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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鲜血荒地

鲜血洒落在散发焦糊味的土地上,佣兵们围着一架马车嘶吼着,“该死的女巫!魔鬼,快下来!”年老的佣兵挥舞着短柄斧,他亲眼所见,三个同伴被黑色的火焰烧成了灰,那种场面十分吓人,“她一定是黑暗教派的!她只有一个,我们上!上啊!”一个有着一头红卷发的胖佣兵使劲鼓动着同伴,他自己却把脚步向后挪动,他发誓自己真的是被猪油蒙了心,才跟着众人一块儿来这里劫马车的,从外观来看,这架马车富丽堂皇,一定是什么急着办事的富人才会雇佣的。

在马车车架上站着一位女法师,黑亮的眼眸勾人魂魄,脸的下半部分蒙着厚厚的纱巾,在这片冰原上这个打扮不奇怪,黎明不明白自己隔着这么远为什么还能看清楚,也许这次被牧师救治好以后觉醒了一部分潜能,这个解释非常合理,但,如果他知道自己体内有一头千眼巨魔的话,他会马上放弃这个解释。

在他的双目处有一副绘卷显形,看起来只是一道淡淡的银白色眼影,看来霍克真的很用心的去刻画了。

女法师注意到了远处的黎明,佣兵们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那是个身着重甲的人,看起来是很高大,“那是她的同伴吗?看起来像是位骑士老爷。”胆小的胖佣兵说出了这句话,周围的人明显被吓住了,如果这位女士真的有一位骑士同伴,那么就说明他们要倒大霉了,在这个阶级分明的世界里,骑士是勋贵阶层,按照北方联邦的律令,他们这一群人将会因为袭击一位勋贵及其同伴被判处叛国罪,然后会把他们抓上奴隶船送到南鸦镇前线去当“前沿哨”。

胖佣兵看看同伴们都愣着,手一扬把手里的兵器放在了地上,“你们都傻了吗?把武器放下啊!我们无法与骑士抗衡。快啊!”这时,一把尖刀从他后背刺穿过来,“我看谁敢投降!骑士怎么了?咱们这么多人,怕他一个?笑话!”一个络腮胡子的中年佣兵把用力把刀抽了出来,“这死胖子一路上就没硬气过一次,我正好送他回家,要不他可说不好什么时候就能出卖我们大家。”这个理由很充分,众人无异议。

女法师没有理会佣兵们的闹剧,而是继续望着黎明,黎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他可不想以一敌多,毕竟,他不是真正的骑士,这副重甲是他从小队长身上剥下来的,但,他必须去面对,因为去南方必须经过这条路,想绕路都不行。

黎明硬着头皮向着马车方向走来,同时,他的右手一直倒插着握住背后巨剑的剑柄,做好随时战斗的准备,“只是一群穷佣兵,这没什么的,这没什么的。”他自我安慰着,等到距离佣兵们只有三十步远时,佣兵们才发觉他是多么的高大,外观看着他就是那种孔武有力的骑士队长,一些人刚刚聚起来的士气瞬间消散殆尽,胆小的都向后挪了几步,生怕自己连下跪求饶的距离都没有。

络腮胡看着众人明显要撤退的样子,心下一狠带头冲锋,“我杀了你!”黎明的反应还是很快的,单膝下蹲,抽出巨剑,左右手一齐握着巨剑的剑柄向前推送,络腮胡是第一次面对巨剑,制式巨剑连同剑柄足有两米长,当巨剑穿透他时,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他下意识地想要看看他的同伴在哪里,“见鬼!”他只见身边空空如也,他就知道这群人成不了大事,可惜他没有机会后悔了。

“哐啷!哐啷!哐啷!”零碎的金属碰撞声响起,余下的十几人被吓破了胆,络腮胡是这支队伍里一个比较有见识和经验的佣兵,他一死,剩下的人都不战而降,“大人!请饶命!”“大人,我们知错了!”求饶声响成一片,这也是黎明乐于见到的,就在这时,刚刚拿着短柄斧的老佣兵几个大跨步冲上来,手里的长矛直戳戳地刺向黎明,黎明自己是来不及躲避了,就是这个时候,他突然感觉到身体里多了一股力量,使得他用手去拉住了刺出的长矛,“受死!”黎明下意识说了这句话,老佣兵收不住长矛,一个惯性向黎明站立的地方扑去。

“呃啊——”老佣兵看着胸口的短矛,黎明刚刚用力掰断了长矛,用短的那支解决了他。看着老佣兵歪歪斜斜地倒下去,他的眼皮直跳,刚刚的那股力量是怎么回事?他将巨剑抽出拖在身后,来到人群前,“把你们的钱财和食物交出来!”黎明大声喊道。

一开始还有人好好排队上交物资,直到有人动了杀心,黎明当下决定替天行道,全部一个不落的解决掉了。他把物资收拢,从佣兵身上扒了些布料做了个大包裹,等他背上大包,只见那位女法师依旧在注视他。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女法师注视着他的眼眸,“也许,我们可以同行。”她从车驾上跳下来,往他面前一站,黎明不是没想过请求乘坐马车,只是,他可不是很确定高贵的法师大人是否瞧得上他并愿意与他同乘一车。

黎明看了看四周,冰原上白雪皑皑,天上地下的颜色差不太多,这种环境很容易造成雪盲症,如果他还想走出冰原,他当然要珍惜这个机会,“是的,我非常愿意!这是我的荣幸,大人。”行着不那么熟练的躬礼,女法师微笑着转身上车,“走吧!”黎明跟着上车“好的,大人!”,他一个箭步跨上车驾,把缰绳一挽,调转马头,修正了方向,就赶着车向白镇进发。

白镇屹立在雪山之巅,是冰原上的第一重要枢纽,守军众多,“过了这么久,你也没告诉我你要到哪里去?”女法师看着下了车转身就走的黎明,她有些好奇这个男人的目的地是哪儿。

“嗯,没有目的地。”黎明想了想说,他只是单纯地要保证自己身体对周边环境的影响而四处奔走,所以,他没有目的地。看着女法师问出这句话,似乎有后续的什么事情要他做。

“那么,与我同行吧!我缺少一位随从。你愿意吗?”女法师笑盈盈地看着他,眸子里透着古怪,“或者,你帮我办一件事,我会付给你报酬。”黎明可不清楚,女法师本来是黑暗教派的信徒,又主修黑暗法术,她一眼就看出了黎明本人拥有可怕的枯败之力,与之相对的是自然生命之力,自古正邪不两立,她需要黎明帮她去办一件只有普通人才能干的事情。

黎明看了看她,他还真是需要钱,眼下,路途遥远,他不能一直穿着重甲行走,但是,他缺乏置办装备的钱,“好的!我会帮你完成一个任务。任何任务,我需要报酬。”人在绝境中,总是容易陷进单一选择的局面,冰原上是没有佣兵公会的,他现在的状态去参选骑士绝对是死路一条,来的路上他已经从女法师那里知道了一些关于枯败之力的消息了。

她拉着他在小巷子里讲解了任务的全部内容,“你需要去白镇的教廷驻点里拿一个通行证明,那是一块发着红光的晶石块。”女法师话音刚落,黎明就提出了反对意见“这难道不是偷吗?不,这个活我做不了。”他清楚的明白因为偷东西被抓是什么下场,全大陆通用淹刑,而且,这是白镇,偷教廷的东西——“在这里偷教廷的东西,你我都清楚那是什么下场!我可以给你干活,但,你注意了!我不卖命。”黎明的言辞语气激昂,没有什么比在教廷驻军的地方偷教廷的东西更加疯狂的事情了,他不会干,别人也——好吧,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一些胆敢触怒教廷的人的。

“你需要钱,不是吗?我有,我可以给你报酬,但是你必须帮助我,说不定,还会有一个美好的夜晚。”女法师贴近他的面颊,黎明看得出来,她不是第一次玩这套魅惑的把戏了,不过,“该死,你说得对!我很缺钱,可以换一个任务吗?我不偷东西。”他话音刚落,女法师用手摸了摸他脸:“当然,我的勇士,你可以去抢。我并不反对你用这么激烈的方法,我只要那块石头。”她在他耳边吹了一口气,扭转身子背朝着他打算离开“请你快些作答,我也可以找别人帮助我。”

黎明不可置否的是个年轻人,顶多算个死过一次的年轻人,他身上尽是枯败之力,如果被教廷发现,难逃一死,他打算接受这个任务,“好的,我需要钱,置办装备。”女法师哈哈一笑:“我以为,你打算穿着这身冲进去把它拿出来的。好吧,给你,袋子里有足够的钱。”女法师从虚空中抓出一袋钱递给他,他手接过来的时候,已经感觉到了袋子里沉甸甸的,打开看了看,约莫百来块金币,拿钱办事,他这就出发到了白镇里的佣兵集市,把重甲换成了一身中甲,多买了些飞爪、飞刀之类刺客才使用的东西。

“我这样可以进去了么?”他打算做一次确认,却发现女法师并没有在小巷子里等待他,“哦,大人!有一位女士托我给您传达一则口信,”来人是个小男孩,看装束是流浪在驻地里的小乞丐,黎明问:“你看见她离开吗?”男孩摇摇头:“不,她让您在明早带着东西到城南的松树林去。”黎明觉得自从加入这个任务,他就被使唤得团团转。

教廷的驻扎营地在城北,黎明猫在营地外围,这里只有警戒魔法波动的装置,并不能警戒普通人。黎明小心地等到了夜幕降临之时。

这里的守卫比外围要多一倍,黎明小心翼翼地摸到外墙墙根下,把飞爪甩上女墙,配合着枯败之力将这里的单人暗哨无声解决掉了。

枯败之力蔓延到暗哨身上时场面十分可怖,他被这个特别的枯败荒芜之力汲取了生命精华,现在的他像是纸片一般,软倒在地,眼睛瞪得大大的,黎明有处理强盗佣兵的经历后,现在并不直接反馈自己对不道德的谋杀有任何负担。可以预见,这个任务完成时,营地里大概已没有活人了。

他距离那个通行证所在的位置越来越近了,他在心里给自己鼓着劲,“只要拿了这个东西走,我就可以离开白镇继续向南了。”他在靠近的时候遇到了突发事件,房里有人,他的前面有人,后面也有人,本来,传送石放在桌面上,现在它已经到了主教手里去了,埃米主教今天很开心,他上任白镇教区主教的第一个夜晚,这个夜晚注定了不平静。

黎明快速地充了上前,手里的巨剑刺入了埃米的正胸口,“这,只能怪你运气不好了。”黎明从他手里夺过那块石头,“找到了,就是你了!”黎明快速地逃出驻军点,时间过了不久,全城都乱了,大队的教廷骑士走上街头,黎明手里的石头是白镇教区几乎最贵重的物品,如果没有那个通行证,白镇的结界就像一层纸一样,异族人可以使用任何手段窥视这座城市。

黎明从城南出去,但,女法师并没有出现,他只是遇见了一个陷阱,一个灭口的陷阱,“很抱歉,我们不能留下你!”说话的是个男人,他站在树林子里的某处,声音像是在他身后,“显而易见,我们来自黑暗教派,给你——剩下的钱,但,等等它依旧是我的,哈哈哈哈哈!”男法师看着他面露凶残,我们有足够的理由相信,反派死于话多,但,死于话多的却不一定是反派,也有可能是队友。

女法师的身影出现在了他面前:“我想我刚刚救了你一次,现在,请你把石头交给我,我赶时间。”黎明看着她,自己的实力自己清楚,他绝对不是她的对手,手在怀里掏出一块漂亮的十二棱宝石,直到他交到女法师手中的那一瞬间,女法师就带着宝石——一下子消失了,没有传送,没有遁术发动痕迹,只是消失了。

黎明本着勤俭节约好旅人的精神,把男法师洗劫一空,也许他待在这儿的时间有点久,男法师的体肤上可见一些黑色斑点出现,黎明想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他非常有耐心的等在这里一天一夜,第二天清晨,他看见,在他休息的那一小片空地直到男法师躺卧的地方,泥土里渗透着腐败的气息,男法师已经消失不见,“难道是被腐蚀掉了?”黎明满脸惊恐地把自己的双手抬起来打量着,没有什么特殊的,灰色的体肤遮掩了那些花纹。

黎明只好把这一切都归于异族人的污染诅咒,虽然他没有死掉,但他现在就是个人形诅咒,这些天他都尽量不从人类聚居点经过。

半个月后,黎明才从白镇走到下一个补给点,也是第一个野外补给点,往来的佣兵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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