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顾不得那几个刁民话中夹杂的讽刺语气,只想着怎么摆脱此事的徐带班不光脸上的冷汗,就跟下雨一般,蹭蹭直往外冒,就连肥硕的身子,也都似乎在颤抖!
这绝对是被吓得!大夏国法度极严,单单一个毁谤之罪,就足以令徐带班,甚至是徐带班一家万劫不复!更别说里面还有一个欺君之罪,这更是不可沾染的禁忌!
若是真的落个欺君之罪,那徐带班整个家族就完蛋了。更尤其是现在这种国内混乱时期,为了严正法度,极有可能连平时的一些狐朋狗友也得落个挨个审查的后果,一有不法,立即处决!到那时,只得收拾家当逃命去了。
但是此地处于大夏国土北端,临近北方山脉边缘,本身气候极冷,再加之地域面积极广,人口稀少,镇落分布零散,自己对此地不熟,可能走上一天一夜,也不会遇到第二个镇落!没有可以遮挡寒风的房子,露宿野外,再遇到兽群的话,结果可想而知。
除非进入南华山,甚至是再深入一些,进入无边的北方山脉。在无边的大山之中,食物,柴火、洞穴全部寻找到,才可能会有一线生机。只是,山中多野兽,遇见寻常野兽或许还能活下来,但是万一遇见那些传说中懂得修炼的妖兽,那还不如直接被判个欺君之罪来得痛快!其实,这也是南华镇的人们除了打猎以外不怎么外出的原因之一。
趁着官差们发呆的时候,小张阳伺机挤进人群,见“徐母猪”流着汗,发着呆,把马慧慧扔在了一边,再也无暇顾及。便偷偷一拉马慧慧的衣摆,示意她赶紧跟着自己离开。
马慧慧会意,在徐带班身后,站起身来,一改之前委委屈屈的小模样,倏地一下子,灵兔一般,就跑进了人群之中,暂时脱离了官差的虎口。
小张阳拉着马慧慧的衣摆,穿过拥挤的人群,跑到了人群的最外层。往人群中一看,只见徐母猪等人仍然在发懵,根本不知马慧慧已经被人救走。
长出了一口气,立刻毫无形象的坐在了地上,丝毫看不出之前被官差们捉住时的凄惨模样。扫视了一下四周,然后说道:“小猴子,刚才怎么回事?是谁在人群中说话?”
小张阳一头的黑线:“别喊我小猴子!我已经十岁了!以前你可以这么喊我,现在我可不能让你这么喊了!”
“哦?是吗?那我看看你到底长没长大,这才断奶几天,就敢跟慧慧姐姐这么说话了。”一边说着,一边把拳头捏的咔咔直响,脸上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表情,走向了小张阳。
看见马慧慧脸上的标准大姐笑容,小张阳不由自主的,打心底打了好几下颤。嘴上说是一回事,但是实际上又是一回事。
马慧慧今年十五,正是及笄之年。若是城里寻常人家的女子,也快过上为人妻,为人母的生活了。但是镇上生活本就不是太好,再加上马慧慧母亲早亡,父亲马乐一人支撑这个家,颇为艰难。马慧慧也懂得父亲艰辛,从小特别懂事。即使到现在仍未有出嫁,离开家的打算。
为了减轻父亲的压力,马慧慧从小就帮着父亲在铁匠铺里打下手。一开始只是倒煤渣、倒脏土,后来就帮着看炉火,再后来跟着马乐学着看炉温,炼铁水,学着怎么增加武器的硬度。甚至为了排除铁锭中的更多杂质,还和马乐一起拉风箱,增高炉温。还有的时候,马乐不在家,有镇子上的人找上门来,修理农具或其他工具,马慧慧也能学着父亲的手法,给别人修好。
这样生活了十五年,马慧慧并没有像马乐大叔一样生出那样结实、夸张的肌肉,也不像那些粗犷的臃肿肥胖老娘们儿们一样,反而有着一副体态轻盈、婀娜多姿的好身材。只是不知马慧慧如何锻炼的,这样一个细小身材里面,竟蕴含着不可抗拒的巨大力量,至少对小张阳来说,这确实是不可抗拒的。这在小张阳记事起,经过了数次慧慧大姐的“教诲”,给他留下的深刻印象。
这种怪力,让小张阳这群小屁孩儿羡慕不已。小张阳也问过马慧慧,如何练出像她那般的怪力的。小张阳到现在仍然记得自己问出这个傻问题时,当时马慧慧脸上漏出的一丝坏坏的笑意。
那天早晨马慧慧就领着小张阳到了她家的铁匠铺,在里面待了整整一天。晚饭前,送他回家,当天晚上小张阳晚饭没吃,直接睡觉,一直睡到第二天傍晚。要不是马乐大叔把小张阳背回来时,告诉张二牛“孩子没事,只是太劳累而已”的话,没准儿张二牛第二天就要去找镇上郎中去了。
从那次铁匠铺事件以后,小张阳和他那群小伙伴们,就再也不羡慕慧慧大姐那身怪力了。而且马慧慧的大姐地位,在这群小屁孩儿中间愈加稳固!甚至,在有的小屁孩儿心目中,这个大姐的地位,还要高于陈二狗这个经常带来零嘴儿的大哥。
因此,马慧慧带着这种标志性的似笑非笑的表情走过来的时候,小张阳怎么会不打颤?
想起以前种种“被虐”的经历,小张阳只得“谄媚”的一笑:“慧慧姐,别误会。我这不是和你闹着玩儿嘛,我小猴子你还不知道嘛,怎么敢和慧慧姐叫板儿?想这也是不可能的啊!一准儿是那帮坏人欺负您,让您受到了惊吓,所以听错了。”一边说着,一边朝着小黑子露出个“屈辱”的表情。
“是吗?真的是我听错了?好吧,就当我听错了。哎,被吓得不轻,所以听错了!”一边说着,一边晃着脑袋,似乎还真的是有些头晕一般。
但是,说着说着,慧慧姐猛然间一拍小张阳的脑袋。叫到:“小猴子,我这突然想起来!算起来,二牛叔去年酿的虎骨酒已经到日子了吧。”
一巴掌拍的小张阳直咧嘴。“有话你说就是了,拍我头干什么!别人想起事情来,都是拍自己的脑袋,你却拍我的脑袋,这什么道理!”心里嘟囔着,但是嘴上却不敢有一点儿的不满表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