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名叫熙春楼,一看就大有气派,宋然虽然没去过什么后世的香格里拉,但是多少还是有些眼力劲的,在他看来这里可能算得上是这临安府数一数二的酒楼了,好歹现在的宋然也算是企业高管,他觉得他的身份应该还是能适合这里的。
进到大堂,小二赶忙上来招呼,宋然也不答话,在小二的引领之下来到二楼的一间小隔间,临着长街,挑窗半掩,能够一览街景,宋然对此很是满意,心里暗暗嘀咕:“真不愧是高档酒楼哦,今天这身借来的衣服看来还是有些佛靠金装的感觉,也不枉我从北城老远来到这东城。”
由于是中午,也就没有什么“点花牌”的娱乐项目,这种“点花牌”也就是招呼几个卖唱或者表演者来参茶作酒,怎么说宋然也算是圈内人士,多少还是了解一些,他现在也就是想过过嘴瘾尝尝鲜,再者,一般情况下那类消费还是蛮高的,虽说从如烟那里拆借的银钱很多,但是也不能乱花不是。
宋然也懒得点什么饮食,直接吩咐小二看着办,这可能是小二的最爱了,既然客官不挑剔,他也乐得于地随意招呼。
不多时,几个精制小菜就放到了宋然的面前,不是很多,也就三四个碟子和一罐浓汤,具体煲什么的宋然也不知道,但是醇香扑鼻,看来应该是好东西,在翠烟楼伙食本来也不错,可是和这里一比较,实在是差距甚远,宋然食指大动,吃了半响才发现忘记点上点烧酒来佐餐。
“小二,你们这里有些什么好酒,你看着随便弄点来。”宋然虽然身处单间,但是隔着小隔间的屏风他能够看到小二一直都服侍在隔间门外,应该能够听到他的招呼。
小二应了一声,也没再进入隔间,而是快步走下了楼梯,应该是去取酒了。
……
酒名“桂花汤”,入口之后宋然“痴醉”了,他明白为什么叫汤了,这应该算是好酒了吧,就冲这个名字也应该是上等水平,可是宋然却没尝出多少酒味,可能也就是后世酒精度二十度的样子,连烧辣的感觉都没有,可能也就比红酒好一些,再者,此酒不是那种清澈的,而是有些发浑发浊,他现在总算明白两个问题了。
一个是十八碗估计他自己也能喝下去,至于能不能打老虎那就不知道了,估计即使不喝可能也干不过,再者就是为什么古人总说浊酒浊酒,原来这酒真的是浑浊的。
“这真的不如葡萄酒,葡萄酒都比这个好喝。”宋然喝了几口之后自言自语地说道。
小二上酒之后一直侍立在旁,估计是想因上了好酒而讨点赏,听到宋然说话后赶紧说道:“客官需要葡萄酒吗?客官可真是见多识广,这葡萄酒要是放别处那可不一定能寻到,临安府要是上好葡萄酒就我们熙春楼的最为出名,要不要给客官来上两斤。”
宋然一哆嗦,“我勒个去,原来这宋朝上酒都是按斤来的啊,半斤八两,这两斤是多少了,虽说喝这么多也不至于就醉,但是实在是喝不下去了。”原来宋然已经把桌上的那罐子浓汤喝了不少,现在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在腾出空间装酒了。
“算了,下次吧,你先去忙别的。”宋然吩咐道。
“好嘞客官,你用好,有什么吩咐就招呼一声。”小二猜不出宋然的想法,世故的他也觉得这个时候在旁边可能会有些不方便,所以听到宋然吩咐之后就快步走出了隔间。
只剩下宋然一人,桌上杯盘狼藉,差不多吃了个干净,这应该是宋然穿越到这里吃得最爽滑的一次了,酒足饭饱之后,不对,酒足菜饱之后他临窗而视,这一看不打紧,他发现了一些端倪。
远处街头走来一人,穿红戴绿的招眼,仔细一看竟然是鸨母王,身后还跟着翠烟楼的一个跑腿伙计,叫什么名字宋然没记住,只是个在翠烟楼门外抬“过街轿”的轿夫,严格来说也算不上是翠烟楼的人。
“怎么这两个人会来这里?”宋然有些奇怪,北城相距东城还是有段距离的,这两人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管他做什么的,也关不上我什么事,是假装偶遇上去打个招呼呢还是装没看见呢?”宋然纠结的是这个问题。
本就不是那种犹豫不决的人,宋然决定还是去打个招呼,起身算账才发现个麻烦的事情。
“这宋朝要不要给小费呢?”宋然有些发懵,按照普通勾栏酒肆的规矩是要给小费的,不过那是“点花牌”才需要的,这个光吃东西要不要给他就不知道了,反正结算下来也没多少银钱,宋然随便取了一些塞给小二就准备离开。
“客官,等着找补你碎银呢。”小二接了银两看到宋然已经起身,赶紧说道。
“那个找补的碎银就算了吧。”宋然原本是想说当做小费的,可是他不知道在宋朝要怎么称呼小费这种概念,直接就说算了。
想来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可是宋然却想错了,小二一下子急了,“客官,这可使不得,我们熙春楼可是没有这个规矩的,你还是等我一会我找补给你,可别为难了我。”
宋然下巴掉地上了,中华民族传统美德啊,这个才叫做淳朴民风,看来这世代是越来越回去了,既然小二已经这样说了,他也不会因为这个去让小二为难,只能倚在门口等着小二回来。
这一耽误,等宋然从熙春楼出来之后就找不到鸨母王了,也不知道是进了哪个店铺,宋然只能悻悻然准备回东城,没走出几步,熙春楼隔间的铺子里传来一声惊呼,声线太熟悉了,宋然听出来那个特有声线属于鸨母王。
“啊,这该如何是好?”
周遭零散几人都把视线投到了铺子里面,宋然也一样,铺子里面高柜带栏,半掀开的布帘上大大的写着一个“当”字,原来是一间当铺,这可不科学,宋然都已经是高管了,作为翠烟楼董事长的鸨母王怎么会来到当铺当东西,这可有些怪异了。
其他人也就是转眼看一下就各忙各的去了,能有兴趣的也就只有宋然一个人,他走近前去,准备先站在一旁听听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位娘子,小店是真不敢收这种东西,你还是找别的地方去吧。”这话声音是一个男性,看来是对鸨母王说的了。
“娘子!?”宋然自己接住自己的下巴,这大宋也太奇怪了,管谁都叫娘子,你说对年轻的说也就罢了,怎么对鸨母王也是这个称呼,不过,宋然马上释然了,鸨母王脸上随时二两粉,每天刮得像腻子一样,要想看出年龄着实也是需要鼓足勇气地大胆猜测。
“要不我们还回去吧,这东西扔了恐怕也会招惹麻烦。”这回说话的是一直跟在鸨母王旁边的那个伙计轿夫。
“先回去再说,谁知道这冤家大有来头,这回算是被雁啄了眼了。”
半途听到的宋然是一头雾水,根本不明白是什么事情,发愣的时候鸨母王已经走出了当铺,掀开布帘的时候刚巧看到了站在外面的宋然。
“冤家!?”鸨母王的声音。
“娘子!?”宋然的声音。
两人同时惊呼出来,要是在电影画面里这里应该配上滚滚天雷,这都是些啥称呼啊,当然这个时候也少不了把那个伙计设计了躺在地上直抽抽。
鸨母王与宋然两人的定格可能维持了一分钟。
“宋大官人,你来这里做什么?”鸨母王声线本就异常难听,这回还加上颤音,宋然感觉背上有东西在爬。
“我就是随便来逛逛,你们在这里做什么?”宋然没有听出鸨母王对自己称呼的改变,以往鸨母王也就是称呼他叫做宋公子,背后可能还叫做宋吃软饭。
“我们……”鸨母王一边说一边回望身边的伙计,只见伙计还卡在定格之中。
“我们就是来当点东西。”鸨母王还是说了一句完整话。
“切……”宋然只能这样回应了,他是根本不可能相信董事长大大会来当铺当东西的。
鸨母王哪里听过这种现代的叹词,差点一激灵跪地上了。
“宋大官人,都是她叫我来的,不关我的事,你问她。”定格的伙计恢复了运行。
“什么大官人小官人的,有事说事。”宋然有些不耐烦,他一向是个吃软不吃硬的货,最受不得别人对他好,这称呼饱含尊敬,又不是上坟上香,他有些受不住。
“事情是这样的……”鸨母王见事情败露,只能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知给宋然。
宋然是一头雾水,听着听着才算是明白究竟是怎么回事了。
原来,宋然之前到翠烟楼并不是一无所有,身上还是有些金银细软的,可是饮酒之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掉在桌子底下了,后来掉了的钱包被捡到上交了,姑且先叫做钱包吧,宋朝时候管这东西叫鱼袋,鸨母王翻看了钱包,什么身份证,银行卡……,不对,不对,没有银行卡,翻了个遍,金叶什么的就中饱私囊了,其他……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