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终于要爬到头......哎哎?!怎、怎么突然抖起来了!!?”
林墨慌忙贴紧石壁。
离顶端仅剩几块巨石,成功就在眼前,宫殿却剧烈晃动起来,不同于之前受打斗所产生的那般轻微,这次震动极其强烈,整栋建筑几乎是在以肉眼可见的幅度晃动,还骤然发生,若不是林墨反应得快估计已经失足落下。
“...怎么回事?...这震动......是来自建筑内部?”不知是不是错觉,林墨在宫殿震动的巨响中还隐隐听见了一丝野兽的咆哮。
震动来得快去得也快,在林墨还未稳住身形时便已停下。宫殿依旧稳如磐石,除去少许被抖落的边旁碎石外,一切如旧,好似什么都没发生过。
到底发生了什么?
............
塔顶。
“...这下...连众神都赢不了维斯塔大人了......!”
纳瓦洛皮里一字一顿,机械般地诉说着,像是在称述一件理所因当的事实。
麻木的表情,阴沉的嗓音,低语中透露着恐惧,他述说地太过专注,甚至连始终没有放弃挣脱铁链的萨沙都被感染,停下了挣扎的动作,愣愣听着。
“...因为...他自身已经是破坏之神了......”
...........
这震动还有叫声...是来自地底吗!?
突如其来的震动没有让卡路迪亚慌乱一丝一毫,双脚如扎根般死死固定在石阶上,上迈的步伐却因此停了下来。
卡路迪亚拥有比林墨敏锐无数倍的感知,他能清晰感应到,这令近千米宫殿颤抖不已的源头是来自地底深处,以及......那摄人心魄的如疯狂野兽般的嘶吼。
他开始战栗了。
发自骨髓深处的好战因子在拼命催促,来自灵魂本源的直觉在疯狂预警,小宇宙如临大敌般飞速运转,他整个人更是骤然绷紧了全身所有肌肉!而这一切,仅仅是因为刚刚的那一声嘶吼,纵然它只是转瞬即逝。
“看来,尊驾已经等不及了呢。”维斯塔稳步迈下石阶。
伴随着浑厚的声音和稳健的步伐,他的衣着开始变化。
漆黑的,由整块黑豹皮毛切割而成的披风不知何时消失,额头、脸颊、胸膛、腹肌,连同着后背与四肢开始散发出幽幽地黑色光芒。光芒很强,强到明明是黑色却让人感到无比耀眼,无法直视;光芒在汇聚,它不断压缩,给人以熔岩般粘稠感,不停翻涌,最终凝固成型。
黑色的光芒很快散去,宫殿的震动也随之而停,维斯塔身上多了件墨黑的铠甲,已经见识过一次的卡路迪亚很快认了出来。
是黑曜衣。
不同于纳瓦洛皮里那轻便简易的黑曜衣,维斯塔的要显得更加厚实粗犷。
漆黑的铠甲,即便是在骄阳下也毫不示弱的闪烁着黑色光泽,似乎,是在彰显它的颜色比世间任何一种墨汁都要深邃,它的材料比世间任何一种物质都要坚硬,远远望去,即便不曾接触过的人,也能一眼看出它的不凡。
如果说纳瓦洛皮里的黑曜衣看上去像一件染了色的低劣玻璃制品,那维斯塔的就像是由无数钻石精心汇聚而成的工艺品,粗犷,高贵,而又坚固无比。
维斯塔摊开手,以拥抱天地的姿态一步步走下石阶,四根耸立于双肩之上如利齿般锐利的倒刺随着动作向中心靠拢,似野兽已经血盆大口里的的獠牙,正准备择人而噬。
“...这是属于我的黑曜衣,也是破坏之神特兹卡波利波卡的黑曜衣...刚刚的震动,是黑曜衣与地下遗迹的结果,看来伟大的破坏之神已经等不及了呢......撒——!蝎子呦!是时候贡献出你的心脏了!”
“哈!口气不小啊!你究竟有多少分量...就让本少来掂量一下吧!!!”
战斗,一触即发!
............
林墨这边。
“这是......什么!?”林墨目瞪口呆。
一个硕大的火球立在头顶。
它很大,大到整个塔顶都笼罩在其的阴影之下;它很不合常理,不合理到明明是传播光与热的火,却散发着阴冷与阴影;它有着赤红的耀斑,跃动的火星,却没有一星半点儿的温度,与其说是火球,倒不如说是一个冰冷的红色球体。
这是火球吗?
常识与阴冷的空气告诉林墨这不是,但投影在双瞳中的景象却又无一不表明这是,狂风袭来,近千米高空中的风应该是寒冷的,却出乎意料让林墨感到了温暖,究其原因,大概是因为这风是从火球阴影之外出来的吧,阴影外面,有着温暖的太阳。
林墨突然打了个寒颤。
风在带来温暖的同时,也引起了温度的变化,寒颤让林墨从震惊中醒来,刚爬上顶端、连气都来不及缓口直接被头顶上那超乎常理的火球吸引全部注意的他,终于有了时间观察四周的环境。
其实也不必观察,空旷无比的顶端上,所存在的事物一眼就能望尽所有,绑着萨沙的石床也不例外。
“萨沙!”林墨的呼声有些惊喜,但也含着戒备,因为纳瓦洛皮里就站在萨沙身旁不远处。
“这声音...是林墨?!”
“嗯啊......”林墨心不在焉地应着。
靠!这里怎么还有人?!好像还是那个昨晚差点要了自己小命的人....不是说好了偷高地时不许埋伏嘛!大叔这火力吸引的也不够专业了!竟然漏了一个......完了,这下高地偷不成不说,自己也要载这儿了,完了完了,真的完了......
“你怎么会在这......”
“当然是跟大叔一起来的啦,为了救你和老板娘,顺带跟这里的头头算下总账......”按耐住救下萨沙的冲动,林墨警惕地盯着纳瓦洛皮里,虚张声势的喊道,“你放心!我马上来救你了!”
信誓旦旦的保证,如果说话时不哆嗦的话。
“不行!林墨你不是他对手快点逃!不要管我!”
“都来了还说这个!我......”林墨差点没一口气呛到,就在刚刚,纳瓦洛皮里突然瞄了他一眼。
别吓人啊喂!
“......总之不救下你之前我是不会走的!”
“你是在送死啊林墨!”
“但总比丢下你逃跑好!”
“可......”
“诶呀!!!”林墨和萨沙争论不休,突然,纳瓦洛皮里大叫一声,俩人转去目光,发现他像受了惊吓的野兔般,撒腿就跑,还摇头晃脑的四处张望。
“有人么?这里有其他人么?什么都没有啊......”
他越跑越远,到最后干脆直接背对着萨沙,蹲在最远的地方,抱着脑袋,闷声反复:“...我什么看不见......我什么都不知道......”
......好烂的演技。
林墨和萨沙不约而同的在心里吐槽道。
宫殿顶端这块地儿,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大概半个足球场吧,可这上面是空荡荡的,别说多了个人,就算多只麻雀也能看得一清二楚,所以纳瓦洛皮里‘睁眼瞎’举动一眼就能看穿,更别说那憋足到搞笑的露骨演技。
就差直接把‘你随意,别管我’写脸上了!不过......他也可能是故意的?......故意放水什么的......
可能性不小。
林墨摇了摇头,他搞不清纳瓦洛皮里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毋庸置疑,现在是救萨沙的好时机。
紧绷着身体,小心翼翼地靠近萨沙,双眼死死的盯住纳瓦洛皮里,生怕他一个闪现冲过来。
平安无事。
“呼——终于到了......萨沙你再等等!我现在就救你下来!”
顶着纳瓦洛皮里时刻有可能冲过来的巨大压力,林墨一步分成三步,终于磨蹭到了萨沙身边。
萨沙很好,至少比他想象中的状况要好得多。脸色有些红润,不知道是挣扎缘故还是其它什么原因,但至少从这点来看她的精神头不错,虽然整体看上去人有些萎靡。身上没明显的伤痕,衣服也还是一直穿着的长袖修女服。
四根拇指粗的铁链连接着镣铐牢牢的将她固定在石床上,不得动弹,看上去很难受,可是,铁链那稍有盈余的长度能让人稍微活动手脚,不至于被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感到难受;手铐与脚铐都隔在衣服外面,比起直接贴着肉体,这样能让人在挣扎时摩擦带来的少受点皮肉之苦。
有好几处微不足道却能让被绑扎石床的人更舒服的小细节,但是一心牵挂萨沙状况的林墨并没能发现,他反反复复看了萨沙好几遍,确认她真的没有什么显眼的、奇怪的伤痕后松了口气。
嗯,看来没遭受什么奇怪的play。
萨沙想起身,但铁链的长度阻止了挺起的腰肢,无奈之下,她看向了正皱着眉为了铁链而发愁的林墨,带着困惑。
“纳瓦洛皮里他......为什么会放过你?”
“撒~谁知道呢,也许良心发现了呗。”敷衍着,林墨没多想萨沙的问题,亦或者说根本没时间多想!
他很急,急着把萨沙救下来,可足足有拇指粗铁链让人束手无策。
下面打斗的动静越来越大,一阵阵轰鸣声和脚下越发剧烈的震动,像一个个铁锤不断拨弄他的小心脏,谁知道那俩个家伙会不会突然打到这儿!旁边还有人‘虎视眈眈’,虽然一直没动静显得很安全,但别忘了自己之前差点死在谁手上!
“靠!这链条怎么这么结实!”林墨暗骂着。
拎起一条铁链试图将其扯断,可一入手时他就觉得不妙了——一条拇指粗的铁链,看上去不粗,但为什么拎起来比大腿粗的铁块都重?!使劲拽拉了半天,除了脸被憋红外没任何效果,甚至连链条上一点黑漆都蹭不掉。
这**到底还是铁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