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位官差两股战战,头皮上的汗水一般的冒了出来,脸色变得恶黄,浑身战栗,身子像筛糠一样颤抖着。尤其是徐带班,这么一小会儿,脑袋里一片空白,像是失忆了一般,什么也不能想,什么也不能做。呆立在当场。
如同胜利了一般,人群中传出的欢呼声彻天动地!
朴实的人们心中认定,理屈词穷的官差们必然不敢再起什么坏心思,除非他们敢于丢掉自己的性命,甚至还得赔上一家老小!
人们在欢呼,在吼叫,在嘲笑这些呆立的无所适从的官差。
人群中的老镇长从紧张中慢慢缓和,但是却不见一丝笑意露出,脸上没有消退的担忧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还会有事发生。小猴子见到人群中与众不同的镇长,再联想平时镇长的硬朗作风,和今天的作为一比较,小张阳警觉起来。
“里面一定还有事”小张阳不由自主的想到。
再看周围人群,只见村里的几位叔伯也都皱起了眉头。
“绝对有事”小张阳抬起头来,看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但是并没有任何异常。
应该没有什么曲折了吧,接下来,这些官差就该灰溜溜的逃离了,看这些人的样子,应该是没有什么后手了才是。
正这样想着,忽然目视极远处,一抹身影飘然,速度极快,若非小张阳在抬头认真在观察周围环境,这个身影绝对不会被察觉分毫。在空气中只留下淡淡身影,没有惊动任何人。呆了一瞬,待小张阳回过神来定睛看去,人影消失,仿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正自迷惑,忽然远处正前方一阵恶寒传来,一股锐气仿佛直接指上眉心!瞬间小张阳自觉浑身僵硬,口不能言,身不能动,仿若被活活埋进了地里一般!
甚至是思想,都像是陷入了粘稠的松脂之中,思维像是停止了一切活动。
艰难的转动眼珠,周围的人群进入眼中,这些人似乎没有任何感应,不受任何影响一般,依然在哈哈大笑,庆祝自己的胜利。官差们依然呆立人群中央,甚至,小张阳还看到了大黄在优哉游哉的向自己走来。
曾经遭遇过这样的情境,小张阳想起了一次单独进山,却在山中迷失了方向,被困山中。不知所措之际,被饿虎盯上的经历。当时自己也是在这种生死危机中,直接就昏了过去。
醒来时已经回到了镇落之中。
后来听父亲说,若非大黄舍身救助,而且父亲出现及时,后果不可想象,大黄斗大的头上最大的疤痕就是这次经历的后果。
必死的经历,但是强烈千百倍的感受。生死危机前,小张阳一切行动和思想似乎都停止了!
“又来!”
时间似乎失去了意义。好像只是一瞬,也好像是过去了千百年的时间!仿佛自己不是那股锐气的目标,在自己身上顿了一下就离开了自己身上。但是灵魂感知中仿佛有一个惊天神雷在自己耳边炸响。
“咔!”耳中只余下嗡嗡鸣响一般,灵魂震荡不止,小猴儿完全失去了对周围事物的所有感知。
五识毫无感应,依然僵硬着身子,保持着原来的站姿。直到被马慧慧伸手一拽。这一拽之下,失去了锐气威胁的小张阳,仿佛没有自主意识的木头一般,顺势就倒向了马慧慧的身上。
见小张阳向自己倒来,还以为小张阳胆子肥了,想占自己便宜,正想一巴掌扇过去。却发现小张阳睁着一双眼,眼中却已失去了往常的机灵和活泼,两眼发呆,仿似即将离世的老人一般,灵魂已失,只余了个空壳。
赶紧将小张阳抱在怀里,这才发觉,小张阳身上已经被冷汗湿透了。周身冰冷而且全身僵硬,像是一节在南华山中的冷水寒潭中浸泡过的干硬木头一般。
马慧慧伸出手来,探查小张阳鼻息,呼吸轻微的如同鹅毛一般,几乎不可感应。
低头看去,却见小张阳嘴还在一张一合,却传不出任何声音。将耳朵凑近了小张阳的嘴唇。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快······快······跑······跑跑······快······跑······”
“跑什么?”马慧慧这样平时强硬的比男子还男子的一个奇女子,此时也不知所措起来,“跑什么?为什么要跑?你怎么了?”
看着和行将就木的老人一样,好像随时就会死掉的小张阳似乎一点点的失去生气,再也忍受不住的马慧慧颤抖着喊道:“快来人呐,小猴子要不行了!”
声音中几乎都带着哭腔,泣血的杜鹃一般。尖锐的女声冲破厚重的男子的大笑声,传到了在场的所有人的耳中。
几乎是瞬间,所有人的笑声戛然而止。
不再理会人群中包围着的人渣官差,人群涌动,朝着马慧慧怀中的小张阳围来。一个面带憨厚而又精壮的中年汉子,一路挤过来,扒拉的周围人东倒西斜。排开众人,一座山般的蹲在了小张阳的跟前,镇静的伸出手来,将手指放在小张阳的鼻孔前。
看似平静,实则在轻轻抖动的粗糙大手,在小张阳的鼻前停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小张阳冰冷僵硬的周身,片刻后这个精壮汉子的手就不再抖动。而是大声的呼喊起来:“二强,二强!马上去我家!让你嫂子取出我泡的虎骨酒来,连坛子一起搬来!快一些!你侄子的命,今天就在你的一双腿上了!”
人群中一个精瘦、矮小的汉子二话不说,立马转身就跑,看着方向,确实是跑向了小张阳的家里。
“大翰,立即去郎中家里,把老中堂带来,如果有人阻拦,就算是抢,你也要把老中堂抢过来!”张二牛接着喊道。
话音未落,一个高壮汉子就转身跑开。
从马慧慧怀里接过自己的儿子。这个精壮汉子,也就是张阳的父亲张二牛,抚摸着小张阳的脑袋,将大嘴靠近小张阳的耳朵,轻声呼喊:“小猴儿,小猴儿······醒醒······醒醒······爹爹来了······醒来,爹爹带你去南华山上去抓老虎,去逮猴子,去摘蛇头竹,去烤白蛇,你快醒醒,千万不要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