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杀猪饭
庞支书的家坐落在一处小山的山腰上，门前是一片翠绿的竹林。竹林上边人影依稀可见。房子的背后是一片黛青色的松林，一条小路拐了一道弯延伸了上去。
“当家的，有贵客上门了。”没等柯航反应过来，庞支书扯着一嗓子就吼了起来。
“呼啦啦”一下子就从几扇门里钻出好些个人了，乌压压的一片人。
柯航对于这样的场面真的有些不很适应。
“柯老板，快请，快请……”庞支书这会儿也不再说关于这刘老师的事情了，将柯航让到了屋里。
桌子上已经摆了满满的一桌子菜：红烧肉放在最中央，然后是一大盘的萝卜猪肺汤，回锅肉，炒芹菜，粉蒸肉，凉拌豆芽和魔芋，烧豆腐。桌子是那种四四方方的模样，漆了一层红色的油漆。
桌子下面放上了一盆巨大的火，红红的火光让整个场景显得十分的热闹。
“快上座，上座。”庞支书拉着柯航的手说到。
庞支书的家是大致的坐北朝南的方向，此时阳光斜射过来，照进了半个屋子，所谓的上座也是坐北朝南的位置，这是民间最为基本的风水格局。不谈这里面的东西，光是这阳光在冬天能够照进屋子就算得上是不错的位置。
“这次过来本来就有些唐突了，这上座是不行的。”此时的农村里面一些风俗习惯还是有的，柯航自然不会去触这个霉头的。
果然谦让几下后这庞支书就和另外一位上了年纪的老者做了这首位，就连村主任都是在次位陪同，所以柯航就在村主任的对面坐了下来。
“老刘，你去哪里？快过来，这里来。”庞支书看见这刘老师在另外一张桌子上坐了下来，赶忙出声到。
“这里就好，这里就好！”刘老师嘴里连连说着。
“让你过来陪柯老板，你哪儿来那么多的事，你就过来挨着柯老板做就是了。”
“什么老板不老板的，是家里开了一个小店，当不得真的。”柯航连连说到，这要是坐实了“老板”的称号就麻烦大了。
“好了，大家静一下，静一下。我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柯……”庞支书看了看柯航。
柯航在一边小声说：“庞支书叫我小柯就是了。”
“这位小柯先生，今天刚好到我们这张家湾村为我们的小辈们带了了一些文具，这穷不办教育穷根难除，小柯先生是为我们带来了希望，所以我们大家先敬小柯先生一杯。”说完庞支书就端着杯子站了起来，酒杯里的酒还依然冒着热气。
这是当地农民用自家的玉米酿的酒，在炉子上微热，大冬天来上一杯很是舒坦。
柯航急忙站了起来，说到：“这可不行，我们这第一杯酒应该敬庞支书。”
虽然柯航有些享受这样的感觉，但不代表他就这样的接下这茬来。
“我看这样吧，我们也不说敬谁了，干了就是了。”这位村主任姓张，这话里很有一股子土匪的味道。
别山的规矩是先干三杯酒，然后在进行其它的活动，这就要了柯航的小命了。看着眼前这不比饭碗小多少的杯子，往跟前一台，挥发的酒精差一点就直接让柯航出丑了。
不过输人不输阵，这不论怎么样就算是出丑也不能丢人不是，所以柯航基本上是捏着鼻子喝的这杯酒。
第二杯是村主任提议的，是祝贺庞支书的话，到了第三杯仍旧是庞支书提议。
三杯酒下肚，这柯航当场就现了原形。虽然这自家酿的酒度数比较低，可是架不住这赶了两个多小时的路时空空的肚腑。
好在柯航一直以来的酒品还算不错，喝醉了直接倒地就睡，既没有梦话，也不会大喊大闹。
第二天当阳光照进房间的时候，柯航醒了过来，头依然有些微微的疼。一睁开眼看见的天花板是白色的三合板订上去的，从三合板上钻了一个洞，一根电线吊着一盏白炽灯挂着。不大的窗户上贴上了红纸剪得福字，却早已经褪了色。
柯航从床上爬了起来，穿戴妥当后推门而出，强烈的光线让柯航的眼睛有些短暂的眩晕。昨日醉酒带来的后果到了现在依然没有完全退去。
“咕咕……”肚子也开始了抗议，毕竟从昨天中午十二点到现在滴米未尽。
“小柯先生醒了啊，你稍微等会儿啊！”电视里这些都是骗人的，一般情况下出场都是美女，可是柯航碰见的却是一位接一位的中年妇女。
“哦，等什么？”还处于迷糊当中的柯航下意识的问了出来。
“小柯先生你先去洗吧脸吧，给你熬得粥马上就好了，你等等啊。”
柯航这才明白了过来，赶忙说道：“那谢谢了。”
中年妇女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笑笑就转身走了。
当柯航洗完脸的时候，庞支书就在堂屋里大声喊了起来：“小柯先生，这里坐。”
柯航应声走了进去。一进门的墙角就是一个火塘，火塘里的跳动的火苗将庞支书的脸映照的有些明暗不定。
“庞支书早啊，这酒量不行，昨天给你们添麻烦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啊。”
庞支书磕了磕手边的烟袋，笑着说道：“这要说读书认字我不行，这说到喝酒你就不行了。要不再来点？”
柯航赶忙摆手道：“这可不行，这真的不行。”
“这可是我的经验，头天喝醉了，第二天在稍微喝上一些，这不仅锻炼酒量，而且也舒服很多，要不你试试？”
柯航哪敢搞这个，赶忙拒绝到：“还是算了吧，等会还要回家了。”
“这自己家酿的粮食酒没事的。”
“还是算了吧。”
就在两人闲聊着的时候，一个脆生生的声音传了进来：“爷爷，小柯先生吃饭了。”
两碗大米粥，一碟腌辣椒，一碟红豆腐。
柯航是真的饿了，对着庞支书说：“庞支书，那我就不客气了。”
“呵呵，赶紧吃，我吃完这锅子烟就来。”一边说着，一边用吹火棍在火塘里刨了刨，几个土豆就出现了。“给，烤土豆，刚烤出来的，可香了。”一边捡起一个，不停的在两手之间交换，等凉的差不多了就剥了皮，给柯航递了过来。
柯航连说“谢谢”，不客气的就接了过来，金黄的土豆绵软香甜。
庞支书的眼光则是不停的在柯航和自己孙女身上来来回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