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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回归

空旷。

一座无比空旷的电影院。

昏暗的室内,只有荧屏,和荧屏另一端的播放室内的播放器通过窗口,在提供忽明忽暗的光源。

偌大的观众席,被一道竖向的走廊和若干道横向走廊,分成‘丰’状,一排排座椅整齐一致,安装在每一层台阶上,鳞次栉比,充分保证了每一位观众都能无碍的看向大荧屏。

只可惜,偌大的电影院此时只有寥寥数十位观众光临,每一个观众都独自坐在一排,仔细一数,二十人,二十排,刚刚好,不多不少,即便如此,这座播放厅依旧一丝不苟放映着。

在这仅有的二十位观众中,有一位坐在第一排居中位置的观众格外显眼。

那位观众身上穿着与其它顾客现代化服装格格不入中世纪服装。

皮革甲,麻布衣,还有脚上古罗马时期的绑腿,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显示着这位观众来自一个过去的时代,但这位观众脸上平静的表情,习以为常的观影姿态,又让人感觉他是出生在现在。

暂且不问观众出生,荧屏上的内容也十分古怪。

电影是以第一视角进行播放,像是在讲述某个人的一生,随着剧情的推进,里面出现过风声、雨声、哭声、笑声、车鸣声、狗叫声、对话声、关门声、水沸声、键盘敲击声、棍棒打砸声、玻璃破碎声.......一个人日常生活中一切所能听到声音都曾出现,却独独缺少了作为第一视角的主角的声音。

无论是人物对话——主角那部分——还是内心独白,都没出现过,电影本身也没有字幕,所有与主角相关的互动都需要观众自己根据背景去猜测,如果这种互动只是偶尔出现或许观众还能猜中,但作为第一人称视角的电影,这种互动随处可见,亦或者说,除非出现主角眺望远方这内特殊情况,否则观影体验都会遭受影响。

而座位席上的观众们却都看得津津有味,仿佛早已看过无数次有声版,对其中的对话烂熟于心。

电影以第一视角讲述着一个人的一生。

从出生,到牙牙学语,到被抛弃,到被收留,到上小学,到上中学......面面俱到的记录着主角生活中的点滴小事,奇怪的是,每播放一段时间就会有一位观众默默离开,这个观众走得悄无声息,不曾惊动任何人,扶手和座垫也在不影响他人情况下放回原位,就好像从来没来过。

剧情在推进,顾客也在一个一个消失,剩余的观众像早已约定好了一般,一同对其他人的消失置若罔闻。

直到,只剩下最后坐在第一排的那位、穿着与现代服装风格迥异的观众。

而此时的剧情,进展到了主角正与一群人械斗,械斗的结果,是主角头部被砸,最后无力的倒在血泊中。

主角危在旦夕,但唯一的观众却无动于衷,一如既往的保持着标准坐姿,既没有大声喧哗,也没有乱扔瓜皮果屑,安安静静的做一个让其他观众和影院管理员满意的观众。

【是否选择继续?宿主。】

一个冰冷的、不带丝毫起伏的机械音不知何处突然响起,像平静山谷间突然发疯的土拨鼠,毫无征兆的打破了影院的宁静。

“不必了,剩下的我已经回忆起来了。”

身穿风格迥异服装的观众选择了否定,起身,转头看了看身后早已空旷的观众席,一道若有似无的叹息被座位回弹时的声音悄悄掩盖。

“再见了,曾经的我们......”

......

......

熟悉的大光球,熟悉的白房子,许久没有回到这片空间的林墨突然感到有些怀恋。

真是好长时间没见了......还以为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结束了短暂的伤感,林墨便开始了提问生涯。

就是向房间正中央那颗发光的‘大鸭蛋’问问题喽。

“系统,之前的记忆回廊和全面修复都不毫用兑换点数吧?”

【是的,但两者都仅限于宿主第一次使用。】

记忆回廊——虽然在林墨看来那叫记忆电影院更合适——是系统专门为刚刚经历过‘重生任务’的宿主恢复记忆的东西,简单来说就是把宿主放在一个电影院让他看看曾经的自己都做过的每一件事。

注意,是每一件,也就是说你曾经抄作业超过的每一个字、随地吐痰后痰落下的位置、用高射炮打击飞机时抽动的次数,甚至看**时猥琐的表情......不,这个真没有,由于是第一视角的缘故,自己看不到自己的表情,但如果你看番时屏幕过暗的话,或许能通过屏幕反光看见也不一定哦。

总而言之,它是以第一人称视角播放了宿主执行‘重生任务’前的所有记忆,这记忆通过视野来展示,包括你曾经有意识看过的,也包括无意识中被眼睛余光瞄到的,就算是你婴儿时期的记忆他都会给你分毫不差的播放出来,哪怕尽管正常人都不可能记住。

总之面面俱到,以至于林墨在观看过程中时不时在心里会发出‘哦,原来这东西我还见过的惊叹’。

顺带一提,系统恢复记忆的手段不止一种,只是这种方案最合适林墨,因为经过圣域正统小宇宙开发的他,虽然目前小宇宙出现了一些问题(出什么问题这个暂且不提),但在记忆方面他仍能做到‘伪·完全记忆’,具体点说‘刻意去记住某件事时就一定能记住’的能力,相当于可控的完全记忆,毕竟小宇宙的开发和心、灵魂、大脑等玄之又玄的东西息息相关,关于记忆加强这方面的训练也不过日常中的一项,很普通。

拥有‘伪·完全记忆’的他被系统认定为‘记忆回廊’是最适合恢复记忆的手段,所以就有了上面那一段。

嘛,关于记忆回廊的事情先告一段落,林墨现在更关心的是小钱钱...额不,是兑换点的问题,毕竟免费这东西,就算是用过了也得再三确认下,否则,所谓的‘免费’,很有可能在不知不觉中变成‘最贵’。

就比如某Fate/ G(r)an(d)/ Order......

“这‘第一次’是指每次任务回归的第一次修复,还是就刚刚那一次?”林墨又问道。

嗯,林墨回归系统空间的瞬间就已经默认进行全面修复。

毕竟自然之气和小宇宙之间的冲突对身体造成的损伤实在太大,说实话按照当时的情况,在小宇宙燃烧的瞬间林墨就爆体而亡都不是件稀奇事儿,能支撑到挥拳结束简直是福星高照!也得亏全面修复是系统默认的,否则他连进入‘记忆回廊’时间都没有。

【刚刚那次。换句话说,宿主已经使用掉了唯一一次免费修复机会。】

“是吗?”林墨有些可惜地咂了咂嘴。

唯一一次免费机会用掉了林墨并不觉得可惜,毕竟都是用来救命,早用完用不都一样啊,他可惜的是以后每次任务归来后蹭治疗的计划泡汤了。

以后修复都要兑换点了,那都是小钱钱啊。

“话说,以我现在的身体素质,一次全面修复要多少兑换点?”

林墨记得系统以前好像说过,随着身体素质的提升,基础消耗点数也会提升,如果没说的话就当他记错了。

【200兑换点。】

“没有涨价?”林墨眉毛一挑。

【虽然宿主的身体素质经过‘重生任务’后得到极大提升,但仍然属于宿主初始世界所定义的‘人’的范围内,该范围内所有修复,无论轻重,均为200兑换点。】

“无论轻重?也就是说我浪的只剩下一个灵魂了,只要能回到系统空间,你也可以为我重塑肉身?”

【没错。但仅限肉身,灵魂方面的问题需要额外支付兑换点。】

切,连灵魂都不包,你还好意思叫做‘全面修复’?

吐槽归吐槽,系统的一番解释还让林墨打消了不少不切实际的想法,比如哪儿伤得重就只治哪儿、伤得不重的地方就自己扛等等,扣斤少两的打算。

唉,不能省就算了吧,大不了以后少浪点,争取少用全面修复。

“那记忆回廊用一次要多少兑换点?”林墨顺口问了句。

【视情况而定。回忆所用时长每增加一年,将增加1000兑换点。】

“一千?!也就是说我刚刚那场电影价值两万兑换点?”

【不,实际不足20000。因为宿主自身记忆功能优异,使得记忆回廊大幅度减少暗示、催眠等加强记忆效果手段的使用频率及力度,减少损耗,因此最终价值为16000兑换点。】

也就是说打了个八折?

林墨已经习惯将兑换点和小钱钱等价。

一万六,虽然他还不知道这个价格算高还是算低,但就本人的使用体验来看,效果还不错。

记忆回廊,通过第一视角的方式播放宿主的一生,让宿主用‘看’的方式记下曾发生过的一切。

没错,是用‘看’,就像在看电影,一场一旦看过就再也不会忘记的电影。

画外的观众,会因为画里的剧情与过往的遭遇相同而感同身受,但画外的人绝不会成为画里的人。

画里的人已经死了,画外的人还继续活着,画里画外,两个世界,两段人生,这才是‘记忆回廊’的意义。

现在的林墨,是在圣域生活了六年的林墨,虽然很想说是和曾经毫无关联的人格,但继承了二十年的记忆多多少少都会被影响。

撒,说完了有关记忆的事,问了些不疼不痒的问题,接下来该是重头了。

“我问你,系统。”

林墨一字一顿说道。

“我跟师父的相遇,是偶然?还是你所操纵的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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