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感觉周围被软绵绵的黑光包裹，我随着龙卫在地底穿行。
周围石块凌乱，在身后飞驰而过。似乎一切都是虚幻，碰到黑光直接穿过，毫无阻碍。
穿行了片刻，眼前豁然一亮！
一个巨大的内部空间呈现在我眼前，洞穴的底部是一谭深不见底的水潭，水潭周边的地面似被刀横切过，如镜面一般闪耀着奇特的光芒。我们在谭边落下，抬头望去，似自成一界，空旷渺小。
龙卫神色肃穆，对着我说道，“莫老弟，现在咱们是一家人，在我化龙之前想和你说一些事情，这个惊天秘密我从未向他人提及过！”
我收回目光，看着严肃的龙卫，知道他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可能非同小可，连忙点点头，静等龙卫开口。
“莫老弟，我知道你是一个凡人。很多事情你都接触很少，不知道其中的道道，”龙卫领着我在谭边坐下，静静的说着，眼神深邃，“这天地间，除了至高的天道意志，你知道还有什么吗？”
我摇摇头。
“天道至高，是我们不可企及的存在。但在天道之下，还有妖魔仙鬼，”龙卫叹了口气，似乎想起了一些不愉快的回忆，眉头拧成一股绳，“我虽然修为万载，但在某些存在的眼中，不过如同蝼蚁！天道之下，有得道为仙，有不入轮回的鬼道，有万灵成精的妖，有嗜血杀戮的魔道，以及各种维护正义斩妖除魔的统称卫道者。”
龙卫情绪有些低落，似乎这万年间的苦闷想倾诉，“我们这种自修的外道，统称为妖！我们东躲XC避开凡俗，避开那些心怀叵测的卫道士，只想能求得一线得道机缘。”说着龙卫感慨的看了我一眼，“我黑蛟龙算是幸运的！先遇轩辕人皇赐龙气之大恩，后遇到您这个贵人！让我有了超脱桎梏的机缘！”说着龙卫起身郑重的朝着我一拜。
我深切感受到龙卫的感激之情，对于万灵的各种艰难深深同情。对于龙卫的这一拜，我坦然的接受了。
龙卫拜过我之后，又盘腿坐下，继续说道，“这天地广阔，莫老弟！你是不知道你是拥有了多大的机缘！我知道这是无上机缘，也是无上的责任！莫老弟，你以后任重道远啊！咱们身上为天道重托，担子很沉，路很远！要有心理准备才是。”
我笑着点点头问道，“龙卫大哥，你说的这些神仙和妖魔鬼怪，是我听说的什么玉皇大帝，阎王爷这些神仙吗？”这个问题憋在我心里很久了，好不容易遇到一个懂的人，怎么能不问个清楚。
“这个神仙，我还真不知道。我一个都没见过呢！”龙卫显然这些年东躲XC对于神仙显然都是听闻，也不曾得见。最高见过的显然是刚才的天道化身以及曾经帮助过他的人皇轩辕黄帝！
“那你知道些什么，都一一说来，我真的很好奇！”我对于锦依和夜游仙子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他们自称仙子，那神仙体系中，都是些什么人？
“神仙自然是有的，自是凡人肉眼凡胎，即使站在你面前你也看不见。除非神仙们自己想让你看见他们。以我如今的修为，也就刚刚能看见。”龙卫老脸一红，显然对于自己自称的万载修为也有些不好意思。
“你都活了这么久，一个神仙都没见过？那妖魔鬼怪总见过吧？”我都有些怀疑这些神仙到底是什么外星人，心中也打起鼓来。
“妖魔鬼怪啊，这些很多啊！你看，这谭底就有几条修行百年的鲤鱼，都是我的邻居。”龙卫显然对自己开始的答案有些不满，一说起自己所熟知的，马上激动起来。对着谭底喊了句，不一会几条浑身通红的鲤鱼便浮出了水面，好奇的望着龙卫身旁的我。
我望着那充满人性的眼神，自然知道这些鲤鱼可能已经通灵，试探着喊道，“鲤鱼兄，你好啊！”
那鲤鱼鱼尾一摆，水花溅了我一身。转眼又游回了谭底。我奇怪的看了龙卫一眼。
“他们都是雌鱼，哈哈！”龙卫哈哈一笑，弄得我满脸无语。
“妖要怎样才能得道？得道后能怎么样？鬼呢？轮回呢？”我一口气问完我想知道的问题，期待的看着龙卫。
“这个妖得道，比较困难。资质和机缘缺一不可。”龙卫摸了摸下巴，“至于得道后，应该就是突破生命桎梏，触及更高的存在吧。这个我也是猜想，没人教过我。”
我无力的翻了翻白眼。龙卫脸更红了。
“鬼道我知道啊！我在炼狱呆过很久！我熟！”看着我鄙视的眼神，龙卫连忙开口。
“你说说看，我先听听。”我翻着白眼回了句。
“当初龙王将龙珠拿回去后，将我修为用龙珠封了起来。然后用大神通将我打入炼狱，”龙卫说道这倒是没什么情绪，“炼狱其实没有你想得那么吓人，就是吃不太习惯。”
“只是吃不太习惯？！”我瞪大了眼睛，脑中那血腥画面实在和只是‘吃不习惯’联系不上。
“是啊！那里其实没关多少人，像我这样犯了点错，被有关系的关一阵的妖也少得可怜。”龙卫点点头，“冥界里有我不少朋友，有机会我介绍我几个牌友给你认识认识。”
我赶紧挥手打断，让他说重点。
“你说的轮回，并不在冥界。冥界呢，只是一个世界的另一个世界。轮回是一种至高无上的存在，就像天道一样，所属大道之下，维护宇宙天地运行的机构。这么说你明白吗？”
我点点头，催促他快说。
“轮回是法则，那龙王老儿虽然法力高强，但也只是妖里面比较厉害的。他只是把我送到冥界关了一阵而已。我也不恨他，毕竟他是我未来的岳父不是。”龙卫正儿八经的说着，看着我不善的目光，连忙转到正题上。
“冥界与这个世界是一个整体，我们两边的生灵虽然来的地方不同，但都属于这大道内的生灵。大道外有什么，我不知道。”龙卫看着我眼中的求知欲连忙接着说道，“你也不要问我什么天道哪来的，大道哪来的，这些起源太过神秘，我听都没听过。”
我被龙卫看穿心思，心中的疑惑更深，“我们的根源在哪里呢？”
龙卫没注意到我心事重重，继续侃侃而谈，“冥界的人呢，就是我们这边说的鬼。他们一样有血有肉，只是在轮回法则允许下选择了鬼修的路。”
“鬼修？我们凡人可以修行吗？”我好奇问道。
“鬼修呢，严格意义上来说，就是你们凡人能修行的唯一方式。”龙卫在鬼道方面显然熟悉多了，里面的门道也知之甚多，“鬼修呢，其实只是生命的另外一种存在吧？我也不太懂。他们一样要吃要喝，只是选择鬼修，寿命会更悠长，但是没有再次选择轮回的机会。”龙卫感慨道，“普通的鬼修和凡人一样要吃要喝，只是他们在冥界环境中才能修行。达不到高深的修为，也只能在冥界终老。”
“鬼也会死？”我脑中星星点点，感觉世界之大，自己实在知之甚少。
“当然，他们选择鬼修，其实也是大道给予他们一次超脱桎梏的机会。只是这个机会只有一次！”龙卫感慨道，“一旦寿终，永远烟消云散！不入轮回，魂归天地。”
“那冥界选择鬼修得人多吗？”我问道。
“冥界不仅有人，也有妖。冥界更加容易修行，许多愿意为将来搏一把的，大有人在！冥界地大物博，人才济济，是你不敢想象的！”龙卫似乎想起什么，嘴角露出一抹微笑。
“可惜冥界的人想来到我们这边的世界不太容易，否则我那几个牌友在，我也不会如此孤单了。”龙卫感叹一句，我实在想不出这曾经凶残的黑蛟龙内心是这么一副模样。
“那冥界与我们凡界怎么样才能往来？冥界有黄帝吗？”我继续问道。
“冥界太大了，我去的地方不多。”龙卫回想了一下，“我在炼狱的时候，听一个狱友说过，冥界有冥王和冥皇的，至于有多少位就不知道了。毕竟冥界这么大！”
龙卫摸着下巴，看着我继续说着，“那里想过来，要通过宇宙的黑洞。没有通天实力是很难办到的。而且过来也没什么意义，这么做的鬼修好像我还没听过。只是我们凡界把一些人流放到冥界倒是容易得多，似乎有规则存在的缘故。我被南海龙王扔去炼狱，也没怎么样。”
“没怎么样是怎么样啊？”我急道。
“就是把我通过宇宙黑洞扔过去，那边不知道有什么规则存在，直接把我送到一处类似监牢的地方。有专人看守。不知道其中有什么关系。我也没问。”龙卫老实的回道。
“这其中应该是规则允许，将凡界的罪人流放冥界略受惩处。”我想了想，又问道，“那你怎么回到凡界的？”
“啊！有一天我正在和狱友聊天打牌，突然炼狱突然的崩溃，里面的看守也不知所踪。我就顺着崩塌的口子爬出去看了看。一看一下还吓了我一跳！”
我知道关键信息来了，连忙屏气凝神的听着。
“我看见诺大的炼狱里面，墙体到处都是裂纹！那墙体我试过，绝对不是外力能够破坏的！”龙卫说道这才突然感觉到事情的不同寻常，也严肃起来，“那无边的炼狱如同从内部瓦解，摇摇欲坠！好多看管我们的鬼修都在震动中化为光芒被墙体的裂缝吸了进去！好像在填补空缺一般！”
龙卫眼神带着恐惧继续说道，“你是不知道，那宏大的场面！啧啧！地动山摇，我们炼狱是单独在冥界的几处地方，别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被无形之力吸回凡界的最后一眼，看到我所在的炼狱全部崩塌！万里废墟！真是太吓人了！”
我想象着龙卫形容的场面，不由咋舌。“这就是大道残缺，破败的初相吗？”我不敢想象这事情背后有多少毁天灭地的场景，只感觉身上的重担太重，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莫老弟？莫老弟？你想什么呢这么出神？”龙卫喊了我几声，我才回过神来应了一声。心中被种种毁灭大恐怖充斥！太可怕了！
“莫老弟，时候也不早了。我准备吸收这颗化龙丹了！”龙卫兴奋的眼中闪着光芒，对我笑着喊道。
“恩，你去吧！我在这等着。”我强笑着点点头，看着龙卫一个猛子扎入谭底，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这潭水，还真是够深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