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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希尔丘陵遭遇战1

黑帝斯,帝国一级武士,是除皇权贵族之外平民所能达到的最高荣耀。武士与骑士本质上没有什么太大差异,均是对其勇武的肯定,但按照帝国法律,唯有贵族血统的人才能册封骑士,享受爵位待遇,一个平民一个贵族,一个走路一个骑马,一个效忠国家或个人,一个只效忠帝王。

与魁梧强壮的贵族骑士相比,平民武士确实显得又瘦又小,他们没有丰裕的生活条件,只能用今天的生命来换取明日的口粮,身上总是伤痕累累,武士的排名越靠前,经历的战斗就越多,不可避免的,没有人还可以完好无损:身形佝偻,瘸着右脚,蒙着双眼,光头上坑坑洼洼尽是伤疤,这就是帝国一级武士黑帝斯,虽然他已经两眼失明,可是行走步伐,从无磕碰如履平地,就好像依然能看的清清楚楚。

“来了,坐”面对实力超绝的帝国一级武士,再狂妄的扎卡也对其敬畏三分

黑帝斯俯俯首表示感谢,但由于伤脚缘故只能缓缓小步,又用了好长的时间才从大门口挪到大殿内,坐到椅子上,在这期间,扎卡也是一直站着等着,直到黑帝斯入座,他才坐下。扎卡男爵示意了一下,马上有侍从上前,将刚刚收到的帝国文书交给黑帝斯,然后在旁轻声诵读,黑帝斯翻了翻,也不知他到底是在看还是在听,就合了文书放在一旁,重新抬头,用空洞的眼罩看着扎卡。

说实话,扎卡非常不喜欢黑帝斯,“那个,都了解了吧”

“好了”

“洛克萨斯在我父辈的统治下,千百年来一直安分守己,偏偏到了我这,竟然会出这岔子,黑帝斯,今天你可要帮我呀”

“好”

“但是我要那金发的不能死”

“你知道我从来不留活口的”

“黑帝斯,这次你就通融一下嘛,此人事关重大,不然我也不会直接劳烦您出马不是”

“斩草必须除根,这是你父亲说的”

“他除了那么多根,最后还不是照样有人回来报仇”

“呵呵”黑帝斯说完,也不等扎卡反应,起身便向外走去。扎卡很是无奈,却依然得起身相送,“好吧好吧,您慢走,慢走”

送完黑帝斯,扎卡让所有侍从都出去,自己一个人待会,想着下一步对策,他走走停停,忽然把目光落在那本帝国文书之上,“靠,这老家伙,手劲相当可以啊,破坏帝国财产可是死罪!”

希尔丘陵,位于约克镇北部,是全洛克萨斯最靠北极的地方,翻过那高耸入云的山脉,便可以到达北极平原。北极常年冰封,气候恶劣,万物不长寸草不生,由于南部山脉过高,一年之中仅有几天,阳光可以有足够的角度射进这片大陆,平日里一旦起了风雪,那就是昏天黑地暗无天日,传说这里是异世界的入门,人死后的鬼魂都会飘到这里,进入轮回。

“阿嚏!”

很有幸,甘道夫再次在众人面前滔滔不绝,展示自己的渊博知识,大家挤在一起,互相取暖,津津有味地听着关于那片神秘大陆的神话传说

很不幸,七天之前,这些人还斗志高昂,以复新天下为己任,放弃美好舒适的生活,背井离乡地跟着大部队出来闹革命。

东北的山野贫瘠,根本找不到任何吃的,而少年们理想很伟大,把大部分的食物都分发给了镇民,自己身边只存了一点点,三天不到就吃个精光。俗话说大军未到粮草先行,残酷的现实马上给年轻的兰斯他们上了一课。

曾经有人提议下山去抢,但兰斯坚决不同意,“任何情况下,永远不把枪口对准自己的兄弟姐妹,想违抗的,至少从我尸体上踏过去!”贝狄威尔,隆美尔他们也坚决地站在兰斯那边。众人扫兴,只得作罢,又饿了几天,实在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于是便出现开头那一幕,大家抱在一起,听着甘道夫讲神话故事。

“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兰斯”“长官,总不能把大家都活活饿死”面对所有人包括身边好友的态度,兰斯依然非常固执,“不行,不行,任何人想违犯,就从我身上”兰斯握紧了剑柄,但也无力像往常一样轻松举起。“等等,小兰斯”一只大手伸过来,按在剑柄上,打断了他的话语。

“哈曼老爹?”

“很好,在任何情况下都恪守准则,不屈服一己私欲,这点很重要。但是,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人不能不学会变通,反过来如果人都死光了,那这些准则也就没有任何意义了!”

“可是,老爹”

“小伙子,我知道你与他人不同,一直以来都很有理想,但正是这份美好的愿望,无形之中也给了你太大的压力,反而促成了并不美好的现实,看看这些跟在你身后的人们,他们也是你的兄弟姐妹啊”

“嗯”

“你看要不这样,我们是应该下山,但,我们从那些不应该占有过多财富的人手里,获取应该属于我们自己的利益,你看行不行”“是啊,兰斯,你自己是村里富生富养的公子哥,可曾想过我们这些平日里连饭都吃不饱的穷苦人家,你知道当年在村子里我们是吃什么长大的吗!”凯比较年少,没有太多顾忌,忍不住就哭了出来。

“凯,不能这样说兰斯”高文马上斥责道,“哥哥,我饿!”这次贝狄威尔也沉默了,的确,真正挨饿的苦日子,不是兰斯仅仅靠一天两天所能体会到的。

其实哈曼心里很清楚,兰斯之所以如此坚决,很大程度上也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无能为力,毕竟他也只是个孩子,只是个刚刚从深山里出来不到十天,和大家一样没见过市面,没有任何经验的孩子。其实在场所有人中,最有资格哭泣的应该是兰斯自己才对,这么多人要他领导,要吃饭要睡觉,要抗击敌人,可偏偏,他的性格是最高傲的。

“可是”

“好了好了,就这么决定了,威尔,去告诉大家,下山打猎了!”哈曼自己也饿坏了,有点对兰斯的臭脾气恼怒。

一听能下山了,瞬间密密麻麻地从雪地中钻出百十号人来,他们丢盔弃甲,毫不在意,脑中想的就只有吃饭。“TNND,老子胸肌都快饿出来了!”甘道夫原本身形壮硕,饿上几天根本不当回事,还少了些大腹便便,看来这队伍里唯一因祸得福的人就是他了。

几天以来,第一次大家有了生气,望着喧嚣的人群,兰斯只好作罢,不过有一点他无法容忍,“你们把武器都给我捡起来!这样也能称为战士吗”“又沉又重又没用,带它干嘛”“先下山吃饱饭在说,到时候回来拿”人群中阵阵骚动,他们已经急不可耐地想下山填饱肚子了。

“不行,剑在人在,剑丢人亡!”兰斯把剑握了起来,寒光亮起,在场鸦雀无声。

“行行行,你老大你老大”甘道夫是聪明人,没必要去和小孩子过家家,再说那大斧劈砍起来确实挺顺手的,也舍不得丢。老板发了话,比利他们也乖乖回头去取,余下的农夫们一传十,十传百,都把落在雪地中的武器捡了回来。

队伍重新集结,在兰斯额外的要求下,分成左右两队,按顺序依次离开山林雪场,约克镇已经人去楼空,找不到任何食物,他们的目标是塔布,临近希尔丘陵最近的村落。

和其他村落一样,位处洛克萨斯北方山区的塔布村,并不是很富裕。出了森林以后,尽是些荒废的农田,稀稀落落的村民,不知道在地里挖些什么,当这群手持尖刀利斧,衣衫褴褛的队伍出现时,农夫们都愣了愣,但接下来的反应却人无法理解,他们不仅没有被吓跑,反而还不断挥手示意,让兰斯他们赶紧离开。

谁也没有察觉出异样,几个士兵跑上前去,以为是把对方吓着了,就告诉他们,我们不是强盗土匪,和你们一样,都是临近山区的农民。

“啊啊啊”对方的手挥舞更快了

“你们这几个老家伙,我们不就踩了下你的地吗,用得着这么赶人!”

“啊啊啊!”

“搞什么,不会说话啊!”一位冲动的士兵,径直走到对方跟前,正准备拿出武器威吓一下,却是突然间雕塑般静止了。“怎么了怎么了”情况似乎有点不妙,更多的士兵跑上前一看究竟,结果每个人都好像被人施了魔法一样,再也不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停!”兰斯开始让大家不要靠近,脑中正闪过千万个念头时,那些个士兵又动了动,分立两边让出条道,“这,长官,你自己过来看看”

危机解除,虚惊一场,大家也都围了上去,正前方立着的是一位老妪,嘴巴干瘪没有牙齿,苍白头发满脸苍夷,双手双脚均拷有铁链,腰间还系了条长长的绳子,连着地里所有的农夫,还有一条总的绳索,栓在田埂边的柱子上。

“太欺负人了,怎么能把老人当畜牲一样栓着”在场的士兵们都看不下去,纷纷伸手准备替老人解锁。谁知老人更加惶恐,“啊啊啊,啊啊啊”近距离才看清楚,老人的舌头都被割掉了。“这个也是”“这个也是”士兵们搜查着所有农夫,发现他们无一例外,均是被人割掉舌头。

“是谁这么狠心啊,不得好死!”暴脾气的甘道夫忍不住,走过去便将绳索连同木桩一并砍成两断,却没注意到柱子上还有个铃铛,落地之后发出阵清脆的响声,“叮呤叮呤”

“啊啊啊!”老妇指着铃铛,瞪大了眼球,一口气喘不上来,竟然晕倒过去,其他农夫看见,当即抛开手中杂物,俯首贴地,朝着铃铛方向不断哀求。

“叮呤叮呤”“叮呤叮呤”原野上有更多的铃铛响了,空气中夹杂着一股异样。

感觉到危险正在迫近,兰斯大吼一声,“快,全员戒备!”双手紧紧地握起大剑,其他人不明所以,也纷纷举起武器向着四周挥舞,清风阵阵吹过,可原野上似乎什么也没有发生。

“不要掉以轻心!不要怕”兰斯的紧张让士兵们更加胆寒,与其说是士兵,倒不如说他们还是农夫也罢。毫无经验的士兵们被兰斯呼喊乱了思绪,眼前一片空白,根本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他们手脚发抖,全身颤颤巍巍,只是本能地不断后退,除少数人外,最终都挤在一起,乱做一团。

“叮叮当叮叮当”铃声开始密集有序起来,遥远的天际,开始涌出些小黑点,随着距离靠近,它们的轮廓开始清晰,是一队骑兵,确切地说,是一群手持棍棒的强盗。

领头的是个五短身材的小个,和洛特差不多大小,带了个骷髅面具,腰间还别了两把同人差不多高的战斧,胯下一匹黑色战马,步履轻盈体态优美,脊背长髯飘逸,蹄下阵阵如风,眼珠子里略有红光,似乎是匹神驹。

“小样,哪里来的小毛贼,敢和爷爷抢山头,报上名来,可以留你个全尸!”小个子开口道。

“你是何人,你们为何在此欺压穷苦百姓!”

“呦,小鬼,你这大剑不错啊,来人那,给我取了!”几个壮汉从队伍中走出,直接奔向兰斯而来,看也不看,伸手便夺。兰斯可不是好惹的,侧身闪过挥臂一抡,胖子们连疼痛都没有,就被削为两段,血溅当场。

“啊呀,反了,草他娘的,兄弟们,给我剁了这群孙子下酒”小个拔出两把板斧,脚下黑马心随意动,扬起前踢随即冲刺,“杀呀”身后的土匪们也跟了上来。

“杀呀!”兰斯,甘道夫,隆美尔各领其分队,摆好阵势迎面对敌。兵器与兵器相接,肉体与肉体相碰,两拨愤怒的人群冲撞在一起,厮杀声怒吼声响彻天际

尽管双方的部队参差不齐,可敌人队伍里至少有十几个骑兵在前方冲锋,未经强化训练的步兵在面对骑兵时毫无还手之力,冲刺中的战马势如破竹,轻而易举越过人墙取掉首级,四溅的鲜血让士兵们心生恐惧,甚至开始有小范围的临阵退缩。

刚刚才拉起来的队伍,怎么好在第一场战斗中就全军覆灭,兰斯心急如焚,甩开身边纠缠,孤身一人闯入骑兵阵前,秘银剑再次发挥神威,将几个骑兵连人带马劈成两半,但这样也把自己陷入绝境,他被骑兵步兵们团团围住,土匪们识得厉害,并不准备贸然进攻。

“小样,还挺能打的吗,居然杀了我那么多弟兄”敌人阵中一些骚乱,小个骑着马从背后走后

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兰斯的作战思想非常清晰,他不屑与对方口舌,提剑即上。“呦喝,还敢在米爷面前班门弄斧”小个两把铸铁板斧也不是吃素的,借助着战马脚力及从上压下的优势,拼杀上几回合,除了虎口有些发麻,并没有太多吃亏,倒是兰斯自己由于饥渴难忍身体乏力,已经累的气喘吁吁。

“哈哈哈哈,我说呢,虚张声势,原来是个病秧子”小个轻敌,收起板斧抗在肩膀,想摆个胜利者的姿势,谁知兰斯身体虚弱,精神并未摇摆,他的眼睛始终对目标全神贯注,一看有了破绽,时不我待,猛然发力,抱身向前一跃,腾挪至对方身边。马背上的小个措不及防,还举着板斧左顾右看,“咦,人呢?”

“老大老大,在你后面”

“啊?在身后”小个才把身体微微一扭,只觉得眼角处一阵寒光逼人,亮闪闪的刀光随即而至,“完了完了,这下我米爷可栽了!”

不幸中的万幸,兰斯从背后跃起,正好劈在小个肩扛的板斧上,厚实的铸铁板斧救了他一命,只听“当”的一声巨响,巨大的冲击力瞬间将小个从马背上击飞,如羽箭般直插入刚刚翻垦好的田地中,兰斯顺势抓着马背鬃毛,飞身而上取而代之,神驹通灵,狂暴的战马嘶鸣咆哮,震慑全场。

土匪们一看情况不妙,拔腿就跑,临走前还把小个从地里挖了出来。

“TNND,你TM给我等着,我牛头山兄弟一定会回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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