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跪在地上慢慢从赵天的胯下钻过,周围的人在提醒我赶紧转身后还要再钻过来,我看到被两个人扶起来的耳钉男正盯着我笑。
其实这没什么大不了,当我转身要从赵天的胯下再钻回去的时候,赵天收紧了双腿,我的头部被夹在他的裆下,我试着轻微的挣扎几下,摆脱不掉也就放弃了。周围有人说:“天哥,你好像有两条小弟弟啊!看起来很威武啊!”耳钉男在内所有赵天带来的人都在哄堂大笑,我也在笑。我甚至听到费耀将上下牙齿咬的咯咯作响的声音,而陆明让的眼睛却一直望向别处。
耳环青年赵天动了动双腿嘲讽道:“这么听话的一定是好学生,如果能摇摇尾巴那就更好了。”
我低下头轻轻翘了翘嘴角,听从赵天的说辞,屁股摆动了两下,周围人群笑得更肆无忌惮了。
赵天松开了夹紧我头部的双腿,我慢慢从他胯下钻了过去,再次站起身后挤出一张笑脸说:“天哥,你看我同学再不去看医生就快不行了,这裤裆我也钻了,天哥就放过我们吧。”
赵天低着头揉着手轻笑了一声,挥挥手说:“走吧。”
我如临大赦,赶紧扶起费耀慢慢的朝陆明让走去,嘴里也不停的说着:“谢谢天哥,谢谢天哥。”赵天的人让出小巷的出口,我和费耀走到陆明让身边的时候,陆明让竟然自己站了起来,想必伤得不是很重,这样是最好了。陆明让搀扶在费耀的另一边,我们三人慢慢朝巷口走去。
“哎,那个。”赵天在后面说话了,我赶紧停下脚步。
“下个星期之前,准备好两万块钱带到凤凰交给浪钉,你刚才在我小弟弟下面蹭来蹭去就算是抵了医药费,这两万块就当是兄弟们的车马费是万万不能少的,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对于耻辱尊严之类的,我顾及到事情后果的严重性可以不在乎,但是钱,我是真的没有,就算有也绝不会给他。对于都是工薪阶层的父母来说,供我读大学家里的省吃俭用我也全都看在眼里。每次假期回家的时候,母亲塞在我钱包里的几张钞票,我知道那都是一点一点省出来的。
父亲可能为了省十几块钱而中午不吃饭,母亲也可以在四十多度的夏天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为省那点电费钱连风扇都不开。我也曾经暗自发誓一定要认真读书将来出人头地后好好孝敬父母。我是家里独生子,父亲将近四十岁才有我这么一个儿子,我绝不能让他们失望。
这赵天领人打了我们,对我也是如此羞辱,我认为事情已经结束了,他却张口就要两万块,两万在我这里几乎就是天文数字,我觉得大学四年生活费加一起都不要两万。
我被赵天说出的这个数字惊得目瞪口呆,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我心里所想当然是肯定不可能,却又怕赵天当下截住我们再拳脚相加。这时陆明让轻声说道:“两万块不多,镜子,你要说给的话我可以想办法。”
我站在临近巷口的位置没有动,陆明让说完后便低下头去,费耀此时已经失血过多而晕厥过去,我知道后面的赵天也在等我答复。两万块,即使是陆明让说他愿意承担,但这可是两万块,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数目,说实话,我不想给,我宁愿被赵天拖回去再打一顿,或者再钻几次裤裆。
陆明让很急切的语气说:“答应他吧,钱我想办法,老大快撑不住了。”陆明让看我没有说话,头微微向后转了转说道:“两万,下个星期一晚上。”
耳环青年赵天的声音:“好,就说学生讲道理,还真是这么个理儿,我也不担心你们骗我,QS区这片儿低头不见抬头见,往后日子还长着呢,那句话怎么说来着,什么水什么流?你们都是大学生,帮我想想。”
陆明让回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
“对对,你别说还真挺应景的,走了。”耳环青年赵天慢慢走到我旁边,拍了拍我的肩旁也没有说话,手一挥,带着他那帮手下一个个都走出巷口,其中有几人经过我身边时还用身体故意撞我,耳钉男被人搀扶着在我旁边停了下来,哎了一声好像是在跟我打招呼。
我刚抬起头来,耳钉男嘴里一口口水吐到我脸上,然后奸笑着慢慢转身走了。我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没敢说话。
我和陆明让架着费耀站在原地,等耳环青年赵天带着那帮人都离开很远后,才确认了一下离此最近医院的方向,幸好记得前面不远学院路上就有外科诊所,当下便搀扶着费耀慢慢朝诊所走去。
到了诊所的时候,费耀已经有些清醒,值班的护士看这边有人头破血流的进来,赶紧呼喊同事一起将费耀抬进急诊室,有穿大褂的医生吩咐护士带我们到外面等候,透过急诊室门的玻璃我看到,医生正在用酒精清洗费耀头部的伤口,并且有护士正在剪除费耀头部伤口周围的头发。
护士过来询问我和陆明让的情况,陆明让摆手说:“我们这抹点红花油就不碍事的,你们专心照顾里面那大个子就行。”护士带着口罩眼神转向我,我赶紧点头说:“我俩没事。”护士皱着眉头说:“那我叫医生给你们开点碘酒止痛药吧。”我们连声称好。
费耀还在急诊室里,医生正在给他包扎伤口,应该是缝了几针。诊所大厅的长椅上,护士正在用棉球给陆明让脸部伤口消毒以备涂抹碘酒,陆明让却突然打断护士,然后示意她先给我处理,他往我这边靠了靠低声说道:“我去取点钱。”我点点头没有说话,陆明让起身向诊所门口走去。
“呦,我说什么来着,低头不见抬头见,你看,QS区还就是这么小,这不刚离别又重逢,缘分不浅呐!”
这声音刚响起的时候,我立刻回头看,呵呵,赵天。
其实我应该想到,他小舅子耳钉男被费耀打的鼻青脸肿估计伤势也是不轻,而孔圣街周围就属这家诊所离刚才那个小巷最近,在这遇到那是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