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老王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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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跟着老王进了办公室，由于快上晚自习了，有课的老师自然去上课了，没有课的老师自然不会再这个时候到学校。
“你们两个给我站好了。”老王上来就给了两人一个下马威。
“杨永康，你挺有能耐啊，这撒谎都不用打草稿了，而且还是一套一套的，要不是我跟你爸是同学，我早把你弄走了，你以为你上高三了不起啊，以为这接连几次月考成绩进步了，这尾巴就可以翘上天了，啊？”老王先声夺人。
柯航现在才知道这杨永康为什么不去最好的班级而是混在五班了，原来还有着这么一层关系。一般来说有关系是一件好事，可是在这种场合下有关系就更加的麻烦了，因为和老王有关系的第杨永康的老爹而不是杨永康本人。
“王老师，我错了，这不今天一不注意就又犯浑了。下次一定不会了。”杨永康什么都好，就是一旦冲动起来做事不管后果，这样的状况柯航基本上也就熟悉了。
老王听到杨永康的道歉，原本还打算说的话就被堵了回去。作为前几年从初中调上来的老师，他知道目前的学生逆反心理是比较严重的，一味的打压也许会适得其反。
但是眼前的这两人他又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毕竟拿成绩说事的话柯航又是一个全年级第一，考上一个好学校一点问题都没有；要是那拿家庭条件来说的话，这杨永康又摆在这里。这让老王更加的头疼了。
端起杯子准备喝一口水的老王却发现没有水了，就将杯子又放下了。柯航自然是眼明手快的端着杯子就去给老王添水了。这让低着头的杨永康不断的在心里骂着：这个臭不要脸的，这拍马屁的时机也选的太好了吧。
老王接过柯航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水，重新组织了一下语言：“你们说说你们今天做的是对还是错。”
“王老师，我们错了，我们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你就把我们当屁一样的放了吧。”柯航一听这杨永康满嘴跑火车的话就知道要糟了，这老毛病犯的也太是时候了吧。
“嗯？杨永康你说的什么？能不能在重复一次？”所以，；老王所有的火力全部转移到了杨永康的身上，这就是多嘴的下场。
“哦，王老师我错了。”果然，杨永康又知道自己错了。
老王看着眼前的两名学生，这杨永康先不说了，先说柯航吧，可是说什么？说成绩这柯航是全年级第一。老王不是一个迂腐的人，从上课可以跟学生开玩笑都能够看的出来，在2002年这样的老师不多。
老王深吸了一口气，对着二人说到：“我想给你们讲一个故事，你们愿不愿意听？”
尽管很不愿意，可是只能假装愿意。老王开始娓娓道来：
记者采访一位放羊娃“你在干嘛？放羊娃说“放羊。”“放羊是为了什么？”“赚钱！”“赚钱是为了什么？”“盖房子！”“盖房子是为了什么？”“娶媳妇！”“娶媳妇是为了什么？”
“生娃！”“生了娃又干什么呢？”“放羊！””
老王在最后一个“放羊”字眼上着重了一下，然后继续说到：“如果我们把放羊改为上学，‘盖房子’改为‘工作和赚钱’的话，历史是不是再一次的轮回了？”
一般来说，当老师特别是班主任开始训话的时候，决定你的出路的就是态度，所以老王的那番话刚一说完，柯航立马附和道：“是是是，王老师说的太对了。”说完这句柯航自己都觉得有些肉麻了。
杨永康这明显是神游物外了，柯航这句话就算是又坑了他一把，也就只好随身附和着：“是是是。”
老王被他们两人的肉麻搞得有些尴尬了，说到：“是什么是？杨永康，刚刚我说了什么？”
杨永康虽然没有听老王在说什么，心里一直在琢磨这CS的有关重大事宜，但是老王的中心思想是不会变得，所以张口瞎话就来了：“王老师，您刚才说的都是为了我们，我知道错了。”
虽然老王明白是怎么一回事情，可是一看这么一打岔，却是没有了训斥的念头了，既然这杨永康算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的东西，可是这不是还有柯航了嘛。
“柯航啊，你家里条件不是很好，你也比较努力，但是有些事情现在考虑还是有些早了。”老王委婉的点了出来，高三这些事情说不上敏感，但有的时候还是比较要命的。
“是的。”柯航赶紧表态。
“我也是农村出来的，我在我们那个村子的学习是最好的，虽然现在可能收入不是太高，但是还算是不错了，起码每个月都有那么五六百块钱吧。”老王将语气饭平缓了，对于最近冒起的柯航，他不想在自己的手上有什么闪失。
老王说的这个，却是没办法接了，也就只能等老王继续了。
“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师了，对于学习这件事情我了解的比你们要多些，今天不管你们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我也跟你们说一说我的理解。”老王这几年下来，基本上也摸到了学生们的脉搏了，像柯航和杨永康这样的就需要来“软”的。
“拿我自己来说吧，当我上了大学，乃至毕业了才明白过来，这学习其实不是为了现在的知识。就好比说你学的指数函数吧，你往银行存钱是不是先用指数函数去算上一遍？买个菜先建个模型看看哪里更加的合适？或者在盖房子的时候先把所有的二面角和异面直线都找出来？怎么做那纯粹是吃饱了撑的。”
杨永康很想笑，但是硬生生的忍住了。
“有一句话我是很赞同的，是这样说的‘所谓的教育就是抛开所学的知识后剩下的那些东西’。这个你们可能理解不了，这也没什么。但是你们必须要明白，知识就像是古代的技术一样的，所谓艺多不压身。同时还有一个更为重要的事情，那就是眼界……”说到这里的时候，老王顿了一下，许是喷到两人脸上的口水有些过多，体内失水有些严重，端起了杯子就是一大口。
老王继续说到：“这个眼界虽然是个比较虚无缥缈的东西，但这却是一个人的基本素质中很重要的一个内容，起码我是这么理解的。就拿柯航你来说吧，你家在农村，你的小学同学是一个村子的人，所以你的眼界就被局限在了村子里，初中你在县城上的，这个比很多人要好些。到了高中，你的眼界就是整个县，因为别山一中的学生是来自全县各地的。所以从这个方面来说，眼界也可以基本等同于你能够活动的范围。你说对不对？”
柯航觉得老王这话对自己真的有些触动了，这和他一定要上一所比较好些的学校有着异曲同工的效果，连连点头，说到：“是的。”
“高中以前的基本上差异不是太大，后面还能补齐，但是大学和高中绝对是连个不同的层次，再好的高中也最多立足于一个市，而再差的大学的层次都是面向全国招生的，而且学校越好，国际化水平会越高的。老师觉得你们两个不会只打算在别山这个小水潭里当个泥鳅吧？”
虽然被称呼为泥鳅，但是两人却没有一点的脾气。
“我也不指望你们能够真正的理解我今天说的这些话，但是你们先记住，然后先考上一个好大学。我们现在做的事情，其目的就是让以后回想起来的时候不要后悔，因为即便你后悔了，也没有任何补救的措施。”老王终于将这番话越说越顺流的说了出来，就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居然为了教训两人而让自己的人生的感悟多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王老师，我明白一些了，我一定会更加努力的。”柯航这次绝对是真心实意的，虽然重来了一回，但是对于人生的感悟柯航却也只是刚刚开始而已，因为这些东西都是需要时间的沉淀和积累的。
老王摆摆手，却也没有让他们回去，说完了柯航，现在就该说杨永康了。
“杨永康，刚才的话你听进去了多少，也许你爸已经提前给你安排好了一切，但是你总不希望别人指着你爸的脊梁骨说他吧。我跟你说说你上不上大学的不同，如果你成绩特别差的话，估计你爸一早就送你去当兵了，然后回来当个小警察，你的一辈子基本上就可以望到头了，顶多到你爸的位置就止步了。而如果你上大学，其一你可以自己去拥抱更加广阔的天地，即便不行，作为大学毕业生，你的地位本身就在那里放着，加上你爸在后面出些力，你爸目前的位置也只不过是一个起点而已。”
老王知道杨永康的毛病，刚开始先把他镇住，这会儿就该安抚一下了，反正以往两年多的经历来看，这杨永康很是吃这一套的。
果然原本还有些东张西望的杨永康低下了头，很明显这是正在思考的表现，看来多多少少还是听进去了一些。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老王很是满意。
但这不意味谈话的结束，老王知道现在才是谈话的开始。对着两人继续说到：“其实你们两人从上学期开始的进步是非常明显的，特别是柯航前面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这已经算是放卫星了。杨永康也是，你其他科目都还不错，就是这个英语水平连小学生都不如，105分的选择题居然得分次次不上三十分，不过现在的进步也非常的明显了，如果杨永康的英语能考个七十几分的话，一本都是有可能的，不过现在距离已经不远了，还需要加油啊。”
老王这就是典型的打一棒子给个甜枣吃。毕竟学生的承受能力是有限的，他也不希望因为这件小事影响到二人的心情，毕竟这上了高三学习压力大，出现意外的例子比比皆是。
“王老师，我们知道错了。”柯航依然低眉顺眼的说，不管从哪个方面来说，这老王都还不错，而且这次也是自己玩的有些大。
“柯航啊，你是个好孩子，不要因为这些不该现在考虑的事情耽误了以后远大的前程。这件事情我也就不管了，你自己处理好吧。”老王基本上也弄清楚了张萌和柯航二人之间的是是非非。
“王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办的，放心没有问题的。”柯航这句话的意思是说这件事情也就到此为止了。
“那就好，我相信你能够做到的。”老王的自称已经从“老师”变为了“我”。
柯航鞠了一个躬，对老王说到：“谢谢王老师。”不管怎么样，这老王都是为了自己，我们不能让自己的任性，伤害到那些真心对我们好的人。
“没事，没事。”老王的眼角也有些湿润了，这是对于柯航的态度的赞赏。
“杨永康，你需要多跟着柯航学学，以前你帮了柯航很多，我听说你英语成绩提高跟柯航有关系？”
“嗯。”
“那你能说说你以前一直嚷嚷着说‘我是中国人，不学英语’的话，时候怎么转变的吗？”其实这也不是杨永康的原话，杨永康的原话是“老子是中国人，凭什么学那些鸟语。”
“这是柯航跟我说的，他说‘只有那些失败的人才会为了失败找借口’，他还说不是因为我是中国人而不学英语，而是因为我学不会英语才用这个做借口的。”杨永康很快就把柯航给卖了。
老王看了看柯航，有些意外的说到：“哦，柯航，没看出来你居然还会做思想工作了。这样也好，两人互相帮助，最终走向辉煌也不错。”
不等两人再说些什么，老王摆摆手说到：“行了，这也快下第一节晚自习了，你们也能认识到自己的问题，我也就不多说了，记住以后有什么事情不许旷课，提前跟我请个假，听清楚了吗？”
“听清楚了。”两人同时回到到。
“那你们先回去上晚自习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