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莫寒吃完了早餐，铁搥、阿木、晋南、镬然走进了铁屋，医生还立在原地，面有难色，那梗在喉头的“呃”也一直接不出下文来。
俊眉微微的皱起，莫寒走到他面前，沉声问，“有问题？”
“这个……少爷，霍奇哥是乔爷的贴身护卫，一般来说，他……”不是他这种小喽啰能请得动的。
而且，霍奇哥一向跟在乔爷身边，今天在美国，大后天在日本的，他一个小小的医生哪把握得住几位大爷的影踪啊。
说话间，莫寒侧头闪过了铁搥敲过来的木棍，回旋又给了打算从背后偷袭的阿木重重一击。这几个人，还真是半秒钟都不肯浪费啊。
黑眸中的光芒变暗，莫寒微扯起唇角，一把抓起医生的手将他整个人丢出去，“明天一早，我要见到霍奇。”
这不是请求，是近似于命令的强势。
话落，他不顾医生灰暗的脸色，长腿一勾，厚重的铁门就当着医生的面关上了。铁搥、阿木、晋南、镬然四个人在下一秒不约而同的朝他扑了过去。
不知道打斗究竟过了多久，五人的气息都开始变浊变重。晋南的右臂被莫寒挥出的斧头砍出了一大道口子，翻开的皮肉，甚至掩不住白森森的骨头。
另观剩余三人，他们的情况也不见得多好。铁搥的手被硬生生的捏断，骨头的碎裂声清晰可闻。阿木的大腿上还插着那把锋利的水果刀。镬然的身上有很多清晰可见的淤痕……
至于莫寒，他的俊脸被晋南喷出的血给染红了，黑眸在刺目的鲜红映衬下更显骇人。精瘦的腰不知被谁给划出了一道口子，伤口不是很深很大，血却一直不停的往下淌，染红了他的衣服，染红了地板。
打斗其实还没有结束，因为五人都只是挂彩，却无人倒地不起。但，那道突然踹开铁门走进来的柔媚身影，却打断了五人的缠斗。
“如姐……”除了莫寒，其余四人全在瞬间缓下手脚，低垂着脑袋问候女子。
“恩。”女子低应一声，状似不耐的挥挥手，“今天打斗到此为止，你们四个出去吧。”
而后，她的脸对上了莫寒，带着盈盈的笑意。
莫寒记得她，是跟在他身旁的女子，美丽却危险的女子。
但，记得归记得，他压根不想理会。漠然的转过身，他撕下衣服的一角，扎上腰部的伤口，以此来阻止血液的流失。
他的无视并没让如影觉得难堪，娇颜上的笑意反而在看到莫寒的冰寒时越加灿烂，她莲步微移，转瞬间柔媚身影又印入了莫寒的黑眸。
莫寒冷眼看着这个执意站在他眼前引起他注视的女子，依旧抿唇沉默。
“怎么？看起来，少爷似乎不是挺喜欢我？”
说话间，如影探出手，想抚上他腰间的伤口，莫寒的眉迅速皱起，同时出手挥开那白皙的小手，却未料到如影的另一只手却更快的偷袭他——很大胆的直贴上他染了血迹的俊脸。小手上温烫的热度似打碎了莫寒城墙的一角，他虽在下一秒抓起她的手腕甩下，但，淡漠的黑眸却无可避免的染上一层烦躁。
“我只是碰下你而已，干嘛这么凶？”迷蒙的大眼对上他，已有微微的雾气，但，莫寒却轻易看透水气后面的伪装。
搞不明白，为什么明明是个危险强悍的女子，却动不动就来柔弱无辜这一套？真受不了，眉宇间的皱褶更深，他很干脆的掉转过身，再次对如影视而不见。
哎，真不好玩。这世界上不吃她装弱装小女人这套的雄性生物可不是很多，乔爷是一个，莫寒也是一个，真不愧是父子。
也罢，那她就来真格的。
修长的腿突然朝莫寒踢去，莫寒本能的侧闪，未反应过来如影的第二波袭击又来了，纤纤玉手直逼莫寒的喉头。他在被她捏到喉骨的前一秒狼狈的躲闪，却还是无可避免在脖颈处留下了四道抓痕。
该死的，早知道这女人不容小瞧，却没料到她的身手居然如此迅猛。
“你到底知不知道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看他的态度，明显就知道她是只危险的野猫了，但出手却是一点也不干净利落。敢情是在表现他的绅士风度且不想和她一介女流交手？
对她这样也就算了，他对阿木他们也一样如此。
明明有很多的机会可以让对方一招毙命，他却老选那些不痛不痒的位置攻击。就说晋南吧，只要莫寒再狠一点，他受伤的就不是手臂而是整个肚子被挖开，甚至是整个头颅被砍下了。
手下人还说，他这样算是有进步了，刚开始那几天，他甚至连武器都不拿，赤手空拳的与他们打斗。
他的身手，严格说起来是在他们之上的。但却因顾及太多，缺了他们的狠绝而显得处处受限。
“他们是敌人吗？你是敌人吗？”不同于如影的恼怒，莫寒的脸平淡如常。他轻声开口，黑眸中的忧伤一闪而过，唇角倒是很自觉的扬起一抹苦笑。
他会乖乖的任他们安排，与不同的人进行实际上毫无意义的打斗，原因只是因为他希望早日离开这地方。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伤人已非他自愿，更何况是轻易要人命？
他的问话差点噎到了如影，水眸中的怒气不解在看到莫寒的眼眸时全然消失。这个年纪轻轻的男孩，虽然身上流淌着乔爷的血液，但却是与乔爷不同的。乔爷霸气、强势、狠绝，但他却淡漠、善良。
“你接下来要打斗的人，将会一个比一个强，若是按照你这样畏缩的打法，根本不可能撑到最后一秒。到时候，你所面对的，就只是死亡！”
他该知道，早在乔爷把他带回来的那一天，他就注定只有两条路可走。一个是踩着别人的头颅爬到乔爷为他准备好的顶端，一个就是失败和死亡。
“我只知道变强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以人命作偿。”
“你的意思是……”
“我只要打赢霍奇就算合格了不是吗？那么，为什么不让我直接面对霍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