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是什么人?”宋然刚从暗处走出来就被守卫皇城的守卫发现了。
宋然没有回答,只是慢慢的靠近,两个守卫一个抬平了长枪,一个拔出了佩刀,如若宋然再不搭话,恐怕就要是兵器招呼了。
宋然尽量的把自己的步子放慢一点,这应该算是一种心理作用吧,他猜测如果自己一个紧张什么的,恐怕暗处埋伏着的弓手就要朝自己开弓射箭了,宋朝的铁臂弓可是不容小觑的,宋然自己连弓弦都有些难以拉开,要是真的开弓射出来,不消说,一个透明窟窿是会出现在他身体上的。
宋然并不相信守卫皇城的兵卒就只有城门口那两个,即便是现在是元旦前夜,再即便现在皇城之中并没有住着皇帝,历朝历代的哪一个皇宫不是危机四伏,到处都有埋伏。
在那些看不见的暗处,恐怕才是真正对自己生命构成威胁的存在,宋然不冒险,他同样也确定这些守卫不会轻易的暴露自己,更何况,自己并不是一点儿身份都没有的人,他解下系在腰袢的令牌,朝着光亮处守卫那边扔了过去。
皇城守卫的眼力劲可比普通城门守卫的眼力劲要强多了,能够出入皇城内部的人不管明里暗里他们可都熟悉着呢,接到宋然扔过来的令牌,掌眼一看,不是普通人,再细看,不认识。
“可有假?”宋然站定突兀的问道。
“不假,可是……”守卫拿着令牌犹豫了,拿在手里不是,还回来也不是。
这要要从令牌上面说起了,宋然估么着所有这些令牌都有防伪的手段,不过他自己可没有仔细的研究过,都已经有了真的还作假干嘛,多此一举,所以他自己也不知道防伪的暗记在什么地方,不过皇城守卫怎么都应该知道,只要证实的自己的身份,那么就好办多了,至少可以不问青红皂白就被直接诛杀。
“既然不假,见到本官还是行礼?”宋然扯起了虎皮。
“可是大人,你这监察使是什么官啊?”守卫的语气明显不再那么傲娇。
“这个是秘密,我深夜前来就是要监察一下你们城门守卫的工作情况,顺道在这元旦前前来慰问一下你们。”宋然讲着讲着就有些歪了,他这形单影只的,不是说慰问这事都得带着媒体记者什么的嘛,不然怎么能够树立官府的光辉形象呢?扯远了,这是千年后的情形,现在做不得数。
“那个……拜见宋监察使。”守卫甲胄在身,并没有施重礼,只是简单的抱拳示意。
宋然也不会去纠结这个问题,反正只要对方相信了,这就好办了,演戏得演足了,接下来他还准备去那个堡垒里面巡视一番。
两个守卫一前一后,前面的那个对着暗处做了个什么手势,宋然看清了,果然没有猜错,还有暗处埋伏的人,而远处,堡垒里面出来的人也逐渐近了过来。
“鹏举,你去跟检校郎大人招呼一声,说是宋大人夜行惊了那些狗,没什么大事。”
“鹏举?这名字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宋然咋一听到,总感觉这个名字熟悉得不得了,“啥鹏举来着?……我擦,不会是他吧?怎么会是他?”灵光一闪,宋然脑中一片雪亮。
岳飞,字鹏举,按照以前读过的书,这个时候的岳飞应该是二十几岁的样子,跟那个被遣去通报的人看起来年纪差不多,再往细想,版本就多了,宋然只是接的先前在宗泽那边确认过一件事,就是宗泽并不认识岳飞这个人,可是现在这个岳飞是哪里冒出来的呢?为什么还做了皇城的守卫?
宋然脑袋里面完全是在混乱的状态,史书上的资料更现实的资料产生了冲突,大脑运行速度过快,温度升高,随时都有宕机的可能,接下来他是怎么被邀请到了城门口的小哨所里面等等这些事情一概没有怎么注意。
等到他快刀斩乱麻把自己的思绪归拢起来不去仔细研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已经身处一小间偏室之中,这里是城门守卫休息的地方,旁边三人,两个是之前看到的守卫,还有另外一个全身甲胄的人不认识。
宋然的注意力在那个矮小的人身上,连人家介绍那个全身甲胄的检校郎叫什么名字的时候他都没有记住。
“原来岳飞长这个样子啊?”宋然心中是完全崩溃与拒绝的,说好的英姿飒爽呢?说好的彪悍威武呢?说好的……史书都是骗人的,怎么会这样?”
原来这个岳飞跟宋然想像中的完全不一样,偏矮,宋然估计他的身高恐怕也就是一米六多一点的样子,好吧,身高不是问题,继续往下,作为中兴四将之首的岳飞怎么也应该是个敦实有力的样子吧,这也不对,确实敦实,而且敦实得有些过了,肉挺多的,对了,应该是肉嘟嘟的,五官上来看呢,也没有什么过人之处,倒是一双小眼睛特别有神采。
好吧,这些都是宋然因为对不上形象而有些偏颇了,接下来宋然就是完全崩溃了,以前遇上的话痨有两个半,一个是完颜齐,一个是襄阳盗门的未三,牛华算半个,可就是这三个人加起来也没有眼前这个岳飞话痨。
好吧,话痨就话痨吧,问题是这讲话的语速实在是很快,跳跃性的思维甚至连宋然都有些跟不上节奏。
估计是跟他在一起的那个守卫已经习惯了,任凭着他说,好像充耳不闻一样,宋然的耳朵就遭罪了。
岳飞从小开始说,也不得不佩服他的语言组织能力,竟然把自己从开裆裤时期的事情一直讲到了现在,宋然心里估计,这有名气的人恐怕每一个都擅长这个吧,虽说以前经历中没有认识多少名人,可是细想下来,好像每一个都有些这方面的特长。
这就叫做自我形象包装,连自己都说不清楚自己的来龙去脉,谁会在乱世里面关注你一个小小的小兵,当然,这能说会道就叫做自我营销了。
在岳飞同学绘声绘色的描述中,宋然算是知道了他的大概事情,这已经是岳飞第四次投军了,反正他自己说的是第四次,以前怎么投的又怎么退的没说清楚,宋然也不关心,他只想着这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情况。
岳飞之所以投军的主要原因很简单,简单得让宋然以为这里面恐怕有毛病,他的理由竟然只是谋生,岳飞少年时代也遇上过好的师父,书也读过不少,自然不能再去乡间地头务农,当兵可能是他的最好出路,所以他投军,还不得不说宋朝时期的军队福利待遇还真的是好,反正只要正式成了厢兵以上,衣食是无忧的。
这没毛病,果然没毛病,理由充分而简单,说明了岳飞耿直,好吧,这是褒扬,继续往下,下面就是岳飞同学的抱怨了,他因为身材稍微矮了一点,记住是稍微,每次都是勉强合格,当然,在每次的体检中他自己也承认使用内增高垫之类的东西,好吧,这不重要。
再说武艺这事吧,力气大这没得说,要不怎么来投军呢,吃得多气力自然是大,问题不够吃也只能投军了,至于其他的,这小房子里面也容不得施展,宋然也不是十分关心这个,他有个想法,是不是要把岳飞举荐给宗泽呢?
超级话痨说起来没完没了,没有存在感的那个什么检校郎早就告退了,宋然也不能没有表示,反正钱这东西他不是很缺,拿出来打点了一些,也圆了自己慰问的借口,正当他听得昏昏欲睡的时候突然惊醒过来。
“我擦,我今天好像不是来听岳飞同学说书的吧,还有重要的事情呢。”他几次想要起身告退,可是岳飞就是不答应,拉着他说个没完,旁边的另外一个守卫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以一种十分十分同情的眼光看着宋然,宋然只能祈祷“搬书”那边的事情慢一些,硬着头皮往下听。
岳飞几次投军之后总遇不上明主,这是他自己说的,先是投靠了张所,张所是谁?宋然不知道,好吧,略过,然后投靠了王彦,这个宋然知晓一点,“八字军”嘛,都在脸上写字的,也算是北宋末具有特殊形象的一只军队了。
问题是岳飞投靠了王彦,怎么不在脸上也写字呢?岳飞告诉宋然,这个脸上写字怕以后不好找老婆,这理由没毛病,继续往下,这“八字军”肯定是要写字的,岳飞选择了写在看不到的地方,宋然一“猜”就猜到了,背上呗,果然,岳飞是写在背上的,并不是他妈给他写的,事实是军中专门负责黥面的人的手笔,可是古代在纹身方面恐怕是有些技术不达标的,很容易造成感染啥的,所以岳飞只写了四个字。
“我擦,颠覆了,完全颠覆了,我是不是来了一个假的宋朝?”宋然崩溃再崩溃中。
如果上面这些已经让宋然崩溃了,那么接下来就完全是摧毁了,岳飞现在算是个罪犯,他投靠这里投靠那里完全是凭着自己的兴趣,这么说吧,算是屡次违反军规,所以现下,他仅仅是个小守卫。
宋然实在是受不了了,消化这些内容实在是太困难了,而另外一边,进展得很顺利,几近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