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大势已去,也不再上前拼杀,而是停在原地,不知所措。
周晴直接跑向萧长天,扑上去将其紧紧地抱住,枕在萧长天的肩膀之上,泪如雨下。
那一刻,周晴仿佛是哭出了自己所有的委屈,也或许,是久别重逢后的欢喜。
萧长天习惯了一个人独来独往,当周晴朝自己扑上来之时,他反而有些迷茫,愣在了那里。
某种异样的感觉,在萧长天的心间游荡。
周晴轻柔的抽泣声,回荡在萧长天的耳旁,令他心跳加速,却又陷入一片迷惘。
萧长天左手握拳,背于身后,右手持剑,斜指下方,整个人愣在原地,手脚如同被定住一样,动弹不得。
这时,周晴轻轻抬起头,眨着湿润的睫毛,两眼闪着泪光,看着萧长天,柔声说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说完,一脸深情地看着萧长天,同时又满怀期待。
萧长天也看着周晴的双眼,相比周晴眼神里的似水柔情,萧长天的眼神中却是有些发慌。
看着周晴那满怀期待的表情,萧长天着实不知她在期待着什么,便经过再三犹豫之后,便一脸呆木地说道:“受人之托,要保你周全,自然是要全力以赴。”
周晴顿时一脸无奈,收回双手,瞪了萧长天一眼,随即转身,背对着萧长天,两手一甩,说道:“哼,榆木脑袋!”
萧长天一头雾水,不知周晴所言何意,仍旧说道:“放心,即便他们人多势众,我也断然不会让他们伤到你分毫!”
周晴又转过身来,瞪了萧长天一眼,佯装生气,厉声说道:“谁要你保护啊?我在这里待得舒服着呢。”
说完,将小嘴儿一撅,眼睛斜向一边,不看萧长天一眼。
呼颜硕缓缓睁开双眼,看着朝萧长天撒娇的周晴,目光透出一丝凄凉,低声自言自语道:“成王,败寇!”随即飞身而起,在半空之中抱成一团,两把圆月弯刀又是前后各一,旋转着劈向周晴。
萧长天见势不妙,急忙一把将周晴拽到自己怀里,顺势转身,自己挡在周晴身前。看着呼颜硕旋转劈来的刀刃,萧长天紧握手中之剑,双眼紧盯着愈来愈近的呼颜硕,直到瞅准时机,右手瞬间出剑,意图一剑封喉。
临近之时,呼颜硕突然又收起攻势,展开双臂,双眼微闭,主动暴露中门,冲向萧长天的剑锋。
此时的萧长天,才终于明白,呼颜硕根本不是想趁机偷袭,而是想借自己之手,得到一种解脱……
“萧大侠,手下留情!”
背后传来古力融的高声呼喊。
萧长天看出呼颜硕是想自杀,又听到身后古力融声嘶力竭的大喊,便已无杀心,但在那一瞬间,剑已刺出。
无奈之下,萧长天迅速凝聚内力,随即右手突然发力,强大的内力,沿着剑刃传递,使剑身在内力的作用之下,突然折断!
断裂的半截顺势飞出,划破呼颜硕的脸颊,弹射到远处,随后扎在房梁之上,产生剧烈地颤动,嗡嗡作响。
呼颜硕落下地来,觉得情况不对,便睁开双眼,才发现,萧长天手中的半截断剑,离自己不过二寸。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呼颜硕仰天大笑,笑得如同秋后的荒草一样凄凉。
古力融拍马跑至跟前,慌忙跳下马,一脸焦急,上前说道:“二弟,你糊涂啊!”
呼颜硕看也不看古力融一眼,冷笑道:“哼哼,怎么?你是来看我下场有多狼狈的?”
萧长天收起半截断剑,面无表情地盯着呼颜硕,似乎是为他而感觉到了一丝惋惜,却全然忘记了自己怀里的周晴。
周晴见萧长天看得入神,便继续依偎在他的怀里,不敢乱动,生怕引起萧长天的注意。
古力融看着呼颜硕,爱恨交加,哭着说道:“二弟啊,你我虽然已绝兄弟之交,可我仍把你作为兄弟。你我六岁就开始习武,那时,父母和我们说,寨外的世界,充满邪恶,让你我二人,去完成反明复元大业!可是,直到遇见了公主和萧大侠,我才知道,那寨外世界,并非尽是邪恶,与其为了反明复元,而弄得生灵涂炭,不如在这世外桃源,乱世偷安。而你,又为何不能放下执念呢?”
呼颜硕又是一声冷笑,说道:“执念?你叫我如何放下执念?我六岁习武,九岁就通骑射,十一岁便随父母出寨!你那时候,贵为少主,可以整日待在寨中,安心享乐。而我呢?我奉命随父母一同前去刺杀那个狗皇帝,结果中了埋伏。”
说到这里,呼颜硕紧闭双眼,两行泪水夺眶而出。
呼颜硕稳了稳情绪,缓缓睁眼,带着满目的仇恨,看着呼颜硕,低声说道:“你知道吗?就在那天。”
话未说完,呼颜硕就情绪失控,高声喊道:“就在那同一天!我先是目睹了自己的父亲,被乱刀砍死,他那临死时盯着我的眼神,我到现在还记忆犹新。接着又眼睁睁地看着我的母亲,遭那追上来的军士,凌辱致死!”
说完,呼颜硕一脸凶狠,两眼之中,尽是仇恨,问古力融道:“你能体会到,那种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父母,惨死在别人手上的痛苦吗?没错,我回到寨中之后,你的父亲封我为上将军,又让你我结为兄弟。可是,这些通通不是我想要的!你生来就是少主,高高在上,而我,只能注定成为你们手里的一颗棋子,一颗不会被顾及死活的棋子!从那一刻,我就暗自发誓,我要去夺得自己想要的一切,再也不当任何人的棋子!”
说完,呼颜硕依旧用发狠的目光盯着古力融。
萧长天听完呼颜硕的话语,依旧面无表情。他知道,这世间有着太多太多的恩恩怨怨,所谓可恨之人,亦有可怜之处。
周晴也是两眼紧盯着呼颜硕,只不过,这一刻,她的眼神里多了一份同情。
古力融深吸一口气,一脸的于心不忍,高声说道:“我从来没把你当作棋子,我一直把你当为亲兄弟啊!”
呼颜硕微微一笑,笑得让人不安,低声说道:“天意如此,我又有何不甘?”说完,右手突然将刀一横,自刎在古力融的面前。
古力融慌忙大喊道:“不要!”可一切,已经为时已晚。
萧长天和周晴也是同时一惊,但最终也只能是和其他人一样,陷入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