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靓将周卿的脸、脖子、手都擦过一遍后,把毛巾放在一边,就这样陪周卿坐着。
窗外灯火通明,高楼林立,高架桥上车流穿梭不息,烟火在黑色的幕布炸开绚烂。
周卿説:“梓靓,我想喝酒!”
梓靓拿来酒瓶酒杯,倆个人就这样坐在窗边一口一口的抿着。
周卿説:“他叫周哲,名字是爸起的,因为生他时,妈妈很是费了一番力气,几经周折生下的他……”
周卿又説:“我是被领养的,周爸爱极了妈妈,不愿她再受这生育之苦,妈妈怕周哲一个人孤单,倆人争执不下,最后在周哲10岁那年领养了我……”
梓靓不知如何接口,只听周哲又説:“周爸和妈妈待我如亲子……”
听着周卿的言语,梓靓説:“我也想陈妈妈了!”
梓靓晃晃酒杯碰一下周卿的説道:“干,为了每逢佳节倍思亲!”
一饮而尽,酒意上头,周卿把脑袋靠在梓靓脖子上説:“梓靓,我不要在这张床上睡,去你卧室好不好!”
不好,可如受伤小兽般的周卿让梓靓无法开口拒绝。
见梓靓不答,周卿站起,摇摇晃晃的向浴室走去。衣衫除尽,站在淋浴下热水喷泄而出砸在脸上是微疼的痛快。
梓靓拿了睡袍等在浴室外,意外的周卿没喊梓靓进来送衣服。门开,浴室内热气蒸腾,周卿裹了浴巾越过梓靓走了出去。
梓靓转头眼睁睁看着周卿半裸着走进自己卧房。跟至室内,粉被下隆起一团,黑绒绒泛着湿气的脑袋露在外面,而浴巾則孤零零躺在地毯上。
真是任性啊,梓靓叹。梓靓把睡袍放在床头出去收拾餐厅的残羹冷饭。
待梓靓洗漱完钻进被窝时,周卿早已睡熟,呼吸清浅,睡姿乖觉。梓靓诧异于自己对这个男人的宽容和放纵。为什么呢?因为是他给了自己安身立命的住所,还是这张无法抗拒的容颜?
更深一层的东西梓靓不想深究,勒令自己闭眼睡觉,明天还要工作呢!
早上梓靓是被刺目的阳光晃醒的,被子里的另一个人早已不知所踪,而自己睡太熟,已然迟到!
利索的穿了衣服,拿盒酸奶梓靓就往外冲去,迟到不可避免,可迟多久却可以由自己决定。
梓靓到公司时,发现所有同事都整齐的站在大厅,老总方正正在训话。梓靓自进公司与这位方总见面次数寥寥无几,所以因对其无所知,就更加畏惧几分。蹑手蹑脚的站在队列后面,只听方总説:“对于本公司加入孟氏这件事已成定局,虽公司法人变了,但我还会在,各位福利待遇也不会变,诸位同事只需把工作做好,便可,散会!”
方正一走,场面便有些失控,不担心是假的,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讨论。
销售经理朱藤説:“这公司被并购,事先是一点风声都没有啊!”
人事经理,也就是梓靓报道时见到的身姿妖娆的那位,乔洋説:“孙舸,你和方总私交最好,内里缘由你可知一二?”
梓靓的顶头上司孙舸説:“我只知全权负责此次并购的是孟氏少东!”
乔洋点头若有所思道:“就是前不久刚从宾法学成归来正式任命孟氏CEO的孟丰……”
孙舸出言:“大家散了吧,聚在这里不成样子!”
梓靓跟着孙舸进了办公室,脑子里全是乔洋最后那句话。早知道孟丰家里身家不菲,看孟丰母亲孟钟氏的雍容气度就能知其一二。可梓靓确实没跟V市大名鼎鼎的孟氏集团联想到一处去。
梓靓初次见到孟丰母亲钟情是在高三那年的端午。初夏时分,花娇阳艳,梓靓早早到了约定地点,《丰蕊》咖啡厅。国人重节,诺大的咖啡厅其他坐席皆空,梓靓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
倆辆车身漆黑,线条流畅的宾利停在了门口。从车上下来的女人身着淡紫旗袍,头发一丝不苟的用一支玉簪绾在脑后。六个人高马大的男人站在门外,巍然不动。
之所以对四年前这一幕印象深刻至此,只因那个雍容华贵却温婉贤淑的女人的一句话,她説:“梓靓啊,你是个好孩子,可我的儿子却不能娶一个孤女为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