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落于繁华京城之中,有一座宏伟的府邸坐落其最中间的位置,为夏国宰相夏侯奉的府邸。这天是大年初三,本该是一家团聚互相道礼的好日子,百姓在其门前过往时,隐隐的还能听见一阵阵的尖叫声以及慌乱的脚步声。
夏侯奉的亲娘慕容月莲老太太此时正被下人搀扶着,望着眼前那火光冲天的院子不停的捶着胸膛哭的是死去活来:“造孽啊!!我们夏侯家是造了什么孽啊!!呜呜呜……”
旁边的嬷嬷连忙拍着她的背后给她顺气:“老夫人,您别再这般折磨自己了!您这般伤心伤了身子的话,老爷回来了可一定是要担心的啊!!就当是为了老爷,您也要保重身子啊!!”
慕容月莲觉得自己的心都快哭的抽断气了,面前烧的不是其他什么院子,而正是他们夏侯府的粮仓与金库!她怎能不悲痛欲绝?而也不知道是哪个天杀的居然放火烧了他们夏侯府本钱!她哭的快断气的同时也不禁有点儿疑问,夏侯府错综复杂,存放银两的地方多如牛毛,那个天杀的贱人是如何得知他们主要的心骨是在这儿?然而又听了身边这个嬷嬷的话,她觉得多年来他们耗费了多少心血哪是他们这些个下人们能够理解的?
思及此处,慕容月莲虽年过半旬,却仍旧用力的甩了一个巴掌给那嬷嬷,打的嬷嬷一个措手不及,立即倒了下去,嘴角见血却不敢倒地不起,颤抖着身子跪着:“奴婢有错!奴婢有错!老夫人莫怪!!!”
“没用的东西!”慕容月莲手指颤抖的指着跪在地上颤抖不已的人,眼底立时红了半边,几乎是咬牙切齿的喊道:“还不快滚去宫内把老爷叫回来!!!!!!”
夏侯府内失了火,火光冲天。不多时,门外便聚焦了很多的百姓,他们个个都伸长了脖子伸手指着那照了半边天的火光议论纷纷。
不多时,远处奔过来几匹马,为首的正是那本该在朝堂享用国宴的夏侯奉。他看了一眼不远处自家府邸那映了半边天的火光,眉头突突一跳,青筋立显,一张脸阴霾不已。还未到府前便跳下马,几个大步便冲了进去。而他后面跟着的是他的两个儿子夏侯洛与夏侯天。夏侯洛有着一张似月光温润的脸庞,微微上挑的桃花轻轻一眨似带电一般,那娇艳欲滴的红唇微微上挑,惹得过往的寻常百姓家的女儿们个个都红了脸。若不是那眼底闪过的一丝阴狠,倒也不失为一个顶得上美男子的称呼了。
而那夏侯天,则与那夏侯洛有七分相像,只不过他的眼睛并不是那狭长的桃花眼,而是微微圆润,眨巴的同时似小兽般楚楚可怜,就连那些大老爷们儿看见了,也有片刻的失神,就差伸手在自己的怀里将那微薄的银子掏出来给他买糖吃了。
两个风华绝代的男子互相望了一眼,皆是跳下马,跟着他们的父亲一起往府中跑去。门外的百姓还想着趁机朝府里看看,哪知那些仆人在三位主子进去之后就立即将大门关了起来,丝毫不给他们任何机会。百姓们闷闷的撇嘴,只要一个个相继离开了。只有那些胆子有些大的未出闺的姑娘蒙着面纱迟迟不愿意就那么离开了。
三人出现的时候,慕容月莲似是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哭着朝夏侯奉走过去,夏侯奉赶紧扶住她:“母亲!这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慕容月莲只觉得心抽痛无比,手指死死的掐着自己的手心不让自己晕过去,咬着牙半晌之后才恨恨的道:“还能怎么回事?能进我夏侯府做出这种事的,天下仅三人!一是皇上,二是那该死的公孙老贼!三是那修月宫!”皇帝是绝不可能了,这些年夏侯奉虽如日中天,可到底没有出现过什么功高震主的事情,那皇帝就算拿捏他们也没有那么快能找到这儿来。而那修月宫是江湖门派,虽然后台硬的让三国帝皇也要让几分薄面,可世人皆知这修月宫与朝廷百姓根本就持中立状态,两不相帮,也两不相欠。而那公孙皓宇与夏侯家本是世仇,做出这种事情的除了他,根本就没有其他人!只是公孙老贼又是如何得知他们府邸的中心地址的?还准确无误的烧了他们唯一的命脉,这怎能让她不恨?不怒?不诅咒??
想到这里,慕容月莲又是一顿捶胸顿足:“奉儿,公孙老贼欺人太甚!明日你定要参那老贼一本!否则娘亲死不瞑目!!!!”
夏侯奉心下一惊,连忙拍着自家老娘亲的背:“娘,莫要说这种气话!”说完眼神微微一示意,夏侯洛立即露出一个笑容,那桃花眼更是微微上挑衬得他的脸越发的魅力惑人,他轻轻的拉住慕容月莲的手,手掌的温度使慕容月莲那气极的心稍稍的放松了一点:“奶奶,你可不能气坏了身子,若是气坏了身子了,可就看不到曾孙了!”
“是啊!”旁边的夏侯天也上前一步,抓着她另外一只手,甜甜一笑,露出两颗老虎牙,萌态十足的模样:“奶奶再这般生气下去,我与大哥若娶了亲生了子,还要指望奶奶来教带一番呢!”
慕容月莲见自己最喜爱的两个孙子这般嘴甜,那原本阴沉不已的心就那么烟消云散了,她那黑着的脸一瞬间便消失不见,有些嗔怪的看着自家的这两个出色不已的孙子:“你们还知道娶妻生子?若真是孝顺,明年就给我生个曾孙出来!!”
夏侯洛与夏侯天皆笑:“孙儿领命!”
“好好。”慕容月莲笑着拉着两个孙子的手,再望向那火被灭的差不多的院子,一时之间悲痛与被孙子抚平的喜悦交缠着冲击着她的心脏,令她有些五味杂陈,嘴里更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儿。
夏侯奉见自家老母情绪终是稳定了下来,稍稍的放了心。盯着眼前那烧的一片漆黑的院子,目光有些深沉。
在那被烧了本命钱的夏侯府那对面的一座山上。因着昨日一场大雨,山林之间到处都充斥着水滴滴落或汇聚成溪的声音。因着湿气较重,形成的水气似烟雾一般缠绕在这座并不高大的山的周围。而那山顶之处,更是寂静无比,隐约的似乎还能听见似人似兽低低的呜咽声。这座山被山下的百姓们称为坟山,多是用来埋葬那些不知名尸体的地方。百姓心善,不忍这些突然暴毙的人的灵魂不得安生,便自发的在那山顶清了一个地方专门埋葬那些没有出处也不知从何而来的死人。本来还有心善的人会过来给这些孤魂野鬼烧烧纸钱拔拔草。但是随着后面埋的不知名的人越来越多了,晚上更是会出现磷火一类的东西飘浮在四周。令这些淳朴的乡下人心生恐惧,来祭拜的人一年不如一年。而这坟山在历经几十年之后,终于成了乱葬岗。
夕阳落幕之时,红霞满天。那柔和的光芒射进那郁郁葱葱的山林间,那些树的下面埋着一个又一个或高或低的土包,有些竖有石碑,有些却只有一个石头,而更多的,仅仅只是一个土丘而已。而在那些土丘中间,一个女子披头散发仰面倒在那里,脸上尽是污泥,身上的缎子看起来价格不菲,非是一般人家能够穿的东西,此刻却破破烂烂的挂在那女子的身上,她肌肤胜雪却有青紫痕迹遍布全身,她身旁不远处碎着一条被撕的面目全非的亵裤,她的两条雪白的双腿就那么曝光在那夕阳之下,若非身上的衣服够长,不然那羞耻的地方必然已经显露出来。夕阳似也是羞红了脸一般隐入山下,那光芒微弱的瞬间照亮了那腿间隐隐的血迹。
正当夏侯府金库院落火光被完全灭了的时候,那个苍白着脸蛋紧紧闭着的双眼,缓缓的睁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