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学校坐拥前海后山,所谓春暖花开,有一条号称樱花大道的小马路,四月的时候也确实会樱花飘零,我们的寝室楼就坐落在樱花大道旁边的小胡同里,樱花飘零的时候我们一般都在假期中,再回学校就只有樱花纷飞的场景,美则美矣,但确实每年都在错过它盛开的鼎盛时期,它也时刻提醒着我们岁月如梭,见一次少一次。
刚搬寝室的那天,一片狼藉,大三的学姐还在睡梦中,嫌我们扰了清梦,不肯给我们开门,我们涩涩的站在门口,用眼神诉说着不满,整个走廊被行李占满,无从下脚。
瘫瘫和阿毛抱着脸盆窝在墙角,一脸疲惫,我们则围在窗边叽叽喳喳不停,不时有男生来来去去,吴酸菜大声跟我们发誓,再有搬寝室的日子,一定领一帮男的来,占领整个楼道,缺缺笑她是黑帮夫人,大姐说还是把美男都藏起来吧,他们适合内讧,这才基情四射,我们一群人笑趴。
铁蛋拉着我的胳膊说回头买点壁纸贴贴这墙角,真是膈应人,太low了。我笑说好,心想有买壁纸的钱还不如去吃鸡公煲呢。我们这厢无聊到不行,黑人菲迈着大长腿后面带着一帮小弟向我们走来,人比人气死人,我们争分夺秒辛苦搬东西时,这货根本无踪影,现在人家后面跟着几个小保镖,人人手里拿着东西,这姑娘走在前面却贼拉风骚。
终于等到学姐们千呼万唤始出来,不知道人家的东西去了哪里,反正一觉醒来稍微一拾掇就潇洒的走了,姜果然还是老的辣!只是留给我们一个残局,苦于投诉无门,只好自己收拾,扔她们的垃圾,摆我们的东西,一切就绪,分头吃晚饭。
时间似乎特别快,那一晚我们似乎都特别兴奋,可能是返校第一天,也可能是换了新的环境,总之,作为学姐的我们有一种不再被指挥的自豪感,在洋洋得意中有种查寝不过是种形式而已的毫不在乎。所以我们疯狂的闹了起来。
寝室整体要比四号楼的豪华寝大,有行李床,可以随便乱扔,只要查寝时用一块干净漂亮的布把它遮起来就万事ok。女寝的卧谈会除了衣服、男生和八卦,还有一个就是吐槽。我们班级清一色纯美女,寥寥的几个男生也被遮得没有一点光芒。至于衣服和八卦,刚开学还需要预热,所以我们集体开始了吐槽会。
是的,这个寝室我们是不满意的,尽管在二楼,上下都方便,但却是整栋楼重点查寝楼层。
不满意!
学姐撂我们一上午。
不满意!
小学妹查寝还敢敲门。
不满意!
关键是寝室真的太破了,只有一个洗手池,又小又漏水,黑漆漆的,卫生间也很脏尽管我们用了一瓶84,心情太差,我们半夜起来窝成团,偷摸煮了一锅方便面,奈何都懒得洗饭盒,端着一个盆蹲在地上就吃起来,现在想来,那个场景着实搞笑。
吴酸菜忙着要拍照,嫌弃我们太狼狈,我和瘫瘫闹成一团,抢着盆,铁蛋拿着筷子各种追,阿毛堵在门口望风,大姐绕着位置给指路,往这边跑,往那边跑,我和缺缺吃一口就把盆举过头顶互传,奈何瘫瘫够不着,蹦着高非要抢,我们笑到不行,始终没听见阿毛说小点声,宿管阿姨来了。
直到现在我才反应过来,不是因为我们的嗓门大,更重要的是面太香!因为望风的阿毛开着门,把头杵在外面,这样实诚望风的人确实不多了!如果你以后遇见这么望风的姑娘就娶了吧,她不是傻,是真傻!
老师推门而入的那一瞬间是这样的,我们摆着千奇百怪的姿势,我好不容易接过缺缺传来的盆,默默的要蹲下,瘫瘫眼巴巴的跟着盆的走向动,大姐喊着缺缺往这边来,铁蛋愤怒的把筷子掰折了,然而就在这时,吴酸菜竟然大喝一声:好嘞,就这姿势不要动!1,2,3,咔!!!
一切就这样定格了,老师推门而入,瞬间连空气都跟着懵逼了,缺缺穿上拖鞋就问好,裤子却不知道去了哪!铁蛋挤着眼睛对我挥那半截的筷子,我反应了好久,自以为很迅速的一脚将盆打算踢到床底去,奈何不住汤面与大地的背叛,洒了一地。阿毛实在没忍住,瞪大眼睛对我喊:你唬啊!好嘞,瘫瘫瞪着眼睛笑:到底你俩谁唬!!!
这下好了,终究大家再也忍不住,全都笑了出来,老师也被我们的智商所折服,非要给我们记过,百般讨好,没收了锅又赔了面,宿管阿姨正要走,我们黑人菲迎面冲来,真赶巧。
使用大功率就已经是罪过了,这还赶上晚归,简直是罪加一等!宿管阿姨拿笔就记房号,问班主任姓名,我们哆哆嗦嗦,都不会说话了,宿管阿姨一怒,都别给我装傻,再不说,我现在就打电话,我们挤眉弄眼,最后协商无偿打扫一个月的走廊卫生,这才算是挽回局面,一切也算有惊无险。临走,宿管阿姨还是不高兴,一个劲说:几个小姑娘,把寝室折腾成这样,你闻闻这味,大半夜的,整个一群农民工,明儿给我都收拾好了,我们赔着笑好不容易才把这大神送走!
宿管阿姨走后,我们却怎么也静不下来,全都窝在被子里,你一言我一句,满宿舍的方便面味,越说越心酸,农民工就农民工,农民工咋啦,照样也有面吃,从那以后,我们便骄傲的将寝室自封为“农民工宿舍”,接着上演了一连串啼笑皆非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