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下墙上的钟,还不到十点,我打开客厅里的电视,本地台正在报道社区志愿者去敬老院奉献爱心的事迹,报道的最后定格在一张笑脸上。
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是外婆在上面,我揉揉眼睛,电视画面已经切换成了广告,我有些失落地关掉电视。
“你外婆当年逼着我发誓,我要敢提起半个字,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我浑身打个冷颤,舅舅口中的外婆真是可怕,跟我记忆里的外婆比,简直就像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沿着扶梯慢慢往上走,我仿佛又看到口粮都成问题的外婆,笑眯眯地递给我一支棒棒糖,外婆!成串的眼泪跌出来,我用力吸吸鼻子,外婆,你在天堂还好吗?
生命是如此的脆弱,脆弱得我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亲人永远地、永远地离去。
洗完澡出来,我大吃一惊:柳翰竟然斜躺在床上。
“怎么回来了?”说完我感觉不对味,我这话的意思是希望他不回来?“你不是说不回来吗?”我笑着瞅了他一眼,很快钻进被窝里。
“你是不是有了?”他转过身,一脸严肃地面对着我。
我有点头晕,一定是那两个家伙中的谁多嘴,“什么呀,”我把头蒙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怎么可能那么快?你以为是,是下猪崽啊。”
“不是下猪崽,”他露出坏坏的笑容,“是怀猪崽。”
我感到心跳在加速,内心深处涌起某种莫名的渴望,“讨厌S了,”我推了他一把,“你还没洗澡呢。”
他两眼发亮,右手在头上敬了个礼,“得令。”他翻身下床,顺手把手机扔到床头柜上,但是他立刻又抓起手机,果断地卡嚓,关机了。
“你是我的玫瑰,你是我的花……”他愉快地走进卫生间。
还别说,他唱得蛮好听的,我莞尔一笑,有时候他就像个大男孩,很认真但也很固执,我暗叹一口气,他怕不只是想要孩子这么简单,多半是想以这个为理由要我不管工厂那边的事,可是工厂我不去抓不去管,谁敢抓谁敢管?交给师姐的化验要是能早点出来就好了,那样柳翰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在想什么?”柳翰嘴角带笑地挤到我身边。
他的手不安分地伸进我的睡衣里,不断地揉捏着,我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粗重。
他掀开我的衣服,低头吮吸着我的**……周遭的一切似乎都远离我而去,我的思维也脱出了我的躯体,我的眼神越来越迷朦,“翰,”他的手在我遍身上游走,他的吻越来越热,越来越烫,“翰!”……
有人说男人是因为性才有爱,而女人是因为爱才有性,如果两者你都拥有,那么恭喜你,你是幸福的。
我现在就做了这样幸福的人,第二天早上我睁开眼睛,“天啦,九点半了。”我慌张地坐起来。
“九点半了就九点半了,”柳翰懒洋洋地伸手搂紧我,“再睡会。”
我立刻感觉到他**的变化,“今天还有好多事呢。”我一边掰开他的毛手,一边伸手捡起地上的内衣,“我昨天拟了个竞选方案,你今天抓紧时间看下,没什么问题的话,我想后天就进行竞选。”
“竞选什么?”他又缠过来,手不安分地滑进我的内衣里。
“竞选工厂的各个岗位。”
他的手停在我左边的**上,几秒钟后他收回他的手,“不用看了,你觉得行就执行吧。”他说完闭上眼睛,“我再睡会。”
我有些困惑地瞅了他一眼,“真不用看了?”
“恩。”他翻转身,背对着我,“你是我老婆,你做什么我都相信你。”
我被他说得眉毛都带上笑,“好同志。”我穿上衣服,“我先去公司了,你睡会也早点去公司吧,今天好多事呢。”
“恩,去吧。”他翻过身,眼睛仍然闭着。
我在他脸上亲了下,然后朝门口走去。
他在我拉开门的时候突然睁开了眼睛。
进了公司我就直奔荆海澎那里,“荆主任,请帮我整理一份工厂在职职工的名单,要求注明性别、年龄、职务、服务年限、联系电话、家庭住址,还有政治面貌,反正是资料越详细越好。”我忽然福至心灵,“还有,公司这边的在职职工也请整理份名单出来,要求一样,资料越详细越好。”我轻敲下桌面,“荆主任,名单什么时候可以整理出来?”
荆海澎擦擦头上的汗,“我尽快。”
“具体时间。”我盯着他,内地人做事向来拖拉,不催不盯就能拖多久是多久。
“明,明天,不,后天。”他又擦下汗。
后天可就是工厂关门的第四天,“明天上午十点前你必须交名单给我,否则我只好另请高明。”我说完转身朝我的办公室走去,每个月都要发工资的,办公室没有存档怎么造工资表?
打开电脑,我斟词酌句地又检查了一遍竞选通知,我不能还没建城墙就点燃了战火。
“当”墙上的钟发出震耳的提醒声,“现在是北京时间十一点。”
我的脸色微变,财务室我还没去,下午和刘全顺去看工厂岂不是白看?我抓起桌上的电话,我立刻改变了主意,当面和王雪娥说会让她觉得我尊重她。
“王科长,”我假装没有看见她眼中一闪而过的警惕,“我需要一份在职职工的工资、福利及奖金等等的详细清单,只要上个月的。”我面带微笑看着她,“另外,请帮我列份公司资产及流动资金的清单,”我想了想,“这个清单里,我想看到公司以往收入和支出的总额,每项支出再细化到如差旅补贴总额是多少,应酬支出是多少,等等。”王雪娥吃惊地望着我,我的脸微微红了下,“我不懂财务,可能我说漏了些关键的数据,王科长,请补充完整。”
“这个,”她说话有些模棱两可,“田总,您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我说完冲她笑笑,转身走出财务室。尽管柳翰给我正了身份,可是没有真正的授权,我只是个空架子,王雪娥的表情就是最好的证明。
果然我离开没有多久,王雪娥就去敲开了柳翰办公室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