷阵雪骑堵回城门口,潘胜肩留长枪头,脱去战甲仍酣战。一柱香内,李副将率大营两万大军渐次而至,虎头营只剩两百,潘胜身披十余创,披头散发以血涂面,陵舜大军已然深入大凉城,城外十万大军压境。
战至红霞渐起,李副将为城内百姓活路率最后残存五千余人投降,自此大凉城易帜,虎头营全军覆没,大凉城守备将军潘胜身穿数箭离地不倒,手中驻地双手长刀卷刃,缺口无数。千余诈城陵舜江湖好手余三百,陷阵雪骑半数无归。
陵舜、金鸢边境安逸了十数年后再次烽烟四起,陵舜皇朝江湖风云变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