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不上去骂小青蛙不靠谱儿,甫一沾水,小张阳就直接朝着河水深处潜去,因为他看到,将自己抛出来之后,两只妖兽再也按捺不住性子,直接朝着变大之后的小青蛙冲了过去。他知道恢复了凝智期修为的小青蛙无法抵御得了两只妖兽的夹击,于是极尽所能朝着河底潜去。
令他灵魂与身体都跟着一起战栗的洪荒巨蟒仍在河底,一整夜过去,巨蟒产卵的动作仍在继续,小张阳一眼望过去,巨蟒身下的巨卵足有成千上万!
不过,小张阳没工夫在此震惊,抽出腰间插着的匕首,轻摆双臂,朝着巨蟒的排卵口处游去。
巨蟒全身都被鳞甲包裹着,小张阳有自知之明,知道之前面对着那只诡异的双头蟒妖的鳞片,他都没办法戳穿,更何况这条洪荒巨蟒。
庆幸的是巨蟒在产卵,小张阳游到巨蟒的排卵口下方。此地在巨蟒身体的抖动之下,河底沉寂的泥沙全部翻滚起来,严重阻碍了小张阳的视线。
不过,这并不会阻碍他找到巨蟒的排卵口。小张阳稍一摸索,就沿着巨卵的边缘,找到了正在排卵的巨蟒的排卵口。
心中默念两句抱歉之后,小张阳拿起匕首,用力的刺了过去。
匕首锋利,贴着巨卵边缘进入了巨蟒的排卵口之中,小张阳浮在水中,不好用力,干脆直接将匕首用力插向巨蟒排卵口的内壁,靠着自己的体重,全身用力,下坠之下,登时将巨蟒排卵口的内壁划开一长条伤口,霎时,一大蓬墨汁一般的恶臭鲜血喷了出来。将正下方的小张阳淋了一身!
立刻,小张阳惊悚万分!他记得老李曾与他说过,他身上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血继之力,与一些邪恶功法十分类似,能将身体接触到的鲜血与精肉里面的生机与灵力全部吸收。与一些极其凶恶而罕见的魔道修士的功法极其相似,甚至比魔道修士更加的霸道,因为那一次,小张阳直接失去了意识,变成了一个只知杀戮,毫无理智的野兽。
这是许多魔道修士修炼到了极高境界之后才会有如此的变异,而小张阳竟然在如此小的时候,第一次血继之力苏醒之时就有这种变异!足以说明这种血继之力的邪恶程度,远比老李所知的所有魔道功法都要更甚!
小张阳始终记着老李给他的警告,不要轻易使用刀械等兵器,更不要轻易地沾上鲜血,以防体内这种莫名其妙的血继之力再次涌现出来,失去理智,而被其他的修行者发现,当做魔道修士,正道之士群起而攻,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所以每次猎杀野兽的时候,小张阳很少用到小青蛙“送”给他的那把匕首,唯恐沾染上一点鲜血!连烤肉的时候,也尽量用些石块,木棍和匕首来清理猎物,从不拿手来触摸。
只是这次,情况紧急,小张阳竟然将老李的警告暂时的丢到了一边,既动了刀,同时又被巨蟒的鲜血淋了全身。
鲜血临到身上的那一刻小张阳才猛然惊醒,才记起了老李曾经对自己的告诫,可是,已经晚了。巨蟒排卵口中尺许长的伤口中,奔涌而出的鲜血早已将他全身都浇透了。
鲜血透过小张阳的衣服,刚一接触到小张阳身体上的皮肤的时候,就诡异的消失了,如同滴在沙漠中的水滴一样,在鲜血接触到小张阳身体的一刹那,鲜血就渗透到了小张阳的身体中去了。
仿佛一个饥渴了千百年的囚徒,大口大口的吞咽着嘴边的美味。一种极其邪恶的气息,在小张阳的身体内逐渐苏醒。
但是这一次,小张阳并没有失去意识,相反地,他的心底十分清明,连同周身的感官都变得十分敏锐。
他清楚的嗅到恶臭的蟒血之中夹带着一丝半缕的馨香,这种馨香,让小张阳有些急切的渴望;原本被浑浊的沙水阻碍了的视野,重新变得清晰,他分明看到巨蟒身下数之不尽的巨卵,横陈在河底的泥沙之中;巨蟒在刺痛之下翻身,激起了河水微微荡漾,也让他的皮肤敏锐的把握到了!
身体之中那种邪恶气息,在脉络与血液之中如同一股清凉气流,划过一道奇异的痕迹,然后流遍全身,将他全身都包裹在一起,让他的身影从原地消失了。
巨蟒未曾察觉到小张阳的存在,但伤口上的疼痛让它难以自持。本来以它的修为,即使是排卵口这种要害部位,也绝对不是小张阳这种只有凝智期实力的人族小子能够伤害的了的。但是排卵期,它务必将排卵口处变得柔软,让所产之卵顺利滑出。
这就便宜了小张阳,一刀之下,竟然真的让巨蟒这个最为敏感与脆弱的部位,伤势不小,流血不止。
痛苦之中的洪荒巨蟒停止了产卵,甫一挣扎,这条宽约三十丈的河流中,河水仿佛沸水一样翻滚了起来,三十丈宽的河道中,所有鱼虾,所有有生命的生灵全部尽其所能的逃向远方,而河水翻滚之间,竟然有惊涛拍岸,浪花滔天这些大泽之中才有的磅礴景象。
附近的河岸也在颤动,地面如同河道中的河水一般,跌宕起伏,大块的石头和土块被抛上高空,然后再掉落,一个个狭长的裂缝和幽深地洞出现,然后又迅速消失,将原本在地面上的所有存在,全部带去了地下,河岸上的高矮树木,在地面的颤动之中,大片大片的消失在塌陷的地面之下。这是名副其实的地龙翻身!
岸边丛林之中的大小妖兽,包括那些大妖、妖王之类的存在,以及天中的那些鸟类妖兽,也尽都失魂一般,拼命朝着远离河岸的方向亡命奔逃。
而已经遍体鳞伤的小青蛙和另外两只妖兽却连逃跑都不可能,太靠近河岸的他们都难以站稳脚跟,只能在不断升起和降落的石块和土层之中往返跳跃着,唯恐被深埋在地下。
小青蛙胡蹦乱跳之间,像河流尽头望了一眼,一条墨色天柱,直立在了河水之中,不停地向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