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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灵识觉醒

“老师,您之所以如此耗费心力的救治那个叫做凌熙的小子,多半这个人也是您所看重的吧!这个人就是那个传说中可以改变天下的人吗?同样都是天选之人,老师,在您心里,我究竟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不服,无论如何我都要争上一争?凌熙让我看看,你有多大本事,看看这千钧重担你究竟能否挑得起?”蒙面人心中暗想道。

看着蒙面人的离去,枯瘦老人暗自叹息,“又是一个不服天命,不肯认输的人啊,我当年大概也是这样在心里暗暗嫉妒我的师兄的吧!天命是否早已注定?人力是否可以胜天,这个答案终究还需要你们自己去找?”

凌熙感到自己的身体几乎要冻僵了,血液似乎都开始凝固了,也许自己马上就要死了,偏偏意识却是如此的清醒,他分明可以感受到自己身体的残破,灵魂深处传来的那种让人崩溃的痛苦,他想大吼大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甚至都不能移动一根手指,连眼皮都不能控制,连睁眼都是一种奢望。难道这就是等死的感觉吗?凌熙不禁想到。

凌熙感到有人在摆弄自己的身体,那人是要给自己疗伤吗?如此残破的身体还能医治吗?自己还能被救活吗?

就在凌熙胡思乱想之时,那人先给自己脱下衣服,然后检查伤口,错位的骨骼被一只粗糙的满是老茧的大手给一一复位,接着那些地方被固定住,他感到有人在检查自己的眼皮、嘴唇,再感受他的心跳,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他感受到的疼痛稍微减轻了一些,却依旧是火辣辣的疼,那种深入骨髓的疼痛,几乎将他的清醒的意志折磨疯了,如果注定要死,他情愿自己现在立刻就死去,这种痛苦,他连一秒都不想再忍受了。只是他既不能动,也不能大喊大叫,只能无声的承受着。

凌熙对目前的遭遇可以说是糟糕透了,他的心中满是愤恨,满是咆哮,甚至是歇斯底里,但他究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忍受,已经是忍无可忍,却也终究无能为力,疼痛无比,也绝望到底,此刻,对他来说,死亡是最好的解脱,不死才是一种最严酷的折磨。

负尽千重罪,炼就不死心!凌熙却是没有任何时候比这一刻更渴望可以去死!

突然凌熙感到自己丹田的最深处缓缓生出一股纯阳之气,那些纯阳之气慢慢汇聚着,很快便将整个丹田填满,然后这股纯阳之气再慢慢的汇入四肢百骸,接着扩散到身全身各处,最终再返回丹田消失不见。

这一过程中凌熙感受到的苦痛更加猛烈,更加狂暴,他的神经犹如一根根绷紧的弦,在波涛汹涌的纯阳之气的冲撞下,一根根崩断,他的意识突然就变得模糊起来,再也什么感受不到!

不知过了多久,他昏迷的意识再次被一阵强烈的剧痛给惊醒,但他还是什么也做不到,身体丝毫控制不了,但那种剧痛的感觉,却是一次比一次的强烈,他甚至可以清醒的感觉到,自己的神经一开始先绷紧,然后崩断,最后修复,然后再次绷紧,崩断、修复……循环往复,永无休止!与此同时凌熙也在不断的昏迷、清醒,再次昏迷,再次清醒……

当他再一次被疼痛弄醒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几乎被折磨疯了,或者说已经疯了,虽然疼痛较之之前,不知增加了多少倍,但他却可以暂时抛开这些疼痛,短暂的想些别的事情,虽然用不了几秒,就会被剧烈的疼痛所打断,但这无疑便是极大的进步。同时他也感觉到自己的神经在经过无数次的绷断与重复后,已经变得异常的坚韧与粗大。自己的丹田较之从前也不知扩大了多少倍。但是这些对于一个连动一下手指都困难的凌熙来说,又有什么用呢?在永无休止的巨大苦痛折磨之下,凌熙原本清醒的意识终于崩溃了,彻底陷入了一片混沌之中

枯瘦老人缓慢的收回自己的手掌,只是这么一个轻微的动作,便让他喘息半晌,这一次输入了太多的纯阳之气到凌熙身上,帮凌熙改造那个原本就已经千疮百孔的身体,枯瘦老人付出的代价远比自己预料到的要多出了太多,此刻他的容颜比之前更加苍老了一倍不止。

然而根本容不得枯瘦老人歇息。

凌熙此时的身体已经改造的差不多了,眼下便是最最关键的时刻,帮凌熙完成自己的灵识觉醒。如果不能完成觉醒,那么凌熙将永远的无法醒来。

此时凌熙的意识犹如天地混沌之中孕育而出的新生婴儿,纯净无比,也脆弱无比,四周都是黑暗一片,凌熙的意识在一片荒芜中飘飘荡荡,不知所归!

枯瘦老人的声音缓缓传入凌熙的脑海之中,就犹如大海之上,黑夜之中迷失方向的船舶遇到了明亮的灯塔,指明了前进的方向一般,让凌熙知道自己身在何处,将要驶向何方。

“凌熙,我知道你现在有多么的痛苦,我也知道你此刻遭受着怎样的折磨,现在是一个十分关键的时刻,我没时间向你解释”枯瘦老人咳嗽两声接着说道,“你只需要按我说的做,不要让我的心血白费,你要完全信任我,就像信任你自己一样,不管你信仰什么,神也好,魔也罢,就算西方教廷的造物主,也可以。现在只是需要按照我说的做。只有这样,你的意识才能穿过无边的虚无,回归你的身体,才能完成你未完成的事,去守护你最爱的人。好了,现在我们开始!”

枯瘦老人的声音缓缓传来,“现在睁开眼,用你的心去感受你自己的身体,相信自己,你可以看到自己的身体”凌熙听到了枯瘦老人的声音,便艰难的睁开了眼,自己仿佛游离于自己身体的幽灵一般,飘荡在半空,四处搜索片刻,竟在自己的脚下真的看到了自己的身体。

不知为什么,凌熙突然想到这样一句话,上帝说:“要有光”,于是世界之上就有了光芒。

枯瘦老人接着说,“你仔细看,便可以看清你身体各处的骨骼、脉络,甚至血管、神经”

凌熙努力的向着自己的身体看去,那具身体竟在凌熙的注视下发生了变化,竟渐渐变得半透明了起来,骨骼、脉络、血管、神经,一览无遗。

凌熙不禁想到,上帝说:“天上要布满星辰”,于是宇宙间便有了各种各样大大小小的星球。

枯瘦老人的声音陆续传来,“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纪,变化之父母,神明之府也。故而,阴阳分,天地判,始成太极。阴静阳动、阴息阳生,阴阳相交化生万物。”

于是凌熙看到,身体骨骼各处的气缓慢移动,阳气为白,阴气为黑,两股气在丹田处汇集,终成太极图案,成一大圆。

凌熙看到眼前的一切,接着想到上帝所说的:“水应聚集在一起,使旱地显露,天上要有光体,可以分管昼夜”,于是便有了大地,海洋,天空,日月星辰。

枯瘦老人继续说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

于是凌熙心里似是有一道光划过,一瞬间似是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有,心里一片澄净,只是面前似乎有无数小人在他眼前演示各式各样的功法、招式,之前很多武功典籍不明之处,一下子变得豁然开朗。

面前的这一切,就好像上帝说:“水中要有众多的鱼,天空中要有无数的鸟。地上要有各种动物。”于是,世间出现了各种各样的鱼和飞鸟。鱼自由自在地畅游在水中,鸟自由地翱翔在天空。大地上出现了各种野兽和昆虫,野兽在地上奔跑自如,昆虫飞舞在花草中。

凌熙想到,接下来,上帝就要造人了,上帝开口说:“我要照我样式造人,让他管理地上的万物和走兽。”于是,人便在上帝的手里诞生了。难道我终于也要醒来了吗?

凌熙所料不错,终于枯瘦老人说:“凌熙,你的灵识已经觉醒,你可以醒来了”

然后凌熙仿佛从一个漫长的梦中惊醒了一般,真的睁开了眼,醒了过来。

凌熙睁开眼后,似是有一缕光照射在他的双眼之上,只是那一瞬太过短暂,又好像是错觉,一闪而过之后便是茫茫的漆黑一片,与昏迷之中没有丝毫的不一样。

凌熙醒了,但他并不能确定自己是死了还是活着,他此刻感受到的是巨大的空间错位感,虽然现在还不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动动眼皮,动动手指这种小事情还是可以轻易做到的。但凌熙居然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重新回到现实,脑中一片混沌着。

身体各处都很疼,非常疼,但已经不是那种刻骨铭心的疼了,不知是因为长时间的疼痛折磨,神经已经适应了,还是说经过灵识觉醒之后疼痛确实减轻了。凌熙此刻的感觉要比昏迷的时候好上太多太多。

凌熙睁开眼后,周围是一片黑暗,他的大脑长时间陷入了一种停滞的状态,就只是静静的躺着,大脑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似是陷入一种我即世界、世界即我的奇妙境界,这种境界带给凌熙心里一种十分特别的难以描述感觉,只因为此刻凌熙眼中的世界已与从前全然不同了。

怎么说呢,从前凌熙看山是山,看海是海。现在凌熙看山不是山,看海不是海。尽管凌熙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他自己境界提升却是确凿无疑的。

“你醒了。”黑暗中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

凌熙这才猛然察觉原来在黑暗之中,竟是还有一个人的存在,而且此人境界比自己高上太多,它若不发出声音,凌熙从头到尾竟不曾察觉。

凌熙分明没有听过这个声音说话,潜意识中,却觉得这个声音很熟悉,原来凌熙昏迷之中发生的事已经全然记不起了,凌熙努力想要看清到底是谁在说话,无奈却始终抬不起头来,无法四处张望,什么也看不到,索性就放弃了。

“你是谁?”凌熙问道。

“我是谁?”一个苍老的重复道:“已经好多年没有人问起过我的名字,我也好多年未曾说起。你随意称我什么都好!”

“那我此时是在哪?”凌熙问道。

“你不妨想想自己从何处来,又要去向何处?”

凌熙听了这样一番话,不禁一怔,喃喃道“我去从何处来,去向何处……”

恰在此时,半空之上劫云中蕴藏的狂暴的雷电之力,再一次与孤山禁制狠狠的撞击在了一起。巨大的轰鸣声传来,整个孤山都为之震动。

这一瞬,就犹如漆黑的夜空划过一颗流星,凌熙一下子全都记起来了,从如何上孤山,如何与女官争斗,如何与弑神诀周旋,甚至与童年的梦魇争斗……

“是您救了我吗?我还在孤山之上吗?弑神诀现在消失了吗?”老人还未回答,凌熙猛然反应过来,对了,自己失败了,最终没能将雷云彻底粉碎,想到这,凌熙的心立刻悬了起来,焦急的询问:“您知道命无忧他们还活着吗?他们究竟怎么样了?”

“他们都还好,暂时没有性命之忧,你不用自责,你已经尽力了。”老人的话似是有某种奇异的魔力,让揪心的命无忧慢慢安静下来,是啊,凌熙此时连头都抬不起来,就算命无忧此刻有危险,自己又能做什么呢?

“我想你已经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同了吧。你现在怎么说呢,与其担心他们的安全,不如先了解你自己的处境。要知道,你现在遇到麻烦可比他们大多了”

凌熙,语气平静了下来,没有了刚才的焦急模样。就仿佛询问无关紧要的事情是的,淡淡的问道:“我有什么麻烦?”那种态度,就好像在问:“昨晚睡得好吗?中午吃什么?”

枯瘦老人虽然感到一些惊奇,但并不放在心上。只是淡淡的说道:“你的身体现在出了很大的麻烦,很大很大。”老人故意加重语气说道,“你应该已经感觉出来了,你的境界现在已今非昔比了,经过了灵识觉醒,你的身体已经蕴含着磅礴的能量,准确的说是你体内蕴含着磅礴的雷电之力,这股能量虽然强大,对你而言非但无利,反而有灾难。这股能量虽修复了你的身体历年来所累积的旧伤,但你的身体重生之后,却无法承载那股雷电之力,虽被我暂时封印住了,但迟早会爆发出来,这也是你现在感觉十分的虚弱的原因,所以说,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那股雷电之力一旦冲破我的封印,你就立即会死。”(举一个不太准确的例子,就好像一个四五岁的孩童,身上绑着一个c4炸弹,手中还握着遥控器,一不小心,那个孩童就把自己炸成了飞灰。)

凌熙听了枯瘦老人的一番话,不置可否,淡淡的开口询问道“前辈,我有三个问题,您能否为我解惑。”

枯瘦老人,开口道:“你问吧。”

“第一个问题,什么是灵识觉醒?”

“灵识觉醒是一种境界,于佛家而言等同于是开悟,于道家而言算是登堂入室了,通俗的讲,也就是大家常说的开窍,灵识觉醒之后,对实力虽然没有显著的提升,但是以后你修炼任何武功心法,都会事半功倍,触类旁通。拿修炼来说吧,灵识觉醒之前,你的修炼就像是在一直爬一座异常陡峭的山峰,可谓步步艰难,觉醒后的修炼,却是像骑一匹骏马在草原上奔跑如飞,所谓一窍通时百窍通,说的便是这种境界。”

“第二个问题,我目前虚弱的状态要持续多久,最快什么时候可以动?”

“以你目前的状态来说,三天之后才可以恢复行动的能力,我知道你等不了那么长时间,如果你肯付出沉重的代价的话,最快一个时辰后就可以自由行动了,不过代价却是,你的生命从那一刻起,便进入了倒计时,我最多只能保你三个月的时间不死,三个月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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