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痛楚烧灼的莫寒，突然察觉到落到自己脸上的冰凉。他如一个被久困黑暗之中的孩子突然见到的一记曙光，紧闭的双眸猛地睁开，无预警的就对上了研馨湿润的双眸。
然后他愣住了。
再然后，是研馨倾身抱住莫寒，熟悉的香气和要命的冰凉肤触同时侵袭了莫寒。她微微颤抖的唇轻轻的印上莫寒苍白的唇瓣，低低的呢喃，“对不起……对不起……”
莫寒的身体倏地绷紧，双手几乎是本能的抱住研馨的腰际，将她柔软的身体更带入自己的怀中，同时移唇，一点一滴的吻去研馨脸上的泪。“不要哭，不准哭……”
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让研馨联想起干燥到起了无数裂缝的大地，两者竟是一样的悲呛。她咬唇，任由莫寒炽热的唇一一刷过她精致的眉眼，泪更汹涌的落下。
直到莫寒的大掌覆住她湿润的双眸，以一种疼惜无措的语调低语，“别哭，知不知道你的泪水对我来说是多大的折磨？”
“我……”研馨微红了脸，努力的吸气想收起所有未来得及留下的泪，同时想开口解释被莫寒撞见的那一幕究竟是怎么回事。
可终究莫寒没有给她解释的时间。他的唇在她微启唇的同时，强势的贴上，以一种近乎疯狂的力道吮咬着她柔嫩的唇瓣。
这是个强势到几近粗暴的吻，研馨感觉自己的唇瓣都快被莫寒咬出血来了，但她还是乖乖的张嘴，默许了莫寒的行为。如果……如果这样吻她能够让莫寒好受一些，那么她一点也不介意自己会因而受伤流血。
只要莫寒，不要误会她。
她的双手着魔似的缠上莫寒的脖颈，将他更拉向自己，同时大胆而青涩的回应着他的吻。而脑袋已经被酒精麻痹了一大半的莫寒，几乎要因研馨的举动而疯狂，他的唇开始狂肆的下移，改而侵略她嫩白的颈子。
研馨的身子微僵，恍惚的认知到这样继续下去她与莫寒两人会发生些什么，但她却没有想要推开莫寒，阻止一切的想法。她只是努力叫自己放松，凹凸有致的女性躯体更密合的贴上莫寒。
她是真的想要把自己的一切全给莫寒，而且，永不后悔。
但，一切的意乱情迷却终止在莫寒的突然清醒。
体内迅速涌起的情潮非旦没灼烧他被麻痹的知觉，反而怪异的唤起他的理智。该死的，他在做什么……
他硬生生的将自己的唇从研馨身上移开，原本拥住她腰身的手也迅速的收回。“研馨，我……对不起。”
一刹间，所有包覆的温暖突然撤离，研馨张眼，感觉莫寒收回的手带走了她身上全部的热量。如被一盆冷水从头浇灌而下，她打了个冷颤，原本盛满迷雾的双眸恢复清明，且不可置否的染上一抹异色。
“呃，我……没……那……我是说……没关系。”俏脸在瞬间红了个透，她飞速的从莫寒身上起来，语无伦次的回答。
老天，这算不算得上是一场突槌的演出？莫寒为什么又会突然喊停？她又在意乱情迷些什么？这回她是真的羞到想哭了。
“你……”
研馨怎么会出现在他的公寓里与他亲吻？她不是应该和雷龙扬在一起的么？而且，她根本不知道他住在哪。眼前的一切，该只是他做的一场梦而已吧？身体还涨着陌生的情潮，眼前的研馨依旧娇美迷人，但……头痛欲裂的莫寒却似乎有哪个关节无法打通。
如果……如果……这真的只是一场梦，那么……
垂着脑袋羞愧脸红的研馨还没勇气说服自己抬头看莫寒，莫寒却突然从沙发上起来，大手往前一伸，轻易的将自己整个人拥入怀中。
他的唇贴上她柔嫩的耳垂，轻声低语，“不要走好不好？即使只是骗我哄我，能不能告诉我，你的选择不是别人，而是我，是我……”
“我……”从来没有说过要走。
是的。她没有，从来就没有要离开莫寒的想法。可是，拥住自己的这副男性躯体，却在止不住的颤抖着，在在表示着她给他的安全感，有多么多么的少。
“笨蛋。”她微勾唇角，柔柔的咕哝一声，同时双手在莫寒的腰间交扣，紧紧的抱着他。“不是哄你，不是骗你，季莫寒……我的选择只会是你。”
“是我？”
悔暗的黑眸对上她的，里间过于专注和小心翼翼的期待刺疼了研馨。她皱眉，同时掂脚在他的耳垂恨恨的咬了一口。“是。是你。记住了，蓝研馨的选择是季莫寒。”
语毕，她带给莫寒的，是一抹足以颠倒众生魅惑世界的笑容。那笑容太过甜美太具有信服力了，以至于莫寒差点就沉沦在那样的笑容中，忘记了一切。
她的选择是他，是他，是他！
疲惫至极的黑眸重新闭上，脑子里不断的回味着这句于他而言比什么都还重要的话，头，身体，胃，一切部位的疼痛好象都因此而得到了缓解。
莫寒不自觉的也跟着扯出笑颜。
下一秒，他圈住研馨腰身的手突然松落，身体竟直直的往后载去。
研馨，即使我是在这一秒死去。但有你这句善意的话，我还是幸福的。
在闭眼那一秒，世界重归黑暗，陪伴他的，却不再只是无边无际的空虚寂寞。因为，他做的梦里，有一个全心全意爱他的研馨，这就够了。足够了。
“莫寒……”眼睁睁的看着莫寒擒着笑，身体却如同破碎的布娃娃般无力的朝后跌去，研馨心惊的呼叫，双手本能的想去拉住他，却没料到她根本没办法稳住莫寒，除了——把莫寒胸前的纽扣给扯落了两颗。
莫寒的身体重重的瘫到了地上，紧接着是研馨收势不及也跟着摔倒的身体。
她整个人是压到了已然陷入昏迷的莫寒身上，双眸好死不死的正对着莫寒被扯开衣服的胸膛上那片触目惊心的淤痕。
再往上审视他的俊脸，才发现他的脸一片怪异的潮红，嘴唇却是要命的干涸苍白，就跟……就跟她初次救他的场景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