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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章 舍近求远(中)

“小雨!还以为你还在睡觉,起那么早盯着电脑干嘛?吃了早饭再来办公!”妈妈做得早餐还是那么的香,那么的准时,早上七点半开饭。

“还是家里的网速好一点啊,我的手机在昭觉XX乡网速不行啊,马上就来!”慵懒如猫的陈昭雨还是只有在家才会觉得累,才会觉得安心,能够踏实的睡觉。因为睡的很香,六点钟睡醒后陈昭雨洗漱完就开始查阅资料发邮件,充实而美好的周末开始了,虽然只能到下午两点钟。

吃过早饭,陈昭雨和爸爸妈妈先去院子里的小菜地和花台整理了一番。最后把浇水的绿胶桶和透明天蓝色塑料盆放进屋里,一家人洗手出门去转悠,慢走一向是陈昭雨最喜欢的运动(跑不动)。本来预计转悠回来后要去乡上小集市买菜的陈爸因为陈昭雨在地里呆了太久没足够时间了。回到家陈昭雨狡黠地说:“不用去场上买菜了,家里不是有菜吗?”爸爸遗憾地说:“想去买点猪肝的。算了,看你想吃什么了。”“那就快去电磁炉上烧水顺便打碗盐水出来!”妈妈温柔中带犀利的指挥大家都行动了起来。

“小雨抓这只草**,肉最香,自从你调去昭觉上班又黑又瘦,能补下就补下吧。”世上只有妈妈好,陈昭雨笑了笑“要得!”却抓了另外一只阉鸡,是一只大公鸡有十来斤。“你不是要用鸡肝蒸药吗,草鸡的比较好,顿药材也是,留着你和爸爸炖汤吧,不要等我了,我不一定能回来。我现在不是又黑又瘦,是健美!”。一家人吃完饭,陈昭雨去洗完碗出来,爸妈在沙发吃水果看电视。陈昭雨一屁股坐下去,然后看看手机说“两点了,吃个水果我要走了,不然到得太晚了。”陈爸爸握着茶杯说:“嗯,是,过去太远了,你车胖哥(小修车铺的老板)开回来了,说没什么问题,随便弄了下,开车小心点。”

陈昭雨提着12寸收纳袋(全是衣服鞋子,之前拿过去的衣服鞋子有的正常损坏,有的出了点小意外坏了)往后备箱扔,陈妈妈跟着抱着啤酒箱(不出陈昭雨所料,里面是剩下的三分之二的阉鸡鲜肉和一些坚果零食和果干密封的罐头菜袋装榨菜)小心翼翼放进去。坐上驾驶座,陈妈妈轻声问女儿:“小雨少吃点方便面!”眼睛里泪光闪闪。陈昭雨带上鸭舌帽,理出扎的马尾辫微笑着说:“知道了,我又不爱吃泡面,而且我在昭觉已经习惯了。好了,走了!”

陈昭雨到了西昌首先去买了两箱袋装泡面和一小箱卫生巾,然后开车回昭觉县XX乡,一路上蓝牙耳机打电话。

勒尔阿里和两个孩子站在门前等着陈昭雨,火塘里烤好了十几个洋芋(土豆,在凉山一般叫做洋芋,也叫土豆、马薯)。陈昭雨的车来的时候,勒尔阿里和两个孩子都上前去迎接,陈昭雨摘下蓝牙耳机扭扭脖子念叨着“果然还是要一心多用才行,效率真高,耶!”脱下帽子,打开后备箱提着那装有三分之二新鲜阉鸡肉的塑料袋牵着两个孩子进门去了。

依稀的火塘上,勒尔阿里在做着正宗的彝家酸菜鸡,香飘四溢,三个孩子沉浸在无限的等待中。本来就长娃娃脸的陈昭雨没有了平时的高冷傲慢,此刻在勒尔阿里的眼里就是个孩子。不善言辞又传统的勒尔阿里只敢说:“陈书记看起来很年轻!”也不敢问陈昭雨几岁,陈昭雨笑笑说:“你汉话说得很好,彝腔也不重,我看村里还有很多不会说汉话的。”四人饱餐一顿还有剩余,两个孩子喝了很多鸡汤就着吃了五六个土豆,肚子鼓鼓的,鸡肉反而吃得很少,说是想留着多吃几顿。吃完晚饭,自然也是进入书记探访民情的正题,勒尔阿里告诉陈昭雨,她的姐姐比较精明也比较能干去集市街上做些小生意,也去西昌市里卖过土豆、荞粉、酸菜。因为看她家过得不好也带她去过,汉话也是慢慢学会了,在昭觉男人多比女人见过世面会汉话的男人也多,女人在家劳作很多也只会听不会说......两个孩子早已渐渐入睡,这些话陈昭雨小时候也听过,那时外公去了跟偏远的地方,寒暑假陈昭雨就去和他一起办公,那时的凉山州的州府还是昭觉。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昭觉变成了凉山州的偏远地区,州府迁至西昌,凉山的发展也的确更好了,对,更好了!一切都在向好的方面发展,和过去的凉山比起来,更好了,只是落后得好城市无法想象。时间是神奇的利器,让陈昭雨的心胸变得更开阔,耳朵也更包容,耐性也更好。这些平凡可悲的叙述既不能让陈昭雨有所动容也不能得到陈昭雨的安慰,只因为可能回味和外公在一起办公的日子也是施舍一些爱心给勒尔阿里有个听众倾听,陈昭雨听完了话。夜已深,勒尔阿里不好意思留陈书记在家过夜,歉疚地请陈书记开车当心。

第二天一早六点钟陈昭雨手机闹钟响起,起床洗漱后开车去勒尔阿里家门口按喇叭,两个孩子也准备好了,背着书包高兴地上了车,陈昭雨看着后视镜里的笑脸也笑了,那是一种只有在这种闭塞偏远才能看到的最纯净,最灿烂的笑容。

送完孩子去学校,陈昭雨回到乡政府,安排好同样的任务,全乡有5所学校,周三开始去收统计册,有两所较为偏远,就周四再去收。

没有没用的人才,只有不会用人的主。在这些偏远的乡下,由于种种原因,种种局限,让有斗志的和有才华的人渐渐自我埋没。突然有了一些简单的任务,不论是出于有趣还是应付,都比较积极,比陈昭雨想象得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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