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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无渊的懊恼

韦少卿出乎意料的顺利封印了无渊的右手回到医圣门,立刻与孙思邈商议发动对魔族总攻的的计划。

与此同时,身为魔族防护统帅的痛苦魔王胡立臣率领一众悍将赶到无渊身边。当看到无渊那颓丧模样以及被封印的右手,众悍将相互看一眼,心中皆苦,此时,他们心中共同想到了一块,他们坚信此人果真不该被救出来,魔族为了无渊付出了多大的代价啊,千年之前他因为一个夜玲珑被封印,千年之后也可以说因为一个左蓝梦被封印。无渊不但没有让魔族走出太行山争霸天下,反而处境越来越艰难。无渊一看众手下这般眼神,立刻大怒,正待发作,堂下胡立臣立马沉声下令:

“众将立刻赶往前线第一道防线,挡住封魔一族的一轮强攻,传令所有外围魔族子民进入魔族领域腹地,这一战一定要坚持到所有魔族迁移完毕。”

众悍将听令立刻转身匆匆而去,连向魔尊无渊告辞一声都没有。无渊看到手下这般无礼,怒道:

“大胆,当本尊不在吗?”

众人连停顿一下都没有,气得无渊就要发飙,胡立臣立刻沉声喝道:

“魔尊大人!如果你不想我魔族就此覆灭,最好立刻马上收敛你的脾气带上你的战戟与我奔赴战场,你以为你右手被封印之后孙思邈会错过攻击我们的机会吗?当然,如果你觉得魔族不适合你也可自行离去。”

胡立臣已经是怒极,不管是当年捉拿左蓝梦还是上无极山围攻韦少卿,胡立臣都极力反对无渊所作所为。原本魔族救出无渊只是为了立足,至少让魔族向太行山脉深处走出来的时候可以有所依仗。然后,有魔尊坐镇的魔族才可以不断积累和发展,再加上魔尊传授魔功,培养精锐,少则百年,多则几百年,魔族争霸便指日可待。魔族龟缩深山之中,整日与瘴气毒虫为伴千百年了,不见发展壮大,只见只能日渐式微。胡立臣向来是以魔族发展大计为己任,着眼大局,好不容易救出无渊,谁曾想,无渊却刚愎自用任意妄为,弄得如今这般田地。胡立臣愤怒地瞪着无渊,却看到的是无渊眼里些许心虚、怯懦和不甘,胡立臣彻底明白了一个没有霸气的魔尊是不可能带领魔族出世的。压住内心的失落和火气,胡立臣转身也急匆匆奔赴前线战场。

韦少卿和孙思邈都知道,这一战将是让魔族重创的一战,所以孙思邈连夜调集的围在太行山各出口的医圣门人,集中正面强攻。韦少卿在魔族悍将未到之前身当先锋,带领医圣门弟子一下子势如破竹攻陷两重魔族防御。当胡立臣等人赶到时才堪堪守住了第三道防线,可是前站两道防线上魔族几千守卫是一个生还的都没有。

孙思邈的人也付出了很大的代价,毕竟攻城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不是有韦少卿的勇猛冲击,孙思邈是绝不可能发动总攻的。战事持续惨烈的进行着,双方不断有人倒在血泊里,血液将脚下的土地染了个妖异的暗红。魔族众悍将阻挡了韦少卿和医圣门的高端战力,奈何孙思邈这一回是集中兵力只攻一处,以优势兵力还是把魔族的人逼到了第四道防御工事前。胡立臣边打边叫喊,让第四道防御城楼上的强弩无差别攻击,坚决不要开门迎接撤退。这一招果然奏效,人们在拼死战斗里根本无暇顾及从天而降的流矢,不论是谁都不可避免的挂彩。孙思邈一看形势不对,立刻下令退兵。在几轮强弩箭矢的扫荡下,留下一地的尸体和受伤沉吟的人。医圣门的人也从胶着的战斗里退出强弩攻击的范围,而在城楼下的魔族却更是苦不堪言,胡立臣身边只有百来个人站里在那里,各个身上都插着几根羽箭。胡立臣当然知道无差别攻击是连自己都要毁灭的,这样做仅仅是为了阻挡医圣门的脚步,让外围的魔族百姓能够顺利逃回深山里的魔族领域,在那里他们还有最后保底的力量,所以,他们的牺牲是值得的。

当医圣门的大军退到远处后,胡立臣率领残部也进入了防御城门里,这一战算是告了一个段落,活下来的人就只剩下身经百战的悍将了。胡立臣知道还没有完结,第四道防线已经没有足够的箭矢,如果孙思邈再来强攻,恐怕第五道最后的防线抵挡不住。胡立臣正在忧心忡忡之际,无渊托着个鼎来了。

“我知道你们心中怨恨我,但我还是来了,希望与魔族共生死。”

“看看吧。”

胡立臣很冷淡,其他受伤的人也是默默不说话。无渊这个时候才知道无论自己有多强都永远无法征服人心,想他魔尊千年前就是呼风唤雨之辈,如今连本族的人都看不起他,真是彻底刺破他曾经厚颜无耻的脸,也刺痛他曾经强大的自尊心。

孙思邈列阵调整队伍,分派一些人回去运来攻城器械,另一部分人照顾伤患,其余的人则原地休整。战事已经进行整整一天,突破前两道防御线占了敌人增援未到的先机,第三道防御也是敌人增援不足的情况下攻下来。面前第四道防御,魔族显然受创严重,力量比对上已经远远落后于医圣门。孙思邈知道此战必将残酷,但是能够把魔族赶回魔族领域,几十年内不能再有作为,这样的结果是他愿意看到的。

双方休整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魔族城头上站岗的哨兵正打着瞌睡,突然攻城的喊杀声已经震天响起。孙思邈不可能让魔族有足够的时间休整,因此他在后半夜的时候已经让伙夫烧好早餐让医圣门的子弟们吃饱了肚子,攻城器械一大早一送到,立马发动进攻。而魔族一边,经过一天的惨痛失败,兵将们低落的情绪带到后半夜才因为太过劳累而沉沉睡去,当喊杀声响起的时候,他们还沉睡在梦中。孙思邈战机把握不可不谓高明,而魔族城头的守军一夜未眠,哪里挡得住气势如虹的的医圣门弟子。

无渊在此战中也拼尽了全力,但是有韦少卿的牵制,他发挥的作用根本不大。晌午十分,魔族也未能守住第四道防御,胡立臣仍然用的是同归于尽的办法,才存活了几百号人退进最后一道防线内。无渊在城头上高喊:

“孙思邈,非要将我魔族赶尽杀绝吗?”

“这要看魔尊怎么做了?”

“哼,你要本尊投降受你等囚禁,再奴役本族子弟,本尊就算是拼死也不会屈服的。”

“无渊,从古自今,只有魔族最不可能与人族和平共处,你可知道为何?”

“还不是因为你们人族势大,贪得无厌,想要独自霸占这花花大世界!”

“无渊,自上古神魔大战起,轩辕与蚩尤的恩怨岂是我等只言片语所能道尽的,此战吾不敢妄断正邪,但至少铸就了我泱泱华夏。而后封神大战,魔族可谓无所不用其极,魔族联合妖族、鬼族将这世间闹得征战连连,你们所展示的泯灭人性已经为世间所不容,否则天道怎会将各族划分开来,形成结界壁垒。再往后,或许妖族、鬼族还时常与人族有些尝试共处,也因此传出些许佳话来,即便结局是惨淡收场。但是魔族出世至今,永远都是争霸为主,所过处必然了魔焰滚滚生灵涂炭,仿佛唯有将这世间焚尽毁尽,一切要在你们掌控之下方可一般。所以历代封魔一族从不敢忘记将你等赶尽杀绝,你说我等强势压人也没错,反过来说,当你魔族得势之日,你又将如何对待我人族?”

“成王败寇,你怎么说都好,只是眼下你若真要赶尽杀绝,我等也必将不会坐以待毙。只不过,想想你身后的那些子弟吧,有多少人有父母需要供养有孩童需要照顾,诚然你一定可以攻破我最后一道防线,但是也要付出血的代价!”

“无渊,你也不必挤如此兑我,今日我只想告诉魔族,我可以就此放过你们,但是你等今后再不可入世危害人间,否则下一次我封魔一族将不惜一切代价将你魔族灭绝。所以,你魔族这里众人,立刻马上以今日之失败起誓永不出世,然后滚回你们魔族领域吧!我给你们一炷香的时间考虑,时辰一过再有犹豫,我便攻城,绝不谈判!”

“你!欺人太甚……”

无渊正待辩驳,胡立臣立刻制止了他。胡立臣运起真气对着魔族众人喊道:

“我魔族各位兄弟姐妹,今日之败非我所愿,我亦有愤怒、不甘和耻辱,只是我请大家想想身后我们的家人和妇孺,我魔族再不可枉送性命了。我胡立臣无德无能,没有给大家带来兴盛繁荣,可我希望大家能随我起誓,自今日起,我等返回魔族领域,再也不出世!”

胡立臣望着那一双双不甘的眼睛,他心中犹如刀割一般疼痛,可是他知道,第五道防线陷落之后,他们这些中坚力量也就耗尽了。孙思邈不可能停留,如今返回魔族领域里的人加上护送的战士根本不足以抵抗封魔一族的力量。孙思邈之所以愿意让他们宣誓离开,无非也是不想门下的弟子枉送性命而已。所有人都明白这场仗打下去的结果肯定是是魔族覆灭,封魔一族惨胜的结局。胡立臣看看时候,痛下决心,喊道:

“我魔族胡立臣宣誓,我所率领魔族部众自今日起返回魔族领域,不再踏入人间半步,若违此誓,必叫我及我的族人万劫不复!”

胡立臣满脸泪水,望向自己的部众。其部众向来信服胡立臣,也深知这是延续他们这一族唯一的办法,所以胡立臣所属部众纷纷响应,高呼宣誓。黑魔王、邪魔王以及原血魔王梁广弘死后继任的新王也纷纷率领部众宣誓。无渊很是愤懑,可是他知道魔族一败涂地的关键就在于他。因他解封之后没有想着韬光养晦,而是不断损耗魔族的力量。原本为了救他,魔族已经大伤元气,他又急不可耐向着太行山外围扩张造成与医圣门对峙的局面,再加上他惹了韦少卿导致得力战将死亡,种种原因导致魔族无所作为。如今整个魔族将士根本不看他是否愿意,纷纷发下毒誓不再出世。

无渊此刻才知道骄傲如他,可以不在乎世人的任何看法和唾骂,但是身为本族的最高强者,却落得个被族众不屑一顾的下场,何其悲哀何其懊恼。无渊仰天大吼一声,左手为刀斩下被封印的右手,封印牵动契机,他这一斩也斩掉了自己三成的修为。无渊口喷鲜血,目光坚定,指着城楼下的韦少卿说道:

“我无渊此生发誓不会再在人世间胡作非为,但是我一定会亲手杀了你,待我养好伤恢复功力自然会来找你,你可别死的太早啊哈哈哈哈……”

在他狂放的笑声中,韦少卿仿佛也有一种另眼相看的感觉,无渊说完,手持长戟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魔族众人则是陆陆续续丢下手中的兵刃默默离开,或许对他们来说争霸人间的梦想还需要继续做,可是每个人心中都厌倦这样流血的斗争,回去吧,回到家人身边好好休息一番,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孙思邈没想到这个和平来得如此突然,按照他和韦少卿的设想,此战无非就是以重创魔族的元气为目标,迫使他们返回魔族领域,至少换得几十年风平浪静,可是这个结局显然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很多。

在太行山深山的一处密林里,无渊给右手包扎了伤口,这一阵阵的刺痛让他恨得牙齿痒痒。更让他懊恼的是,当他仔细运转真气的时候才发现自己付出的代价不单单是一只手,还有三成境界的功力也随之没有了。这不是简单的消耗之后可以慢慢恢复,这是境界上的损失。无渊真是欲哭无泪,以他的境界而言,要突破上升一层境界不知道要付出多少努力。如今,唯一令他欣慰的是在修炼上的经验还在,所以,又要经历一番痛苦的历程方能恢复全盛状态了。

无渊在密林中休养了三个月之后偷偷回了一趟魔族领域,他才发现人们早已经拥立胡立臣为新的魔尊。所有的族众日里谈论的是胡立臣如何救魔族于危难之中或者是无渊贱人如何混账,害得魔族如今大伤元气。显然,魔族对无渊的怨气比封魔一族还要大些,还好无渊是经过一番乔装之后才潜回魔族,要不然,看这些族众咬牙切齿模样,一见到他定然是将他当做过街老鼠一般对待了。无渊内心极苦,他本想回来重整旗鼓,将自己的一些魔功传授给族众,也借助魔族多年积累的天材地宝恢复自身,现在看来是不可行的了。没有族众后盾,他只能浪迹天涯靠自己寻找机缘,看来找韦少卿报仇的事又更艰难了。

无渊自知走到今时今日完全是他咎由自取,所以哪怕听到众人羞辱的言论他很恼恨,可是他还是选择隐忍了。无渊找了个机会把一些魔功心法交给胡立臣,跟胡立臣拿了些疗伤药就离开魔族领域,他决心将来战胜韦少卿报仇之后一定要在江湖上闯出一番霸业,然后在将魔族带出魔族领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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