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坏绕的房间中。
霁凡正在被子和手机之间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带着五分睡意,五分起床气还是不情愿地接起了手机,并且估摸着要不是什么大事一定骂那边一个狗血淋头。
“尊敬的霁凡先生,您好,我是渺天公司的相关负责人。”
手机那头是名女性,带着恬美、绵软的声线和入耳分外动听的话语。
霁凡一听,原本迷迷糊糊的脑袋在瞬间清醒了过来,比冬天爬出再淋一桶冰水还管用,接着捂住话筒,“咳咳”清了清嗓子,压着喉咙装出比平时浑厚几分的嗓音说道。
“你好,请问有什么事?”
“是这样的,我们的负责人在审核简历之时,看了您所投的那份,发现您非常有才华,不知可有进我们公司工作的意向。”
霁凡虽然很在意“才华”二字,但还是发现其中有些问题不太对劲,回答道。
“其实吧,我个人也对自身的才华还是非常有自信的,不过我好像没投过什么简历。”
“是..是这样吗?这些问题都不是关键,关键是您非常有才华,我们公司正值用人之际,请务必前来面试。”
手机那头迟疑了片刻,言语中有隐约有些强势的味道。
霁凡听完,下意识地便误以为是什么皮包公司之类的人,估摸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喂..喂..”
“霁凡先生。”
“喂..”
电话那头的声音愈发急促。
霁凡实在不知道如何回复,刚跨入大学狗行列的他对于简历、公司之类字眼个人还是感觉有些遥远。
匆匆挂断了电话,顺便骂了一遍刚才打电话来扰人好梦的人全公司上下。
....
晚上7点左右,霁凡来到了死党吴江所租的房中,还有他的三名室友,准备迎来他意义非凡的18岁成年生日。
刚一进门,入目之处便可用“脏”“乱”“臭”三字一并概况,充分体现了当代年轻人的狂放不羁,与对迷惘青春的忧郁。
“老江,老子今天最大,赶紧把好吃的好喝的给我搬出来,好生招待诸位室友。”
霁凡翘着二郎腿坐在床沿说道。
“好,今天姑且让你装一回逼”
吴江来到蒙着床单的方桌前,抓住床单一角,顺势一掀,一抖,凭空挥舞了几下便将整个床单攥到了左手,同时右手平放垂于胸前,姿态凛然,再品味一番,竟是有几分西方贵族宫廷侍从的味道,前提是将那手中发了霉的床单和身后“脏”“乱”“臭”的背景换一换。
如此这番,霁凡见此,也不禁也说声,好!这个逼装得,我给满分。
“老子的蛋糕呢。”
霁凡来到摆着几瓶啤酒和几份零食的桌子前,险些掀桌而起,说好的蛋糕连一点奶油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不在呢吗?”
吴江把桌面上酒慢慢从中分开,露出了其中掩盖住的蛋糕。
霁凡一看险些把眼珠子瞪出来,你蛋糕捧了出来,发现这货还没一只手掌大,其中还夹杂了淡淡的番茄炒鸡蛋的味道,一闻就发现了是学校食堂出品,还是前天的。
吴江见霁凡脸色不太好,赶紧低声解释道。
“你也知道,最近几天临近月末,咱们手头都是紧,有这么一个蛋糕已经不错了,这不还要招待几位室友吗?”
霁凡用眼角的余光扫视了一下吴江,一脸的质疑。
“这些东西的钱不都是我出吗?当时我还苦口婆心地告诉你要合理分配,你也信誓旦旦的保证了。”
吴江见此情形已经严重威胁到自身的威信,不惜使出了杀手锏,保证霁凡下个月开始好吃好喝伺候着,这才摆平。
桌上迷你很快便点上了象征十八的相同数量蜡烛,不足手掌大小的蛋糕被蹂躏地像是孔雀开屏,余下的啤酒零食也尽数被瓜分。
点上蜡烛,昏黄的灯光熄灭,黑暗很快侵占了拥挤的寝室。
霁凡坐在小板凳上,十指相握,低头,闭眼,心中默念道。
“我叫霁凡,正如其名,平平凡凡过一生足矣,这也是家人与我自身的期望,希望今年如往常,平平凡凡,平平淡淡。”
霁凡起身将蜡烛吹灭。
“噗”
“你不平凡。”
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与吹熄蜡烛的声音伴随而过,那是不属于在场所有人的声音,低沉而深厚带着沙哑,应该说不属于人类的声音。
霁凡几乎吓得立马从小板凳上蹦了起来,面前的场景也纳入眼中,却是多了一些不同的色彩,死党吴江和其他的室友三人身上别分重叠着一层白色人形事物,而在白色人形事物之外笼罩着的又是不同颜色的薄纱状物体,吴江和其他两名室友是橙色,余下的一名是灰色。
吴江见状,拍了拍霁凡肩膀,笑道。
“老凡啊,怎么说也是见过世面的人了,不就过个生日嘛,至于这么大惊小怪吗?”
霁凡被这么一拍,倒是回过了神,一时间还无法面对眼前的情况,径直走出宿舍。
站在走廊上,虽已是夜晚,白天的暑气仍是无法消去,略带灼热的微风令霁凡稍许冷静了些
“进门左手边的那个床铺上的同学最近怎么了。”
霁凡询问跟随其后走出宿舍的吴江。
“你说那个胖子啊,他前几天告白失败,正沉浸在再也不相信爱情的阴影中。”
“我知道了,你先进去吧,我出来透透气。”
打发了死党吴江,霁凡开始整理思绪,按刚才的话语和怪异的情景所得出的结论是,覆盖的面前四人身上的薄纱状物体是情绪的体现,橙色代表的是兴奋,而灰色则是代表低落,至于重叠在人体身上白色人形物体,按他脑海驳杂的灵异知识理论,也只能臆测是人体灵魂具象化的体现。
好在霁凡对于这类新奇事物有着比较大条的神经,没有过多惊异或是探索求知欲,很快便接受并且打算面对这一现实,没有将这一怪异现象公之于众的打算,但面对这特殊能力,心底里还是有些难掩的兴奋。
回到宿舍中时,眼前的景象已经恢复如常,很快便和四人打成一片,共同度过这个对于霁凡来说特殊的时刻。
....
霁凡趴伏在课桌上,看着远处被热气笼罩的高楼大厦,耳边不停地回荡着令人心烦的蝉鸣,心中思衬着生日那天伴随而来的特殊能力。
经过这几日的观察,虽说特殊能力出现之时毫无征兆,但也从中估摸出了一些规律,那就是出现之时必然伴随着情绪波动较大这一因素,代表情绪的颜色中,除了橙色代表兴奋的情绪和灰色代表低落的情绪,还有代表恶意的黑色。
正在霁凡神游物外之时,同桌的吴江推了推他手肘,低声说道。
“看前面。”
霁凡闻言,扭头看向讲台方向,原来是一名从未见过的女生,高挑的身材极为惹眼,但那小脸上架着厚厚的镜片,像是刻意掩盖住了动人的容颜。
“这开学也有一段时间了,怎么还有新来的。”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她叫文怜晴,不是什么新来的,听说是因病告假,最近有所好转才回来上课。”
“原来如此。”
霁凡并没有过多在意这位突然冒出来的美女,很快视线又瞟向外头,接着像方才一样神游物外。
直到鼻尖的空气由吴江自带的咸鱼味变成一阵清香,这才回过神来,回过头时,同桌已经换成了新来的那位美女同学,回应他的是一个少女明媚的微笑。
霁凡心跳瞬间加速,那种特殊能力果不其然地出现了。
像天空一样的淡蓝色人形灵魂,薄纱状代表情绪的事物却没有出现,这些便是当前所看到的。
这一刻外头急促繁杂的蝉鸣仿佛都缓和了些,充斥着盛夏暑气的热风也不那么炎热。
之后的发展和青春爱情故事中的剧情也没差,只不过没有跌宕起伏,只有索然无味,没有霁凡意料中的红颜祸水引起的风波,没有第三者,没有相爱相杀,平静得像是被这个世界遗忘了一般,或者说是不属于这个世界。
如正常大学男女情侣的故事发展一样,但仅仅也只是局限在拉手之类的亲密举动。
三个月后
夜晚时分,霁凡到了和文怜晴相约的老地方,一处与城市高楼大厦格格不入的废弃小楼中。
瞄了一眼手机的时间23点50分,就在这时,眼中的视野被遮蔽住了,因为一双有着纤长十指的手掌捂住了霁凡的眼睛,这是青年情侣间常见的举动,只不过相较平时,这双手有些用力,也有些冰凉。
霁凡轻轻拨开双手,正想转过身时,脖颈处传来了一股冰凉、坚硬、刺痛的触感,毫无疑问是一把足以瞬间切割开动脉的利刃。
身后的人没有给霁凡思想上的准备和行动时间,“噗”一声轻响,脖颈传来剧烈的疼痛,一股腥甜的气息拼命钻入鼻孔,鲜血在一瞬间浸透了他的上身,紧接着后背又是挨了一脚,整个人趴伏在地上。
霁凡捂着脖颈处的伤口,拼命扭转身子靠在身后的墙壁上,直到这时才看清刚才身后的人。
借着朦胧的月光,文怜晴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纤细的双手没有丝毫颤抖,也没有因为身上殷红的鲜血而慌张,面庞上也没有带上往常的厚厚镜片,明亮的眼眸在月光下褶褶生辉。
霁凡看着眼前相处了三个月的文怜晴,卸下了伪装的她像是丑小鸭向白天鹅的蜕变,又像是在嘲笑他这只癞蛤蟆妄想亲近高贵的白天鹅。
如血般猩红的薄纱在文怜晴身上显现出来,结合当前场景,哪怕用脚拇指都应该能想到,那是霁凡从未见过的,也是意味着杀意的情绪。
想到这里,霁凡没有像众多电视剧小说中描述的那样,相爱相杀的男女在对方伤害自己时,满怀深情、疑问地问道:为什么?why?
霁凡忍耐着痛苦,带着压抑的声音说道。
“草拟吗。”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我们都一样。”
文怜晴语调平稳地回应道。
在其身后的黑暗中一道身影缓缓接近霁凡,手掌中散发着阵阵寒气,数道冰针很快成型,在数息后便向着霁凡激射而去。
冰针在靠近霁凡半米时,像是被一道无形的墙壁所阻挡,化作漫天的晶莹碎冰。
霁凡在大量失血的情况下,原本已经有些神志模糊,在莫名其妙抵挡了这一次攻击后,原本不支的体力在顷刻间被抽空,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文怜晴,如果还有机会,不要让老子逮到你,否则一定把你草得不要不要的。”
这便是霁凡残留意识中的最后话语,骨子里的劣根性暴露无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