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个词叫长情恨晚
我敢说我爷爷是这个世界上最关心我的人,没有之一。给我了我最初的记忆。
十多年前,爷爷家门口312国道有那样长方体的上红下白的水泥桩子,每隔五米一个,在那条马路转弯的地方整齐的排列着。现在有的地方的马路上也许还有,但那条马路上是没有了。就在那条马路边有个破旧的厂房,那时候我爷爷在那里每天帮姑父卖油,在我的记忆里,灰灰的水泥块堆起来的墙是那个厂房最能令人记住的地方,水泥块像是长方长方体被被挖掉两个小长方体形成的空心的水泥砖。小时候我总是在怀疑他的结实性。所以我总是能记得那个地方。已经厂的大门右手边就是爷爷每天待的房子了,很小但有一张大大的桌子,几把椅子我已经记不清了,约是两把吧!还有一张木制的单人床,床上铺着军绿色的毛毯,爷爷每天中午都会躺在上面休息,而我就坐在一旁描红(小时候的类似字帖),那是爷爷布置给我的作业,我自然是不愿意做的。一但看见爷爷睡着我就跑到厂区院子里去玩耍,他醒来发现我没有做完,就会责备我,我每次都会说我找不到橡皮,其实橡皮是我提前藏起来的,爷爷就会带我去买,那个小铺子不远,就在隔壁,那时候的橡皮颜色感觉很脏,材质也很硬,上面印着字,一毛钱一块吧。不记得印的什么了,后来的后来我就多了很多那样的橡皮。因为每天都用同样的理由逃避写字。爷爷每天都会在那里教我背唐诗,每天教一首,他一边念我一边记,不知不觉就背了不少了,那本唐诗书很漂亮,后面是中国画做背景的,,一首诗配一幅画,那时候我还小无论是诗是画我都不懂,每背会一首,爷爷就在那一首诗旁边画一个小红圈。在爷爷从小的教育下我背了不少诗。在后来的后来,某天的某一个瞬间,我会突然明白其中的一首,就像现在想起那时候和爷爷在那个厂里的日子,也只能是“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每天中午从那里回家的时候,我就说我走不动,要爷爷背,爷爷就把我抱起来,让我站到路边的水泥桩子上,趴到他背上,背我回去,给我记忆最深刻的就是那红包相间的水泥桩,那条马路,和那路边盛开的金黄色的油菜花。那段记忆也如那路边金黄色的油菜花一样美丽。
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回到了父母身边读书,我真的讨厌这个开始,就像我上幼儿园所说的话一样,当我奶奶牵着我的手,带我上幼儿园去一样,我声嘶力竭的大哭,一直给我奶奶说着我不要上幼儿园,“奶呐,把这兰州有啥好呆的,我们搭车回永登吧”进了幼儿园的大门,交到老师手里,那更是哭的昏天黑地。不知天地为何物。奶奶回去告诉爷爷,爷爷也哭,那眼泪就是控制不住。从小学,中学,一有空我就马不停蹄的赶回去。有一次五一劳动节,那时候五一还是七天假的。奶奶来接我,说只有做完作业才带我回去,我就一直赶作业,我记的很清楚我写到了凌晨三点,那块土黄色的表,黑色的指针,明确的指向凌晨三点,我在赶语文的小作文。从春夏写到秋冬。但篇篇不离我的故乡。那就像是一种渴望。故乡景,故乡人。
直到现在,我大学了。我不想像别的同学一样。远离故乡。也许远方的地方有更美丽的风景,有更开阔的前途。但我只想呆在这里。用我最大的可能,最多的时间给我爷爷陪伴。我不知道还能陪他们多少年,他们还能让我陪多少年,人一辈子很短,即使成为一个成功人士。那种成功也不过几十年,百年后终落戚戚长茔。有人也许会说,你可以留下你的贡献。你的成就。可我是一个自私的人。那种心情很长,我想要陪伴他们,有多久算多久的心情很长,像那高山大川,延绵不绝。
就在前段时间,我又奔赴而去。感觉中秋很短,一眨眼间。我就不得不归去。我该去坐火车了,爷爷还是很平常的站在路边陪我等车一边说话。一切很安静。早晨的阳光也是温柔的。阳光洒下来的样子很美。车来了,上车不久就接到了爷爷给我来的电话,问我到哪了,说我到车站了在打个电话给他。我到了车站,候车,我遵照嘱咐,拨通了电话。一样的嘱咐路上小心,车开了再给他打一个电话。车开了。因为人多,我又要收拾行李,我忘记了,大概二十分钟左右我忽然想起来。我拨了电话过去。爷爷说他看见我坐的那趟火车下去了,他把我送上车以后,就一直站在火车路边看着,等着。说为什么要让我打电话给他说,他想要自己以为我一直在他身边。此刻,我心如刀割,心里最后一道放线奔溃了。只觉得心里血肉模糊,尖叫狂哭,不知身在何处。
今天,最后一节课下了,我打电话给爷爷,想问他什么时候来我家。电话中他问我吃饭了没,我说我打算去吃牛肉面。在吃牛肉面的时候外地一个朋友给我发来QQ消息问我在干嘛,我就拍了牛肉面的照片给他。而我却多么想把这张照片发给我也爷爷,想告诉他,我在这里过的很好,吃的很香。所以我渴望教会他试用智能手机。这样我就可以给他看我每天的点点滴滴,想见我时随时都可以看见我,就像我还在他身边一样。没有距离。而不是多年后才明白长情恨晚。童年的日子有了爷爷的陪伴才有了无忧无虑,充满乐趣的童年。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那些童年的美好记忆到现在也久久不能忘记。存在心里。一个人的时候。拿出来仔细认真的怀念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