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啊。”
干草堆砌而成的三角简陋屋子内,横躺在地着一个人,浑身被树叶所包裹着,许多皮肤都漏了出来,并算不上很细致。
他想要翻身,可却生生被痛醒,呻吟之下,他缓缓睁开了眼睛。
巨大的冲击力令得他全身骨头几乎粉碎,包括脊椎在内,导致如今的他只能痴痴的望着天花板。
说是天花板实际是有些漏水的枯草搭建而成,看起来这里应该刚下过雨不久。
嗒
一滴水恰巧滴落在他的脸上,虽说有些树叶,但并没有完全覆盖他的脸部,鼻子附近还是空出来了一大块。
那滴水顺着小自横的鼻翼附近,顺势流下来,滑进了他的嘴中。
小自横微微砸吧了下干裂的嘴唇,他的确感觉自己很渴,犹如长时间行走在沙漠中许久未逢甘露的人一般。
但这还不是关键,仅仅口渴,身体缺水对于一个筑基期的修士来说还不致命,真正要他命的是浑身钻心刺骨的疼痛,而且伴随着这种浪潮般的疼痛,识海之内也不时能感受到来自灵魂深处的痛楚,这简直是在炼狱中一般,是身心乃至灵魂的煎熬与折磨。
好在,至少现在命保住了,只是想要康复需要些时日,他现在无比渴望能打开自己的空间戒将其中的丹药一股脑拿出来服用,可是,小自横尝试过发现——
自己如今连一丝灵力都难以调动,就连那黑白二星也有些失去了生机一般,陷入了沉寂之中,若不是用心去探查,几乎可以认定这两颗古星已经停止了运转。
“那群骗子,等小爷好了以后,一定要找他们算账。”小自横心中暗骂,那种馊主意竟然也敢随意告诉给那种境地下的他,真不知是故意欺骗他还是只是想耍耍他。
但无论是哪一种,都不可原谅,因为他们一定能估计到那石板路碎块坠落时产生的威能,这哪里是一个筑基后期的人可以承受的,甚至可以说,他能活下来,还真是运气好。
若不是他在下坠时将自身修为提升到了筑基后期,可能现在他已经是个尸体了,仅仅是一个念头,就让小自横后怕不已,心中对于那些天吴族的人愈发的憎恨。
唰啦
有人来了,小自横第一反应下便是将眼睛闭上。
虽然这是他的恩人,但是,无人知晓这人为何会来救他,是居心叵测还是真的善意之举。
无论是哪个,他都必须这么做,因为他还需要时间去修养。
之前这么久过去了,小自横一直处于昏迷之中,这人都未曾对他做什么,想必若是自己继续伪装成昏迷模样,应该也会和先前一样依旧被安置在这里静养。
“维拉瓦堆……”
“什么东西?”小自横听到后心中暗自嘀咕,这是什么语言,难道是这地方土著的语言?
若和他猜测的一样的话,那情况就不一样了。
因为据他了解,这片碣苍大陆之上几乎所有种族都是语言共通的,或许是从远古就流传下来的规矩,但至少从有史料开始便一直沿袭着这种传统。
除了个别神秘的地域用着一些其他语言,但这些地方无一不是外人难以发现,内部之人又难以出来。
“难道他这么好运被传送到了一个神秘之地?”他暗自想着,不过片刻之后,他便没有了这等心思,因为——
他发现自己被外力抬起来了。
这一定是那些说着奇怪话的那些人将他抬起来的,惊慌之下,他鼓足勇气,悄悄睁开了一条缝。
余光之处,只见一人,手臂以及脸上显得黝黑异常,头顶之上有着草编而成遮阳之物,长短不一,很是奇怪。
短暂的睁眼之后,他很快便闭上了眼睛,生怕被人发现,现在他还无法确定这些人将会对他做什么,只能静观其变。
落地了。
好像被人放在了一个颇为舒服的地方。
难道是挪新窝了?
这么体贴?
他有些欣喜,再次偷偷摸摸睁开一条缝,还未来得及细看,只听的耳畔一声巨大的高呼——
“哟斯克嗖……”
一声高亢的呼声把他目前如鼠般的胆子霎时间吓到了,即刻紧闭上双眼,好半晌,直到感受到一些液体洒在他的身上,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他睁眼的瞬间,忍着剧痛扭动起了脖子,只见周遭一些皮肤黝黑的人好像被吓到了,连忙倒退了起来,和不远处的一个身披各色羽毛,脸上涂满许多五颜六色奇怪条纹的人叽哩咕噜很是恭敬的说了几句。
那人点了点头,随后朝着他走来。
小自横浑身痛得厉害,能勉强撑起来扭动脖子已经是极限了,还未坚持多久,便再次倒了下来,眼睁睁的瞧着那怪人走来。
“你……”等到临近后,小自横呼吸一窒,有些惊讶。
“赶紧闭上,不要多言,放心,若是想要你的命早些时日我就动手了。”耳畔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声音的主人自然是那让他惊讶的人。
小自横没想明白,但还是依言闭上了眼睛,他别无选择。
那像是首领之人,赫然就是在生死境与小自横并肩而战的缟袂,本以为他只是辅助他给予他指点的虚假存在,想不到竟然在这又遇见了他。
难道他是真实存在的人?
可若是如此,他在这的原因又是什么?
剧痛之下,思绪犹如繁星萦绕,不多时,他反倒是睡着了,实在是有些令人啼笑皆非。
“还想睡到什么时候?”缟袂大声道。
小自横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后,只见缟袂已经恢复了正常模样,虽然装束显得有些怪异,但至少脸庞还是干净了起来,变得好认了许多。
“这里是哪里?”小自横自从明白自己处境安全,变得悠闲了许多,慢吞吞的开口问道。
“嗯?你倒是坦然,不怕我害你?”
“哦,怕啊。这里是哪里?”好像完全不在意缟袂的威胁,随口敷衍道。
缟袂无奈的一笑,背对着他,望着草房之外,道:“牢笼。”
“牢笼?”小自横有些狐疑,他不明白,闯个堪破洞怎么那么复杂,还进了牢笼了。
“呵呵,扯远了,你运气不错,竟然掉到了这里。”
“若是你去了其他地方或许我还救不了你,那现在恐怕你已经死了。”
“是啊。”小自横年虽不大,一声感叹,他也想过这个问题,不过他觉得或许这并不是巧合也说不定。
“别这么老气横秋的了,你想要离开这里很容易,只要求来雨便算作成功。”缟袂嗤笑一声,转回了正题。
“求雨?”
“正是如此,先前将你救来放在那祭坛之上也就是为了求雨做准备,否则,就是我也难以用权力花费大量物资保住你的小命。”缟袂一声惆怅,眉头紧蹙。
“你不会施展些水行灵诀么?”
缟袂摇了摇头,道:“这个部落是这万千树叶中的一部分,我想你也应该发现了,这大片的叶片都显得极为枯黄,像是没有生机似的。”
小自横点了点头。
“我们所要求的,是那——辰水。”说完面色显得更是凝重,看起来这东西并不容易得到。
“辰水?”
“能赐予脚下这片叶子生机与生命的东西。说来讽刺,这辰水代表的是生机,可是想要得到它最容易的办法却是杀戮。”
“这些树叶,每一片都大抵有着至少一个部落、种族,而想要获得继续生存下去的机会,那就必须得到辰水,若是在百年内都难以得到,那么便会被彻底抹杀在这些叶片之上,然后再次产生新的部落,继续在百年之内开始生存之战。”
“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我们所在的这棵树需要,它庞大都难以估量,我也只是知道一些事情罢了,但你莫要担心,我们时间还很多,还有十年的时间可以去想办法,若是实在不行,只能挑起部落间的战争了,我不能失败。”缟袂说道最后语气颇为坚定,没人怀疑最后他是否会挑起杀戮。
小自横认真聆听,仔细考虑着,依他所言,这其中还有着许多复杂难明的原因,不然怎么会只要杀戮就可以获得辰水,从而能生存下去。
“下坠之时,我目测之下,每个叶子之间至少有着数十万里之距,根本不是人可以跨越的,难不成这里存在着元婴期老怪?”
数十万里的距离,对于筑基期,甚至结丹期的人来说都是难以逾越的天堑,想要挑起战争,这一点是必须要解决的问题。
“莫要担心,这万千叶陆之上的每个种族都有着挑战权,只要首领发起,整个族群就会被瞬间挪移到挑战的部落、种族所在的叶陆之上,若是成功了,便可以获得一滴辰水。”
“这么简单?那每个种族的实力呢?”小自横有些诧异的问道。
“这里不允许有修士,所以,在这里所有的修为都会被封印,你担心的元婴老怪根本不可能在这里出现。”
“杀戮,只是获得辰水的一个方法,这太不保险,因为我们所在的这个种族其实颇为弱小,并无什么出类拔萃的人存在,这么长的岁月以来,小型的部落也早已被屠戮一尽,我们已经错失先机了。”
“那还有什么办法?”小自横问道,但他明白,这绝对不比杀戮简单,不然的话,就不会说杀戮是最简单的方式了。
“尾闾传说是辰水所汇聚之地,在那轻易便可获得大量辰水。”
“下一个,一定很危险,不然你也不会等到现在。”
“呵呵,聪明,不过,我可没有等多久,我也不过是比你早了一些时日来到这里。”缟袂顿了一顿后,继续说道:“那尾闾是万千族群争相强着去的地方,可每年也只不过开启一次,每个部落仅仅能派遣一人前去,一次也只有一个族群能得到,所以就算是百年,也不过只有百个部落能够成功脱离死亡边缘。”
“至于第三个,对其他人来说或许几乎不可能,但对你我来说,尚存着一丝机会。”
小自横眼眸一亮,看着他。
“收集起万斤锁磬石,也就是那石板路所构成的石头。”
“嗯?!”小自横惊疑一声,不知道是悔是喜,还是其他意思。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