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力地爬起身,一个劲地往回跑,也不知道当时有多狼狈。
当我跑出那片枯树林,看到白色的灯笼正摇曳的烛光,可怕的是,那些灯笼上,都用墨水画着一张鬼脸,在烛光的映照下,再次给我带来毛骨悚然的感觉。
我隐约记得那些灯笼,在来的时候见过,当时没点火。
不知为何,浓雾毫无征兆地像死神一般袭来,黑夜之中,我再次被白色地狱包围。
这像是无法挣脱的诅咒,也是阴魂不散的恐惧。
我迷茫之中带着绝望,不知道走了多久,已经用尽所有气力,最后倒下了。
过了很久,只感觉有光照在我的眼皮上,火辣辣的感觉疼的让我不得不睁开眼。
清晨,阳光的温度证明我还活着,我迷糊地站起来。
四周都是枯死的白桦树林,每一颗树之间的空隙,就像是填不满的凄凉。
我所面对的则是一颗沾染了血迹的白桦枯树,那根粗枝上的血迹证明昨晚的事情真的发生了。
白桦枯林是村子里的禁地,它不是无边无际的,白天可以看到尽头,我环顾了四周,除了枯树之外,没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我缓缓地抬起头,望着唯一不寻常的粗枝,上面的血迹让我感到一种说不出的难受。
事后我回到了老爷子的住处。
表哥还在房间里熟睡,爷爷和舅妈如我所想不见踪影。
昨晚我看到的尸体,清晨消失不见,还有那白蒙蒙的雾气,以及诡异的灯笼,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后来,表哥醒了,我迫不及待地把昨晚发生的情况说给他听了。
他听完之后,噗嗤地笑了。
“我说水子,你可真会讲故事啊,听起来挺玄乎的,你不当小说家还真可惜。”
我阴沉着脸,即使他笑出了声,我也没法跟着一起笑。
表哥的脸色渐渐紧张起来,“都是真的?”
“嗯。”说着,我呼出心中的一口闷气。
而表哥打算去现场看一下,他是警察,也许能有什么发现。
我跟着表哥一路跑到村子后边的禁地,在白桦枯林中,我找到了那棵树。
当表哥看到那粗枝上的血迹,他说:“如果是这样,那么凶手一定和村子有关。”
我不太明白他说的啥意思。
“我们重案组在调查一个连环杀人案,我来乡下是为了找线索。”他转头对着我说:“这个凶手在四天之内杀了四个人。他们的死法不一样,有的被锥子穿膛,有的被割掉脸皮做成灯饰,有的被被抽出骨骼,最后一个被灌了毒气。经过种种调查,重案组确定凶手是同一个人。”
听到表哥最后说的那些内容,我只感觉心中发寒,这个凶手的行为太令人发指了。
我看他眉头紧皱,心中猜出了大概,于是半信半疑地问道:“凶手在这个村子里吗?”
他摇摇头说:“我不敢肯定,但和村子脱不了干系,是关于白童子的。”
白童子!又是白童子。
“这和白童子有什么关系?”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表哥叼起一根烟,随着浓浓的烟气从他的口中吐出,无奈地说道:“罪犯的手法很专业,我们重案组毫无头绪,直到我发现受害者死法,使我想起了白童子的传说,传说的最后,一夜之间死了十六个人,一共有四种死法。”
他说到这里,我打断了话,问道:“传说是真的?”
“本来我和你一样也不相信,我从局里找出当地五十多年前的卷宗,白童子杀人案最终成为疑案。十六个死者,有的脸被割掉了;有的被开膛取走肝脏;有的骨头被挖走;有的全身发白,死因不明。”表哥说到这里,就叹了一口气。
我透过一层层烟气,看到表哥的眼中布满血丝,可见他为这个案子操碎了心。
“那,我问一个问题,那个凶手杀人,是不是取走了受害人的脸,肝脏,骨骼?”
表哥没有直接回答我,他笑了笑,“怎么?你也想参与进来?”
我沉默了,因为我胆子小,如果说真的要参与进去,我害怕被凶手杀了。
老爷子死了,出于孝心,这案子我不得不参与,因为人总会有成长的时候。
最终,我下定了决心,要跟着表哥去做,这也决定了我将来的出路,我不喜欢当个不自由的警察,因此将来也不会是警察。
老爷子死了,我很难过,尸首不见了,使我愤怒。
我必须找到老爷子的尸首并安葬,人死之后是有灵魂,这一点我深信不疑。
可难点在于毫无头绪,不知道该从哪里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