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铭心洞中王金山借着一丝月光拉扯着两人,两人的尸体早已凉透了,他对着两人喃喃自语:“你们死了,死的冤枉,憋屈,我也憋屈啊,到底是谁在操纵这一切,我一定要查个明明白白。李蛮你死了,我父王也死了,以前的恩怨我们就一笔勾销了,现在你是我的姑丈了。”
王金山就这么唠唠叨叨把二人用碎石遮掩起来,就当起了个坟。那疯子不知被李蛮又关在了何处,想来是李蛮发现了他们两人的行踪,匆匆忙忙把那疯子换了一处关押,李蛮有可能就是在这里被那疯子打成了重伤。
王金山在坟上扣了头,转身出洞,他不打算再去见老头子了,见了也不知道说些什么。老头子刚刚相认的孙女就这么没了,王金山不知道该怎么给老头子解释,索性不如不见。
王金山于洞里漫步而行,心头压抑之极,自言自语骂了几句贼老天便闷头前行。只想快些离开这叫人纠心的洞穴,走了许久听得前方有人在争吵着什么,王金山好像听到了杜的的声音,遂加快脚步前行。果然,这里就是出口了。此时杜的正拉着一个和尚说道:“你这个和尚,只知道睡觉,别人都要进洞了你还没有反应,寺里养你来睡觉的?你活着简直就是浪费空气,死了也浪费土地。”原来杜的怀疑王金山进入了洞里,遂三天两头的来这里察看,但知守僧一口咬定洞里从来没有进去过人。这一日杜的看到了知守洞口的僧人竟然在石碑后面睡觉,他试探着进入洞口,那僧人没有一点反应,杜的一把拉起那僧人喝到:“方丈来啦!”那僧人立马睁大眼睛大叫道:“哪里?在哪里?”杜的哼了一声:“你刚刚睡着了。”那僧人清醒了过来知道被人耍了,自是没什么好脸色:“那又如何!”杜的大声喊道:“我刚才进洞了。”那僧人撇了撇嘴,拿手指掏了一下耳朵:“进就进吧!”杜的火气更甚:“你不是说一只苍蝇都飞不进去吗?”僧人鄙视的看了一眼杜的,心道:难道你要我对着方丈说我在睡觉没看见?
王金山出的洞口正好看到杜的在和僧人吵架,王金山心头的抑郁一下子开朗起来,一把拍在杜的的肩头说道:“杜乞丐。”杜的的嘴连珠炮一般不见停歇,下意识摆手说道:“别动我,烦着呢!”然后一瞬间醒了过来,那僧人也是呆住了。杜的转身一把抱住王金山:“兄弟,我以为你死了呢!你他妈这是跑哪儿去了。”而那僧人手指颤抖的指着王金山:“你你你,从哪里来?”王金山在洞里这么多天,衣衫早已破烂不堪,脸型也张开了不少。十六的少年毛发正旺,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披散着。王金山笑道:“我当然是从里面来。”那僧人不敢相信,进了洞的人能自己走出来,然而人就在眼前却不得不信。
王金山和杜的来到寺里分派下来的院子,换了身衣服,王金山说道:“杜的,我去拜见方丈住持,寺里无聊的很,我不想待在这里了!”杜的连忙摆手:“快去快去,寺里的吃食老早就吃腻味了,在寺里烤个野鸡还要被说教一通,和尚的规矩真多!”
王金山找到了知客僧人,知客僧人禀报了方丈,便带王金山于寺中穿行,走到一间禅房前知客僧双手合十道:“人带到了方丈。”得到许可王金山推门而入,智鸣方丈正在参禅,王金山施了礼,便说明了来意。智鸣方丈深邃的眼神看着王金山道:“你见过龙槐?”王金山摇头,他不知道该如何向别人诉说其中的纠葛,毕竟这里头桩桩件件都是大明朝的秘闻,索性便来个一问三不知,智鸣方丈问了几句,看王金山无心回答,也不强迫便道了声佛号:“小施主请自便吧,我已经告知众僧不得横加阻拦。”
王金山看过了小黑,他已知道,再过不久小黑就要被智鸣方丈送往茗都宗正府了,所以也不是很担心。只是那孩子夜里梦中找娘找的厉害,王金山掉了两眼泪,强自狠下心来离开了寒山寺。
两人一路向南,当初听得老扣说要去蜀南,他们便一路打听而行。这一日两人走到了陕南路,两人早就身无分文,杜的整日里偷鸡摸狗,王金山也厚着脸皮蹭吃蹭喝。好在夏日炎热,倒不觉得日子难过。杜的王金山两人走的累了,便在路边的茶棚下歇了脚,茶博士也不撵人,前后几十里就他这么一个歇脚的地方,不怕没有生意,走到陕南路豪客渐渐地就多了起来,茶棚里的一人说道:“陕南卦剑山庄要举行劳什子除恶武林会,在座的可都是前往参加的?”另一人背着把长条布囊说道:“这卦剑山庄的庄主褚六断,在陕南路江湖上可谓赫赫有名,一手八卦游龙剑威震四方。不知怎么就惹上了臭名昭著的陕北缺一手。”这时一个瘦猴子模样的商客接道:“缺一手这人呐没有善恶之分,只凭个人喜好,好人看不顺眼了也就随手害了,恶人惹到了他也是一般的处置了,并且啊这缺一手睚眦必报的性子在江湖上可谓是人尽皆知,凡与之结怨者,重者断其四肢,轻者挖其双眼,也不将人杀死,反正是要你活着受些鸡零狗碎的折磨。”一个女子重重拍了下桌子说道:“如此惨无人道,难道就没人管吗?”瘦猴子商客喝了口水说道:“能闯出这么大名头,那一身武艺能低吗?再者说只要是跟自个儿没有牵连,干嘛要去出这个头?”那女子哼了一声说道:“都是你这样的想法才让这恶人肆无忌惮!”
王金山歇足了精神,拉起杜的起身上路。杜的乞讨惯了,王金山现在内力潺潺,循环不息,两人一天走上个百十里也不觉得累。那豪客们吃过了茶,纷纷上马扬鞭,荡起了一路的烟尘,杜的在灰尘里破口大骂:“早晚摔死你们!”王金山放下了袖口说道:“走你的吧!”
天色渐渐地晚了,两人风餐露宿惯了,当路过一片林子时,两人打了个商量便要在林中寻一处草窝子将就一宿。王金山走进林子时突然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血腥气,王金山顿时绷紧了神经,示意杜的安静。王金山毕竟修了半载的内劲,耳目聪慧了不少,隐隐约约他好似听到了前方有人哼叫。王金山放缓脚步,让杜的留在原地,一人前去察看,拨开了前方的一处草丛,王金山哇的一声吐了出来,只见草丛中一个人形的物事正兀自扭动着,双腿双臂被人砍去,伤口齐整,竟然止住了血,双目只剩下黑漆漆的两个孔洞,看穿着打扮,赫然正是那茶棚下的女子,那女子嗓子里发出丝丝的声音,借着月光王金山看到了只剩下了一半的舌头,王金山心道:“缺一手!”然后一把按住那女子的头,内力稍吐,那女子登时毙命。杜的久等不来,忽然听到王金山的喊声,便跟了过来。杜的见王金山脸色不对,正要伸头向草丛里观看。王金山一把栏住杜的:“是一只快死掉的狼,别伤到你了!”杜的大叫一声:“这林子里还有狼?我们还是别住这里了!”王金山心里计较了一番:“走吧!我们不睡这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