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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倒霉的我

俗话说,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人们总是愿意无条件的去相信自己所看见的一切,而映入我们眼中的事物就一定是真实的吗?

有人出生富贵,享尽锦衣玉食;有人出生微贫,成为桥洞饿殍;也有人天生就带着一份无法推卸的使命。

而你——!

在你的眼中所映出的我的我身影,你觉得是真实的吗?

街边的角落里,一个全身盖着破烂黑色斗篷的人在叫住我之后,跟我说了这么一大篇莫名其妙的话。

“你……是在跟我说话吗?”

我犹豫了片刻,狐疑的目光在周围打量了一圈之后落在了蹲坐在角落的男子身上。

“哎呀,整条街就你一个人从这里路过,我不是跟你说话难道在跟鬼说话吗,小哥。”

“你真能说笑,整条街只有……我……一个人!”

我一面笑着一面再次环视周围,整个人突然僵住了。

怪异的感觉从心头涌起——!

早上九点,正是上班高峰期,在这个千万人口的大城市之中,即使是偏僻的街道,也不可能出现只有两个人的情况吧,更何况我所在的街道并不偏僻,旁边就是贸易大厦和地铁站,照理来说,现在这里应该充满了川流不息的人群才对,可是现在——却真的只有我们两?

“你在想什么呢?”

见我愣在原地迟迟没有开口,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站起身来带着催促的语气向我问道。

“这,怎么可能只有我们两个人?”

“呵呵,你不知道佛语有云,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虚空即是繁华,繁华又注定虚空,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你唯独只见到了我,这也是命运的指引呐。”

眼前的男子神神叨叨的,又摇头又摆手,所以我大概猜到了他的身份,开口说道:

“所以说……你是个算命的?抱歉,我不需要。”

我也摆了摆手,不过是拒绝他,然后离开。

“哎哎哎,你别走啊。”

斗篷男子急忙拉住转身准备离去的我,接着说道:

“我不是算命的,我只是遵循命运的指引呐。”

“还要扯这些甲骨文是吧,我靠,我很忙的,没时间在这听你说书啊!”

“哎哎,别别别,我真不是算命的,也不是说书的,我只是……我只是……”

斗篷男子露出谄媚的笑容,双手不停的搓动。

“我只是……不想成为桥洞饿殍,向小哥你讨两个钱花罢了。”

“啥……”

我张大了嘴巴僵在原地。

“搞半天你就是个要饭的是吧!”

“嘿嘿,才疏学浅,才疏学浅,您看?”

“……”

为了避免他再次纠缠,我骂骂咧咧的从包里翻出几个一元硬币塞到男子手中,然后快步向前走去。

“哎哟,多谢小哥,多谢小哥,看在你这么豪爽的份上,我就破例告诉你,请你今天多加小心,因为会诸事不顺哦……”

“靠……你这个人……我都好心给你钱了你居然还咒我。”

我一面快步朝前走一面不满的回头对他怒吼。

“这可不是咒骂,我只是好心提醒罢了……你……”

身后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我没有再理会他而是快速拐出街口,朝着今天的目的地——人才招聘市场出发。

“要小心呐……”

目送我走出街道,男子直起一直勾着的腰,一本正经的说出了我不可能听见的后半句话。

“您好,我叫陆维天,应届大学毕业生,学的是广告设计专业,在学校学过PS,CDR,AI各种设计软件,做过各种LOGO,海报之类的平面设计,而且我的作品还被学校评选为优秀作品呢,这些是我的毕业设计,请您过目。”

我带着尴尬的笑容向懒散打着哈应的面试官递出简历和作品。

“嗯,好!”

面试官带着一脸倦意用手指在桌上点了两下,示意我把简历放下,然后……

就没有然后了——!

“您好,我叫陆维天……在学校拿过多次奖学金,工作认真,踏实肯干……”

“您好,我叫陆维天……我的兴趣是打篮球,听音乐,旅游……”

一整天机械般的自我介绍过后,身心俱疲的我躲在厕所的隔间内掐灭了燃尽的烟头。

“可恶啊,真的毕业就失业了,还有今天早上那个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心情不爽到极点的我脑海里又浮现出早上斗篷男对我说的最后一句话“小哥,你今天诸事不顺哦。”

诸事不顺哦……

不顺哦……

“可恶啊…………”

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对着天花板吼了起来,然后小声自言自语:

“妈的居然真的诸事不顺,还说不是咒我,该死的要饭的。”

“现在的大学生也真是的,没本事不说吧,连什么自我介绍都是千篇一律的,真没劲。”

随着洗手间的门被推开,不知道是哪家公司面试官油腔老调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

“说的也是,不过,刚才去百叶集团面试的那个小姑娘还不错咧。”

“去百叶面试的小姑娘?”

“是哟,你没看到呀,听说也是应届大学生,一上来就应聘高级美食总监。”

应届大学毕业生?

这不是跟我一样吗?居然应聘总监?

外面的对话勾起了我浓烈的兴趣,我把身体微微前倾靠近隔间门板。

“啥,刚毕业就想当总监啊,这姑娘脑子烧坏了吧。”

“坏没坏不知道,不过,她长的还是满漂亮的。”

“是么?走走,看看去。”

伴随一阵紧凑的脚步声,洗手间安静了下来。

抛开其他不说,对‘长的漂亮’这几个字我听的还是满清楚的。

于是我决定跟上去看看——!

下午4点48分,是招聘会临近尾声的时间段了,不少单位的招聘摊位都空了下来,但是百叶集团的招聘摊位周围依然围满了人,我想这其中一大半的人目的应该都和我一样吧,是来凑热闹的。

无法挤进人群的我只好在外圈踮着脚观看,只见小小的面试桌前坐着一位穿着素白长裙的安静女孩,小小的鹅蛋脸配上精致的五官,再加上一头精神的齐肩短发,宛如同书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一般。

只是,她的肩上还有一个奇怪的小猫形状的肩饰,虽然突兀,但是并不影响她的美貌容颜。

“哇喔……”

我不自觉的赞叹了一声,然后吹了下口哨。

就在我吹响口哨的同时,内圈的人群忽然发出一阵惊叹声,随之就传来‘真的聘上了?’‘厉害了我的哥’这些议论声,似乎是面试成功了。

面试桌前的女孩站起身来简单的向面试官鞠躬道谢,然后在众人的注视下离开了招聘会场。

让人热议的中心点消失了,围着的人群也就自然散了,我掏出手机确认时间,被点亮的手机屏幕上显示着7月18日,星期一,16点59分这几条信息。

“我靠,都5点了,还是赶紧回家吧。”

随之,我也匆匆离开了招聘会场。

在前往地铁站的路上,我的余光瞄中了一家装饰还不错的蛋糕店;这一天下来又累又饿,回到家也没有饭吃!

所以我决定进去买两块蛋糕作为今天的晚餐。

我勾着腰在琳琅满目的橱柜面前仔细挑选,不能选太贵的,也不能选太小的。

真是一个艰难的决定啊。

我托着腮帮仔细思考,算了,就这两个吧!

“麻烦您,帮把拿一下这两块。”

我指着橱柜里两块内容充实的蛋糕向收银员说道。

“抱歉,先生,今天的蛋糕都售罄了!”

“啥?”

“今天的蛋糕都卖完了。”

收银员以为我没听清,换了一个简单的说法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这,这不是明明还有呢吗?”

我指着橱柜里的蛋糕质问收银员。

“这些都已经被您身后的那位小姐包下了,所以今天咱们店里的蛋糕都已经卖完了。”

我顺着收银员的视线往身后看去,是她?

我第一眼视线就被女孩肩上突兀的白色小猫装饰所拉扯过去,她不就是招聘会上那个女孩么?

女孩安静的坐在店内的角落,面前窄窄的桌子上摆满了琳琅满目的蛋糕和奶茶!

——!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并不是因为她的美貌!

这一小桌子的蛋糕就已经够多了,而她居然还把整个店里的蛋糕都包下了,这是要闹哪样,吃的了吗?

于是我决定上前和她交涉一下,看能不能让两块蛋糕给我。

“你好?”

我礼貌的向她打了个招呼,而她只是一勺接着一勺把蛋糕往嘴里送,并没有搭理我。

“你好——!”

我刻意提高了语调,她这才顿了顿,停下了手边的动作歪着脑袋面无表情的看向我。

“你好,你好,那个,我想买两块蛋糕,但是店员说店里的蛋糕都被你包下了,我看你这一桌子的蛋糕,那橱柜里还有那么多,你估计也吃不了,能不能让两块给我?”

我和气的朝她点了点头,向她解释道。

“不要。”

她依然是一副扑克脸,而且拒绝的好干脆。

“不是,我说你一姑娘家家怎么可能吃的下这么多,你这浪费也是浪费,让两块给我吧。”

“我吃的了。”

女孩简单而又不带语调的回答简直要让我气的喷血,她跟我开玩笑呢,这整个店的蛋糕少说有一百来个,让给我两个怎么就这么难,最让我受不了的是她居然说她吃的了,而且是面无表情,从容不迫的对我说她吃的了,把我当傻子骗呢?

她撒谎都不带红脸的——!

“怎么可能,这店里这么多蛋糕,别说你了,我吃上几个就会撑到爆,你居然还说你吃的了,你这耍我呢,姑娘,你不想让就直接说嘛,找这么个破借口!”

我不依不饶的继续开口,不过语气中带着一丝火药味。

“你烦不烦啊,都说我吃的了,没有多余的让给你了!”

“……”

简直无法沟通。

“好啊,你吃的了是么,你要能在天黑前把这些蛋糕都吃完,今天我来给你买单!要是你吃不了,剩下的蛋糕都得给我,你买单!”

我被气的一边踱步一边点头,终于想出了制她的招,现在已经不是两块蛋糕的问题了,是我的尊严问题,我要挽回我的尊严!

我就不信她能吃得完。

“好!”

面对我的无理要求,女孩只是简单答应了一声就继续埋头吃蛋糕去了。

就连吃蛋糕的时候也是那一副扑克脸。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我轻松的坐在她对面看她默默的吃着蛋糕,一块,两块,三块……五十八块……

说实话她能吃到第五十八块蛋糕我真的已经瞠目结舌了,不过,相信我,再吃两块她就会胃里翻涌想吐,然后求着我拿走剩下的蛋糕。

六十五块……八十八块……

别急,她可能只是比一般人能吃一点,再吃两块她一定会跪下来求我别让她再吃了。

九十五块……一百一十四块……

我有点慌了,往橱柜里望去,剩下的蛋糕已经所剩无几,我掰着手指头数了数,橱柜里一共还剩下十二块蛋糕。

别急,陆维天,作为一个大男人你都不可能吃得下十二块蛋糕,她怎么可能?

还剩十一块!

不可能吧?

还剩八块!

不是吧?

还剩两块!

大姐你别再吃了!

吃完最后一块蛋糕,坐在我面前的女孩意犹未尽的舔了舔勺子上剩下的奶油。而我,只是呆呆的坐在她对面就这么望着。

卧槽——!

这特么还是人吗?

“谢谢了!”

女孩站起身来面无表情的朝我鞠了一躬,然后轻快的走出了蛋糕店!

“……”

我找不到任何话来表达我内心的情感。

“您好,一共是1543元。”

收银员的话语如同晴天霹雳,在我脑袋上炸了个洞。现在我的脑袋里只是一片嗡嗡嗡的声音,除此以外,啥都没有!

我失魂落魄的从蛋糕店里走出来,身后传来收银员银铃般‘谢谢惠顾’的声音!

这一顿直接把我卡里刷的只剩下几百元了。

完蛋了,工作没找到不说,卡里的钱也所剩无几了。

完蛋了——!

都是那个臭要饭的诅咒我,到现在他那如同魔咒般的话语还在我耳边萦绕。

小哥,你今天诸事不顺哦——!

诸事不顺哦……

不顺哦……

“妈的!可恶啊……”

我愤恨的咒骂了一声,然后饿着肚子踏上了回家的路。

我租的房子很小,是一居室,万幸的是有一个不足3平米的卫生间可以独自使用,让我不至于要去公共澡堂;位置也很偏,在城市周边的新农村里,这里的楼房密集的像田里的稻谷,一栋挨着一栋,也就是传说中的握手楼,不过万幸的是这里离地铁站也很近,交通方便。

在用过简餐(泡面)冲完凉之后,我四仰八叉的躺在单人床上缓解一天奔波所带来的疲惫感(关键是缓解今天所承受的心理压力),都是些什么人啊,一个要饭的诅咒我,面试官也一个个的对我爱搭不理,还有一个巨能吃的面瘫妹子把我吃穷了,之后还被一群小混混追了十几跳街,悲惨的一天啊!

听着风扇“吱呀吱呀”的规律声响,我的意识渐渐沉了下去。

急促的铃声把我从意识的深处拖了回来,我闭着眼用右手在床边不停摸索,寻找这扰人清梦的罪恶源头。

“居然是电话……喂,哪位?”

“什么居然是电话,儿子,你不会还在睡吧?”

“啊……妈,没有,我……我起来了。”

我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睁着朦胧的睡眼开始大说瞎话。

“哦,那就好,你赶紧准备准备哦,马上就要去招聘会了。”

“招聘会?”

“你睡糊涂啦,你昨晚自己打电话给我说,怕闹钟叫不醒你,让我早晨打电话喊你起床;你赶紧起床准备准备,那我挂啦。”

电话中传来“嘟嘟”的忙音,母亲已经挂掉了电话,我意识模糊的坐到床边喃喃自语:

“对了,还有招聘……”

我猛地清醒过来。

“招聘会不是昨天就已经去过了吗?老妈她记错了吧。”

为了确认,我拿起手机退回到主页查看时间,顿时我全身都僵住了,背脊传来一阵恶寒!

被微光点亮的手机屏幕上赫然显示着我无法相信的信息。

08:12

7月18日/星期一

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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