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梓幽全然不在意众人的侧目,以及身旁各位千金对她的哧之以鼻。
反正她又没才名艳名,心里一派轻松。
只是对面雪渊国三皇子的目光中的探究意味太明显,她想要忽略都不行。
于是她扬起手中的金樽酒盏,隔空瞪了一眼,敬了杯敬告酒。
而这一幕看在圣女的眼中,凝香雪不自觉地握紧手心,看向花梓幽的眼神多了一份哀怨。
这时郭公公的声音再次响起,“下一位是礼部尚书的千金蓝绯云,她表演的是吟诗。”
只见身着一身碧翠拢烟裙的蓝绯云轻拾莲步,身段细长若弱柳扶风,走起跪了来摇曵生姿,似费了些时间才走到戏台中央。
准备待续后用柔媚若骨的声音轻诉到,“小女子要吟的是一首意境诗,诗中有画,题为《月下琴扬》,翠竹映月云烟绕,皓朗明轩弦音妙,闲鹊一只临枝桠,赤嘴回望步轻踏,绯翠绮萝微颔首,素手纤拂诗相守,琼玉溢樽倦佳人,影曳澜栅醉红尘。”
蓝绯云吟完诗后,躬身向主座屈膝行礼。
“好诗,果然诗中有画,公子佳人俱齐呀。”
雪渊国三皇子沐樱菲率先拍手称好,“想不到汝国女子竟这般多才,本皇子有幸见识了。”
蓝绯云亦含羞带笑,复又屈膝对着沐樱菲颔首行礼,“多谢三皇子抬举,是小女子的荣幸。”
接着众人亦点头拍手称赞言好。
接着郭公公叫道,“下一位,是兵部尚书的千金颜若雪表演边绘画边作诗。”
只见身着樱粉烟霞衫的颜若雪温柔娴雅地起身走到戏台中央。
立马有内侍抬着一方型画架屏风,中间嵌着一匹上好的白色绢帛,约么两丈宽,一人高。
同时有内侍呈上各色颜料立在旁边。
颜若雪面带微笑地从内侍呈上的托盘中挑选颜料。
约么过了两刻钟,一幅美人弹琴共美人跳舞的画面跃然绢帛上,身后琼楼玉宇直耸云宵,让人如临仙境,美不胜收。
但见画旁有诗为证:
画屏锦绣沐流光,清音悠扬玉染霜
拂袖翩袂兰苕醉,慕蔷薇瑶华翡翠
澜珊照影隐憔悴,歌尽悲欢离合泪
浮图百态万象抒,掠思千集墨舞书
粉黛颔首付筝弦,丝丝缕缕韶华年
青丝如瀑蹙烟眉,幽幽许许妄自菲
秋风潇送金灿灿,娥眉婉转声曼曼
秦准千古吟绝唱,凭栏映水涟漪殇
月下纤尘临风诉,轻云出岫鸟还处
惊鸿倾姿邀洛神,碧宇凌宵卷红尘
待内侍将画架屏风转示众人时,殿内所有人深吸了一口气,“果然不愧是冠名京城的才女啊”太子姬陌枫率先拍掌叫好,颜皇后也笑着点点头,一副甚为满意的样子。殿内立马响起激烈的叫好声和掌声。
颜若雪随后谦虚地拱手道,“臣女献拙了,请众位鉴赏。”
接下来登台的都是各府的庶女,表演的无非是诗词歌赋舞蹈,与往年宴会出入不大。
花梓幽看到最后有些乏了,也完全没认真注意有什么特别惊奇。
这些小姐们穿的衣饰九成出自霓裳阁之手。
花梓幽不禁想到,希望这宴会多办些次数,她的霓裳阁也可挣更多的银子。
她的脸上不自觉露出醉人的微笑,看得素未谋面的皇子公子们惊艳不已,他们虽然以前并不识丞相府的千金,但此刻也想见识这美得不自知的美人有何才艺。
直到郭公公有些疲倦的噪音喊道,“最后一位表演的是丞相府的千金花梓幽,她表演的也是舞蹈。”
花梓幽这才慢幽幽地走到戏台上。
她示意抱着古琴的牡丹坐在戏台后方屏风内去弹琴。
然后她用抱手拱掌道,“皇上,小女子表演的这个舞蹈有些特别,不知皇上可否命人在地上铺上两丈宽的空白的画卷,且在两边各摆上一幅画架,小女子要边跳舞边为殿内的各位作画,且小女子要在一首曲子内完成三幅画。”
花梓幽刚说完这习席话,殿内众人吸了一口气,有个心直口快的小姐扑哧出声调侃道,“本小姐可素未听过这一个人能同时完成几个人的才艺,你这要跳舞又要绘画的,还有时间限制,只怕要长出三头六臂才行吧,呵呵,众位小姐们说是不是啊,只怕是想虚张声势一鸣惊人吧。”
“对啊……”
立马有人也置疑地附和。
姬陌钰也是一脸颇有兴趣地看过她,幽深璀璨的凤眸含笑,心想她总是这么让人惊叹。
明帝估么也是乏了,这会看了丞相一眼,低沉地说道,“应允花小姐所说,开始吧。”
内侍依言布好画屏辅好空白画卷,并在画屏四周各放置了一套各色颜料。
花梓幽走到空白画卷的中间亭亭玉立,轻拍手掌,屏风后古筝轻叩,如清泉潺潺,若有清风徐来,灵台顿觉清爽空明,刚才沸腾的众人立马安静了。
随即琴音欢快若骤雨初至,瀑布缀山涧,只见花梓幽双手展开,广袖如蝶翼般扇动,整个人临空而起,青丝飞扬飘逸。
复而双脚凌空而踏,点掠颜料后,翩然落地,在空白画卷上悠然踏步,并双袖宛若游龙,影随意律绰约多姿,忽前拂,或后抑,时而旋转如蝶,偶抬双履沾颜料后轻踏舞步。
复又腾空拂画屏,纤手从广袖中各拿出一朵玫瑰花,浸染颜料后,广袖随身姿摇曳而肆意鼓动,片刻后一个凌空利落的凌空后翻,人掠至对面画屏,重复前一节奏的动作。
在琴声迅疾拔高处,花梓幽的动作亦如疾风骤雨,一个翩飞倒立,双手并朝下向前,手撑画卷而移动,而脚下的动作并未停止,待回到画卷中间,双脚踏地,后腰呈拱型而立,停顿片刻后,双手轻拂向向上,整个人复纤影翩跹,腰肢柔软扭动,连继三个漂亮的后空翻。
随着琴音渐至轻诉流连的音律,翩翩举袖若飞,手腕相合呈花开状旋转落地,花梓幽轻曼地双手徐徐展开,各抚两侧画屏,背对众人。
争弦一声节止音轻颤低回,花梓幽先优雅地转过如天鹅般修长的脖子,灵气十足的凤眼含美面对众人,一枝红艳的玫瑰花被她咬在樱唇,更显花美人更娇。
后双肩转至正面,单膝着地,广袖中的纤纤玉臂一高一低,各执一朵被颜料浸染过的玫瑰花。躬身众人行了一个礼,然后放松走下戏台,牡丹也躬身抱古琴从屏风后方离开。
雷鸣般的掌声不绝于耳,明帝威严的面上也露出开怀一笑,“哈哈,想不到花丞相的女儿竟真是一舞倾众人,先不论这三幅画作得如何,光是这舞姿就够惊奇新颖,看得朕目不暇接了。”明帝眼里更是有赞赏,心想这花丞相藏女之深,白白让一颗明珠蒙尘了十几载啊。
皇后依然面带微笑,看了自个的侄女颜若雪一眼,后又打量了花梓幽那绝美的容颜。
涂满丹寇的手指轻篡丝帕,依在明帝手臂上,轻笑出声,“原来花丞相的千金不止舞姿风雅,连容颜也是倾城花色啊,皇上何不让众人欣赏过花小姐的佳作后,再让众人投香檀木牌,以选出这才艺之冠呢?”
明帝点点头,示意内侍将画屏和画卷示向众人。
只见左侧画屏上正是身着明黄祥龙出云龙袍的明帝,正襟危坐,威严庄仪,炯烔有神。
右侧画屏上画的也是众人想到的大红宫装的皇后,雍容华贵,端庄大气,母仪天下的风范在画中表现得淋漓尽致。
而画卷上画的却是一轮红日照向万里河山,苍茫大地,海宴河清,意境辽阔奇丽。
这时明帝起身渡步走下主座台,走到画卷前,激动之情溢于言表,“好好好,朕要好好赏赐,如此人才,帼国不让须眉,花小姐想要什么只管开口。”
刚才不屑的小姐们此时都木顿口呆,不敢置信地一致望着花梓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