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案齐眉……”小姑娘重复了一遍，便笑了笑。
小笨蛋学着老太太的语气反问，“那么请问对我有什么好处？”
老太太的视线在两个小孩身上来回打转，思索片刻后，换了一种攻略。
“凌暮宸同学提前进入中学组竞赛，而且相当厉害！我家老头说秋季的大奖赛冲全国金牌都没有问题的！”
小笨蛋不明所以，却还是点点头：“我家凌晨本来就很厉害……”
“嗯”了一声，老太太笑眯眯地继续：“你想想，他在走上数学组领奖台的时候，不得还有个语文组的冠军啊……如果也是一个小姑娘，拍照出新闻媒体还不得写成金童玉女……”
“师母你招竞赛学生一向这么随便吗？”
凌暮宸漫不经心地抬了抬眼皮，把葫芦串递给小笨蛋时顺带将她稍往自己怀里揽。
就像是……怕被别人抢走。
“这叫慧眼识珠不拘小节，”老太太讪讪辩解，她瞧着小姑娘似乎有点动摇，索性把话说明白，“语文竞赛主要是作文和古诗词，暖暖同学你刚才随随便便一两句足以碾压中学组大部分孩子了，进了组你们可以一起来上课，一起去吃饭……”
轻咳两声，她眼珠一转，说了最有分量的一句话：“说不定还能冲进决赛拿到冠军，和你的凌暮宸同学……”
站在一起。
不是主观的被他护着，也不是客观的门当户对。
而是势均力敌地站在一起。
不得不说，浸在古典文化中的人都有独特的阅心之术，老太太一语便言中小笨蛋的执念，或者向往。
她的话音还没落完，小姑娘点头点得果断：“您把教室号和上课时间发短信给我吧，我试试看。”
面色一喜，老太太眼神示意老头从裤兜钱包里取了一张类似名片的东西。
“这是听课卡，回去写上自己名字，明天就可以来了。”
应了一声，小姑娘双手接下。
公交车呼啸而来，她懂事地站在凌暮宸身旁目送老两口上车。
肖老师一边走一边还回头朝两人挤眉弄眼。
“对了，下午是我要提前锁教师办公室门的……小姑娘不用叫我**，以后别吐槽我老婆太严厉就成……哎哟，老婆子你掐我做什么！”
…………
回学校的路上，凌暮宸全程扑克脸，偶尔回应叽叽喳喳的小姑娘也是“嗯”“哦”两声，语气清淡到不行。
每每吃瘪的小姑娘觉得莫名，也自觉消了声。
等进了宿舍门，他把一袋零食放桌上后，又慢条斯理地帮小笨蛋把睡衣和浴巾找出来，眼睑微敛，“你先洗澡。”
“你不开心？”
没有伸手接，小笨蛋反而将视线锁在他的俊颜，问得肯定。
凌晨摇摇头，将衣服放在床边，原地站着把鞋子踢下脚换上拖鞋。
“没有。”他寡淡否定时并没看她。
“哦”一声，小姑娘也不追问，抱起衣服就去了浴室。
转身背影很干脆。
哗啦啦的声音响起。
小笨蛋站在淋浴头下，朝脸上覆了一把水，吸吸鼻子眼眶有些发酸。
她觉得自己越来越不能理解他了……
她来陪他，他不开心。
她被老师选中参加竞赛，他也不开心。
自己究竟要怎么做才能让他开心，才能让他别这样……
小姑娘不知道的是，凌暮宸也不想这样。
视线紧锁在那扇闭着的门，他眸光晦暗不定，一闪一烁宛如星辰大海，让人觉得危险却又忍不住好奇，稍微靠近便被卷入漩涡之中。
拖拖延延洗了将近四十分钟，小姑娘出来时正好撞上这样的目光。
她心里一悸，匆匆别开，抱着自己的脏衣服和新**朝阳台走去。
擦过他身侧时，肩膀像是被开头烫了一下，火燎燎的。
背上星眸如矩，灼得小姑娘大气不敢喘一口，腰板挺得笔直地走到洗衣台拿出塑料盆，一丝不苟地放水倒洗衣液混合搅拌浸衣服…然后，悲催地发现自己只会到这一步了。
浴室门关，水响，水关，门开。
她一面竖着耳朵听，一面戳着一个一个泡泡玩，想呼唤居家小能手过来帮自己，在这莫名其妙的冷气压中却又开不了口。
咬了两口唇角，她秀气的小眉头越蹙越深，越蹙越深，眼看就要皱成了一个“川”字型…
一双温热的大手从身后环上，轻柔地按住她的眉心缓缓往眼角顺，熟悉的气息清冽好闻，瞬间席卷住她。
“小小年纪学大人蹙什么眉头.”
他飘渺的声线伴随摇摇荡荡的鼻息钻进她的耳里，带起肌肤一阵颤栗。
哼了一声别过脸去，小笨蛋连个眼角都没有给他，以示骨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