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刃的问题,董舟无言以对。都市男女即使爱的死去活来也不一定都那么快结婚。很多时候结婚前如胶似漆,婚后会相看两厌,所以董舟不敢迈出那一步。
而董舟的父母,在董舟很小的时候就已离异,小到大概是三岁还是四岁,因而董舟一直不认为结了婚就可以在一起一生一世,他更不想若有朝一日倆人不能携手白头,却已给温絮冠上离异妇女的帽子。
男女思想总是存在差异,温絮出生书香家庭,从小规规矩矩长大,做过最出格的事大概就是爱过莫北吧!思想传统而守旧的温絮既然认定了董舟,就一直梦想着嫁给他的那一天。
这一天还没到,孩子却没了,于温絮、于董舟这都是不小的打击。风雨同舟看似简单,可事到临头,心里总会有怨。
温絮醒的悄无声息,睁开眼睛看向最疼自己的三哥,抖着唇説:“温刃,我难受……”
温刃俯身把温絮拥在怀里,一下一下用宽大的手掌抚着温絮的脑袋,心疼如刀刺,恨不能替其受之。用脸贴贴床上女娃娃的脸,笑笑问:“我家阿絮哪里难受?我去叫医生好不好?”
温絮摇摇头説:“我想回家!”
温刃宠起人来,不管不顾,抱起温絮就要走。一屋子的人慌了,尤其是董舟。梓靓冲到温刃面前劝道:“三哥,温絮刚做完手术,要留院观察的啊!”
説完见温刃不为所动,梓靓低头对面无血色的温絮説:“温絮,这么多人担心你,我们好了再回家行不行?何况你这样回去温爸温妈看见多难受啊!”
不知是哪句话触动了温絮,她抬手拽拽哥哥的衣襟,不言不语。温刃无奈,把温絮放到床上盖好被子,看着众人説:“诸位请回吧!”
孟丰拉莫北和梓靓出了病房,在出门那一瞬梓靓回头去看,静谧的病房,熟悉却陌生的情侣,事情怎么就这样了呢?
失魂落魄的回了33A,梓靓心里压抑难受急需听听周卿的声音,仿佛那是唯一的救赎。
电话被接起,梓靓哑着嗓子説:“周卿,温絮流产了,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她都没提起过一句,她胃口那么好,看见油腥都不恶心犯吐……她又那么爱困,怪不得,怪不得她会那么容易累,是我太笨了,都怪我……”
“噢?温絮是谁?你确实很笨!”电话彼端给予回应,那明明是周哲的声音。
“周卿呢?”梓靓把怯懦藏起,质问道。
周哲看着脸颊红红躺在床上睡的不醒人事的周卿説:“他睡着了,要我叫他起来吗?”梓靓“啪”的挂了电话。
窝在沙发里,铺天盖地的寒冷袭来,梓靓用手揪着头发,头疼的天崩地裂,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一二。心里可以依靠和解救自己的浮木突然消失不见,梓靓惝恍迷离。
请教莫莫熬了养气血的鸡汤,梓靓提着站在病房外屏息静气,终于扯出一个微笑,推门而入。病房里或坐或站着三个性格迥异但相貌堂堂的男人,那是把温絮当心在疼的三个哥哥。
见梓靓进来,身着警服的温竹接过鸡汤説:“梓靓丫头来了!”
梓靓点点头,在床边坐下,和温絮一起听着二哥温悛用铮铮之音抑扬顿挫的念童话故事:“……仙草清香甘甜救活了一身伤痕的巾帼将军,一国帝王悄然涕下……”
温刃从绘画板上抬头看一眼,又低下头描描画画,眉眼专注温柔的能溺毙任何一个含春少女。
故事念完,梓靓拿了汤碗盛出鸡汤递给温絮。温絮一口一口喝着,津津有味。
夜幕沉沉,倆碗鸡汤尽,董舟携一身冷风进得屋来。
不知下午经历了怎样的狂风骤雨,又是如何风平浪静的,温絮三个哥哥每人吻下温絮的额头什么都没説就走了。
也许他们更需要独处,梓靓拿了包,跟温絮告别。出了房门,梓靓疾步快跑追上温刃:“三哥……”
温刃停在电梯口向倆位哥哥点头挥手,见状温竹、温悛乘了电梯先行下楼。
梓靓跟温刃走在空旷的楼梯间,有脚步声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