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白无夜便带着白衣女子来到所住之处,一路上,两人互通了姓名,白无夜才知道这个女子的名字。
叶凝霜,名字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清冷白暇,不染一丝凡尘。
“听说这里会有一个上古遗迹开启,你难道也是因此来到这个穷乡僻壤的地方?”白无夜看着路过的许多武者,想起老徐之语,不由向叶凝霜相问。
平凡镇位于北域,地处偏僻,远离中原,武学氛围更是远不及中原,平时鲜难遇见这么多武者齐聚。
叶凝霜青丝如瀑,眸若明珠,淡淡地道:“不错,天下攘攘皆为利往,没人能免俗。”
听到叶凝霜如此直白,白无夜感到有点意外,他料想如此绝色佳人不会这样功利才对。
似乎猜到白无夜所想,叶凝霜平静道:“修炼一途,如百舸争流,你不争,别人却在争。”
“江湖纷乱,红尘似梦,这里不久或许又成了一片血腥之地了。”
白无夜叹了一口气,他在这里毕竟生活了这么多年,也把这里当做了第二个家乡,这些武者聚在此地伴随而来的是无穷的争斗、血腥,他实在不忍心看到这个宁静安详的地方充满了杀戮。
突然,叶凝霜径直走了,白无夜连忙跟了上去,忙道:“慢点,你还不知道路呢。”
“我已经知道在哪里了。”叶凝霜淡淡道。
“嗯?”
正待白无夜有点疑惑的时候,叶凝霜已经施展了身法,如碧波上的仙子,浮光掠影,走的方向正是白无夜所避难的小屋。
“这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
白无夜连忙跟上,叶凝霜考虑到白无夜修为,刻意放慢了脚步,刚好能让他跟上。
“你到了我这般修为,神识如海,这百来丈的距离也能做到纤毫毕现。”叶凝霜解释道。
“原来如此。”白无夜恍然大悟,同时暗暗心惊,看这叶凝霜的年龄不过二十有三,竟有如此高深的修为,不得不说名门大派的高徒很有过人之处。
两人很快便回到了之前的的小草屋,看到李长风依旧在屋前的空地上练武不辍,白无夜不由露出淡淡笑容。
其实他也不知道教长风武功是好是坏,李大哥的意思是不愿他的儿子涉足江湖之事,平平淡淡方是真。
只是白无夜却有不同意见,身在其中,已由不得人选择,就算长风那孩子也不会心甘情愿按照李大哥的希望的路走。
听到响声,李长风终于看到了两人,待看到叶凝霜,他的脸色带着一丝惊讶之色,显然他记起了之前曾见过面。
“长风,过来。”白无夜招呼着他,李长风一路小跑过来,待他来到近前,白无夜把他拉到身边,对他道:“长风,我为你找了个好师傅。”
白无夜一指旁边的叶凝霜,只是看见李长风一脸疑惑地样子,他笑了笑,然后拉着他的小手道:“现在我给你找的这个新师傅,她可是名门大派的高徒,你有她的教导肯定不会埋没你的天赋。”
“那无夜叔呢,你不教我了吗?你也要离开我了吗。”
白无夜柔声道:“无夜叔修为太低,教不了你太多东西,以后你就随新师傅走,她也能保护你的安全。”
“连无夜叔也要离开我了吗?”李长风有点失魂落魄,眼中闪过一丝黯淡的目光。
白无夜闻言,心底一疼,他明白这孩子此时最需要的是关怀,但他却不得如此做,只恨他没有保护人的能力。
于是他便道:“以后无夜叔还是会经常去看你的,你在那里好好练功。”
李长风不回答,背对着白无夜,这种不回答胜似回答。
也不知过了多久,李长风才转过身子,昂起幼稚的小脸,轻轻的说了一句,“好,不过无夜叔一定要经常来看我。”
白无夜看到这孩子肯答应了下来,不由感到松了一口气,于是便拉着这孩子的稚嫩的小手,去到叶凝霜跟前,道:“以后好好听师傅的话,来叫师傅。”
李长风轻轻的叫了一声:“师傅!”
哪知道叶凝霜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是你的师傅,我带你回碧云宫,由我师傅收你为徒,你叫我师姐便可。”
李长风有点不知所措,于是只得叫了一声师姐。
白无夜怔了一下,问道:“你师傅是谁?”
“姬-慕-清!”
白无夜不由大喜,姬慕清,当世的有数高手,‘天榜’排名第三十七的破虚高手,传言她有三十年没有跟人交过手了,但纵是如此,也没人敢小觑她。
昔年她与魔宗的无心上人决战于云峰之巅,激战三天三夜,没有人知道此战结果如何,因为有心想观战的人被一场突如其来的迷雾所困住,此战落幕后,迷雾也随之消散,只见浩瀚高峰,满地残垣,雄壮无匹的云峰竟被人截断了一半!
众人面面相觑,有人说这是姬慕青使用了碧云宫的镇派剑法‘九曲风云动’中的‘风起云涌’,从而一招截断云峰,但也有人持不同意见,认为是魔宗的无心上人的一记‘魔之右掌’拍碎了半截云山。
不管如何,这两人大战留下的场景却深深震撼了众人,让人彻底明白了破虚高手的可怕之处。
仙与凡之所隔,天与地之所远,这便是神通境与破虚境之间的距离!
白无夜不由眼光打量着眼前的白衣女子,轻纱遮面,明眸素腕,身姿绝世,可谓秋水为神玉为骨也不为过。
“你是不是她的亲传弟子?”
叶凝霜面色如常,平静道:“没错,而且我刚才早已传讯师傅,她不日便会赶来此地,有她在,绝对没有人能伤害到这孩子的,你大可放心。”
白无夜深深吸了一口气,弯下头,对视着李长风,郑重道:“跟着她走,学会一身本事,然后你就可以做你想做的事了。”
李长风沉默着,但眼中却露出一种不舍之色。
唉,自己何尝不是不舍?
“你现在就可以带他走了!”白无夜转身对叶凝霜道,只是为何他的话语中竟略微有点颤抖。
叶凝霜深深的看了白无夜一眼,然后道:“若是你来探望他,拿着我给你的那块令牌上翠云峰即可。”
“只可惜你天赋……。”
她突然顿了顿,略带一丝迟疑道:“若是你愿意,我可以力荐你做我们碧云宫的外门……。”
“无需如此,我早已习惯了闲云野鹤,门派的约束反而让我不自在。”
白无夜打断叶凝霜的话,向她摆了摆手。其实他是很言不由衷,他做梦都想加入一个门派,散修实在太艰难了,没功法,没丹药,更没有引路人,一切都靠自己摸索,进境可想而知,但他更听说碧云宫收徒向来收女不收男,传女不传男,当年他也曾慕名前往碧云宫拜师,只是一天赋不及格,二却是男子身不符碧云宫收徒之标准。
至于长风这孩子破例,多半是看中了这孩子的习武天赋。
最后叶凝霜终究没有再提起这事,分离之际,白无夜最后没有太多话要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好好练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