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樱也不管他们要什么,总之他都一一答应了,一边不住地对他们点头告诉他们他都记住了,让他们放心好了,一边又不停地向下压了压手,示意他们安静一下,他有话要说。
众人便都很听话地闭上了嘴,不再出声了。朱樱这才豪气冲天地说道:“兄弟们,跟我走,咱们这就捉狐狸去。”
众人气壮山河地高喊了一声捉狐狸去,便跟在朱樱的身后,出门去捉狐狸了。
要说捉狐狸,也只能是朱樱去捉,就凭他们这些毫无道行的人,别说抓不到狐狸,连狐狸的影子都别想看到,就是看到了,也只能是他们被狐狸抓了去,他们在一旁,也只能是看看热闹,最多也就是给朱樱呐呐喊助助声威。
只见朱樱右手一抖,从袖子里抖出一张符纸,紧接着便低声念起了咒语。众人顿时都安静了下来,只见面前的场景逐渐地向外散开,似是在不断地扩大,而他们面前的一切,也变得越来越清晰了。忽听得朱樱大喝一声:“止。”眼前的一切便又被朱樱施了定身术似的,一下子就静止不动了。
众人擦了擦眼睛,忍不住对朱樱的神通广大称赞了一番,有发自内心的,也有刻意奉承的。不过不管怎样,对于众人的夸赞,朱樱心里还是比较舒服的,嘴上笑了笑,却指着远处的一块空地对众人说:“诸位,且看那边。”
众人便顺着朱樱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块空地上,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正在一面镜子前认真地照着,一会儿正面照照,一会儿侧面照照,一会儿又把尾巴在镜子前摆摆,看上去很爱美似的。
众人都看得呆了,大气也不敢喘一个,心说真不愧是得道升天位列仙班的狐狸,居然知道对着镜子臭美,真是太有灵性了。狐狸不但对着镜子臭美,还时不时地用舌头舔舔身上的毛,定要让它浑身雪白的皮毛一尘不让。更让众人惊叹的是,这狐狸居然还用它的爪子抓起了木梳,在镜子前认真地梳妆了起来,要不是众人亲眼所见,谁会相信一个狐狸能做出这样的事来。
朱樱看着狐狸的一举一动,嘴角露出了得意的笑容,说道:“还真让我猜着了。”
优顺接过来说道:“朱兄弟,看样子这是只母狐狸?”
朱樱点了点头,说道:“不错,而且用不了多久,它就可以变化成人形了。所以我才故意放了一面镜子和一把木梳在里面,想不到它还真就上钩了。”
良顺便不失时机地拍起了朱樱的马屁:“不愧是朱兄弟,不但能揣摩人的心思,连狐狸的心思都能揣摩得透,真是高人,高人啊。”
良顺这么一说,众人便也不甘人后地都拍起了朱樱的马屁,一个个信口开河胡言乱语,都把朱樱捧到天上了,仿佛这天地之间,除了他朱樱,便再没一个能人了。
朱樱被众人吹得有点飘飘然了,便谦虚地摆了摆手,呵呵笑道:“诸位,下面我就露两手,让你们也开开眼,看看我是怎么捉妖的。”
众人便都说好好好,今天总算是开开眼了,虽然没有亲手捉拿这狐狸精,但是能亲眼看到它被捉住,那也是此生无憾了。朱樱刚要开口念咒语,良顺忽然打断了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道:“朱兄弟,你等一下,我得把眼给擦亮了,这叫拭目以待。”
众人听良顺这么说,便也都纷纷嚷着要把眼睛擦亮了,一定要把朱樱捉狐狸精的每一个细节都看清楚了,不能因为错过了某个精彩的瞬间而遗憾终生。
这个时候,朱樱就再没有任何后顾之忧了,便念了句咒语,把他用鸡血画的那些假鸡都招了过来。就是这些鸡,刚才见了那狐狸,一个个都吓得抱头鼠窜,可是此时,它们一个个瞪着愤怒的鸡眼向狐狸包围了过来,就跟见了不共戴天的仇人似的。
狐狸正在镜子前开心地照着梳妆着,可是忽然就被这些包围过来的鸡扫了兴致,不禁也是怒火中烧,二话不说,放下木梳,就朝冲在最前面的那只鸡扑了过去。也是那只鸡不自量力,见狐狸冲到了面前,不但不行躲闪,反而还扑扇着翅膀想要扇它,张开嘴想要啄它的眼睛。可它哪里是狐狸的对手,不等它还手,狐狸就喀嚓一声,把它的脖子咬断了。
见此情景,众人不禁心里一紧,为这只惨死的鸡扼腕叹息,同时也为后面那些扑上来的鸡产生了一丝忧虑。不过朱樱却一点也不担心,他依旧面色从容,对众人说道:“诸位,你们可看仔细了。”
众人就又睁大了眼睛,朝那边的战场上看过去。只见那只被咬断了脖子的鸡,身子一动不动地耷拉着脑袋,一股鲜红的鸡血就顺着它的脖子流了下来,狐狸赶紧伸出舌头就去舔。它不去舔还好,它这一舔,麻烦就来了,只见那死鸡发出一道耀眼的红光,呼的一下子就烧了起来,正好烧到它的脖子,把它脖子上的毛烧得冒起了一缕难闻的黑烟。狐狸受到惊吓,赶紧吱吱叫着向后逃了去,左右看了看,似是在找人似的,可是从四面八方把它团团围住的,除了这些不要命的鸡,就再没有其它人的身影了。
众人见那死鸡突然变成一团火,把那狐狸烧得吱吱直叫,不禁拍手叫好,同时又对朱樱的神机妙算毫不吝啬地大加赞扬了一番。可是这股高兴劲还没过,却见那狐狸大叫一声,尾巴翘得高高的,身子忽然就变成了红色,火红火红的,看上去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众人都吓得一缩脑袋,纷纷躲到了朱樱的身后,问道:“朱兄弟,这狐狸怎么又变成红色的了?”
不等朱樱开口,那狐狸忽然一张嘴,一股火红的火焰就从嘴里喷了出来,向那些鸡喷去。可怜那些鸡虽是纸上画出来的,可是当火焰烧到它们身上的时候,仍烧得它们拼命地扑打着翅膀,嘴里发出咕咕的惨叫,直到化为一道灰烬,这才停止了进攻。狐狸又连续喷出了几口火,直到把所有的鸡都烧成了灰烬,这才停止了喷火,而它的身体,也变成了之前的浑身雪白,除了脖子上有一小片被烧得卷曲发黑。
众人见状,不禁捶胸顿足扼腕叹息,所有的鸡都被它烧死了,那他们想要抓住它的愿望就要落空了,抓不到它,那他们就别想跟天庭谈判,不跟天庭谈判,就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得不到他们想要的东西,那这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努力白费了不要紧,要是这狐狸再来找他们报仇,他们不是朱樱,不会道法,不会捉妖,那还不是等死。
朱樱见众人这副模样,不禁露出一丝鄙夷的神色,但他也没多说什么,而是安慰众人道:“诸位,不要慌张,你们再看仔细了。”
只见朱樱从怀里掏出一打画了血狗的火纸,往空中一抛,便念起了咒语,伴随着咒语声毕,那一张张火纸便变成了一条条凶猛的大狗,张开满嘴獠牙向狐狸扑去。那狐狸见状,眼中不禁露出一丝惶恐之色,想要撒腿逃跑,可是恶狗从四面八方向它扑来,它哪能逃得掉,只急得在原地乱转。
眼看着许多恶狗就要扑到那狐狸身上了,那狐狸忽然一张嘴,就喷了一口雾气出来,这股雾气瞬间就向四周扩散,只一眨眼的功夫,就把周围几十米的地方都覆盖住了,除了那浓浓的雾气,再看不见任何东西。
看是看不见了,可是这许多恶狗的惨叫声以及汪汪的吼叫声从雾气里传出来,众人却是听得清清楚楚的。从这声音判断,那些恶狗肯定是遭了狐狸的暗算,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是受伤了,还是狗命不保了。
众恶狗叫了一阵子,声音就慢慢地弱了下来,然后里面又变得无比安静了,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就在众人迫切地想要知道里面情况的时候,雾气渐渐地散去了,刚才在雾气中惨叫的那些恶狗不见了,连一具尸首都没有留下。而那只狐狸却还在,它低垂着头,眼里却布满了杀气。
众人见那么多恶狗也不是这只狐狸的对手,就又都不安起来了,七嘴八舌地问朱樱还有什么杀手锏,让他都拿出来,让他们都开开眼界。朱樱如此聪明之人,怎会听不出他们的弦外之音,那是在向他施加压力,让他赶快将这只狐狸搞定,要不他们可就要全都跟着倒霉了。
朱樱冷哼一声,不满地说道:“这只狐狸现在在我的掌控之中,想要捉住它,那就是瓮中捉鳖,手到擒来的事,你们急什么。”
众人听朱樱说得轻巧,倒觉得是自己太杞人忧天了,便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乖乖地在一旁看着,看看他到底还有什么本领能使出来,到底能不能把这只狐狸捉住。
朱樱也还真争气,只见他双手在空中一番舞动,嘴里朗声念着咒语,然后双手一合,大叫一声:“收。”顿时就见面前数道红光闪过,朱樱之前布置的四根红绳便如天罗地网般向狐狸追了过去。
那狐狸见状,眼里露出惊恐之色,吱吱一声尖叫,调头就跑,转眼便不见了踪影。众人见状,不禁急得大叫:“快追,快追,狐狸跑了,一定要抓住它,可千万不能让它跑了,还要用它跟天庭谈判呢。”
朱樱见众人如此模样,不禁冷哼一声,道:“跑,往哪跑?再怎么跑,也跑不出我的五指山。”
说着话,朱樱便又低声念起了咒语,也不知道他嘴里到底念的是什么,就见眼前的景物又慢慢地向外扩散了,而他们,却仿佛在一步一步地向里走去。走了没多久,眼前的一切就都静止了,摆在他们眼前的是他们再熟悉不过的场景:正前面银白色的铁门,门的左侧是锅屋,右侧是猪圈,紧挨着猪圈的是厕所,离锅屋不远是一口水井,水井上面还盖着木制的盖子。。。
这正是唐山河家的院子。
原来他们一直都在院子里没有动,他们眼前的景物也没有变,他们所看到的一切,只不过是幻像,这都是假的,是朱樱用来迷惑人的。
再向朱樱之前布局的地方看去,却发现里面不知何时多出了一只浑身雪白的狐狸,从它脖子处被烧得卷曲乌黑的毛来看,正是他们想要捉住跟天庭谈判的那只狐狸。只见它在里面躲来闪去,似是在躲避什么东西似的,可是仔细看去,却不见任何东西。众人记得清楚,刚才明明是看到有闪着红光的红绳向它追去了,怎么现在又不见了?
众人便又将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
朱樱得意地笑了笑,用手指分别向地上和天上指了指,说道:“你们看仔细了,那不是红绳是什么。”
众人就顺着朱樱的手指一一看过去,只见地上四个不同的方向分别露出四根一尺来长的红绳,就如四根血红的蛇信子似的,不断地向狐狸逼近。而在狐狸的上面,却又是两根不断扭动的红绳,犹如两条灵活的龙,一左一右将狐狸拦住,不让它逃跑。
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原来红绳一直都在,只是他们没有注意到而已,要不狐狸怎么会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东躲西藏。看到狐狸被红绳逼得不住躲闪,毫无还击之力,众人不禁又拍手叫好,对朱樱的道法精深又是一番由衷的赞美。
到了这个时候,朱樱也不想再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把这狐狸收了再说,以防夜长梦多,再出现什么意外。况且他也有心要在众人面前显摆一番,让众人也知道他的手段,不要张嘴闭嘴都是捉鬼三,他朱樱也是拿得出手的人物。
主意已定,朱樱便又念动咒语,那四根红绳就快速地向那狐狸步步紧逼,可怜那狐狸避无可避,只急得吱吱乱叫,虽也有一身本事,但最终还是被这几根红绳死死地捆住了,任它怎么挣扎,可就是无法摆脱红绳的束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