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你这么热爱画画,相信只是让你在我们之间徘徊,未免太暴殄天物。你既然在这里学过,相信你也知道比赛的最基本规则。假如有第三种方法呢?”他修长的手指异常有力,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桌子:“这是一个没有风险,还可以向众人展示你的作品的方法,首先我要邀请你来到我旗下最新开发的工作室,然后再由工作室推出发表。”
提起工作室,金米心情异常激动,无人不知、不引以为荣的弗朗西斯工作室,在今年夏季的时候就推出画画这一系列,在市场以巨大的步伐发展,快到令人震惊。令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是,这样一个名声远大、实力与权威共存的伟大行业竟会向一个普通的女孩伸出手。
就像是铁树开花的见证。
“不要那么惊讶,你的实力我们都有见证。”弗朗西斯先生说完示意老画家,勾起唇角,心情似乎很愉悦:“金米,你可能想不到,站在你面前的是上届画界最高级元老,在一年前退出,此后销声匿迹。”他很期待金米的反应。
金米豁然开朗:“怪不得每次看到老师的画作总有种莫名的熟悉感,这真挺惊讶的……”
“你是第一个能入他的眼的,这么多年真是化腐朽为神奇了,我对画画的熟悉度没有那么深刻,单纯只是热爱;但尽管如此,我还是想极力挽回你。好了,近日的画作带来了吗?”
“嗯。”金米说着,从包里翻出一沓整齐的纸张――老师在她来之前已经提醒过她要带画作,现在想来他在此之前已经从弗朗西斯先生那里知道了些什么。
她分成两部分分别递给两人。不得不说她最近灵感挺枯燥的,这几天的画只有薄薄几页。
“嗬,这是什么?”弗朗西斯从手中的纸张中抽出一张素描来,金米顿时有些懵了。
“呃……这个是……”她想要解释的话卡住了,不知道该如何述说。难道要她解释这是原上草的素描,那样岂不是太尴尬了?
老画家仔细端详了一番,庄严的脸上露出一丝温和的笑容:“素描画的还需要继续努力了,这本就是呆板的色彩,除非有超高画技的人,不然画出来就没有那种效果了。”
金米感激的看他一眼,将他递上来的纸又揣回包里,有些狼狈的笑着:“我还需要向老师努力学习嘛,怎么能放任这么个好机会呢?”
老画师不由笑出了声。两人都知道她是开玩笑的,也都很配合。
金米松口气,多亏老师转移话题,虽然她还不知道老画家有没有看到那个标志,但是只要弗朗西斯先生没看到就行。
“这些画就先放在戈尔这里吧,比赛那边有什么消息我第一时间告诉你们。”弗朗西斯面色柔和,好像一个慈祥的男人。
金米点点头,微微笑了笑,很有礼貌的向两人道别。
在她心情开朗的走到门口的时候,一辆车停下,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车里下来两个男人,一看就是彪壮大汉。林荫在他俩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真是狭路相逢。
她的神情坦荡,在看到十几个男人下车之后依旧没什么变化。
“哟,怎么又是你,是不是最近不搭理你就自己按耐不住了?”旁边几个男人饶有兴趣的抬起头,有的竟笑出了声。
金米很愤怒。她不想多事,嘲讽的笑了笑:“我可没那个闲心丢人现眼,你要作-死没人拦你,哎呦,带这么多男人,真当这是相亲会了啊?”
“你!!!”林荫恶狠狠的反驳:“别高兴太早了,等下你就哭不出来了!”
她说着,去看金米的脸色,不由腾生怒火:“算了,直接告诉你吧,浅倩已经把这座房子买了,现在我们是来轰人的,再不起开把你弄伤什么的可别喊啊!”
“买?没有老师的允许买的了吗?怎么,还想暴力施压啊……”金米心里有些没底了,她没想到顾浅倩的势力大到这种地步,真假难辨。
“就那个年过半百的老头子,还老师!他的儿子早已经把这里卖给了我们,让他多待几天也是给足了面子!”
儿子……
金米突然间想起来他的那个不务正业的儿子,心头像是有一根刺,狠狠地碾压着她。
老师既然会在这里开画坊,那么一定是没有多大的势力了,他已然不是那个风光无限的画界元老了。那么自己,就一定要保护好老师,就像他曾经来保护自己一样。
林荫得意地扬起小巧的下巴,他有朝一日终于能其他自己想要气的人,满是骄傲的神色,好像所有人都拜倒在她的脚下。
“不许进去!”金米伸出双臂,那坚定的眼神让几个男人都动摇了。
“愣着干什么?难道你们还怕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林荫一句话下达,要本来还是站立不动的几个男人有了底气,有些无奈地想去轰人。
“放开我!”她努力控制自己的行为,使自己不那么狼狈,然后冲着优雅朝自己走过来的林荫大叫道:“我劝你尽早收手,否则你今天有多得意,等下就会有多惨!”
巍峨的高墙在阳光的照耀下泛起一种庄严神圣的光泽,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进到里面开始撒野……
林荫冷眼看着这一切,示意男人把她带到里面让她好好“观赏”,看到她脸上铺天盖地的恨意时更加得意:“我就是喜欢你这样看我,是不是很失落,你的父母没了,如今从前美好的回忆也要没了哦……”
她猖狂大笑,对被戳到痛处的金米丝毫不以为然。
“你混蛋!”金米最不能忍受的就是别人笑她的父母,可男人的力道大的惊人,她就像一只蚂蚁,面对一头大象,嘴唇咬的疼痛,说不出话来。
她好恨啊,为什么要让她们势力悬殊?只能看着不能拯救,这种滋味就像落入地狱的苦刑之中,痛苦、煎熬……
这时,林荫美丽的散发着光彩的小脸儿上的面容突然不见了。金米的耳边传来脚步声,这是一种很稳重的脚步,是她无比熟悉的。她抬起了头,看向那个在太阳光辉下的影子。
“放开她。”
几个大汉咽了口唾沫,被他的眼神盯的发毛,直觉告诉他们,眼前这个头发斑白的男人不好惹。正头皮发麻时,手中的女孩儿已经挣脱开:“老师,我……我没能阻止他们,对不起!”
“没关系。”男人面容变得慈祥起来,褪去刚才的冰冷,看向她毛茸茸的头顶,“令我没想到的是,我曾经教过的学生有朝一日竟然会来对付我,真是让人寒心。”
他的声音不大,不远处的林荫却刚好能听得见。
林荫的眼神变得有些动摇,甚至带着逃避,她迟疑了一会儿,但想到上次的狼狈逃走,被当众看笑话,就不再感到虚心了。她是顾浅倩身边最看重的朋友,跟着顾浅倩嚣张张扬惯了,向来是她们一呼百应,哪吃过这么多次亏?所以,她要把这之前所有的不满全部发泄出来。可哪曾想老师也在这里,不是说他这几天都不在这里的吗……否则她也不会有这么大胆子,敢来这里惹事。
“我想听听你的解释。”老画家转过身,就在那0.1秒之内迅速换了神色。
“我……您也看到了,我这么做是有原因的,浅倩很喜欢这里,她也想有一个自己的画坊,上次之后就一直对这里念念不忘。最近她才买下了这里,您应该有所耳闻。”林荫再怎么嚣张,对这个老头儿却嚣张不起来了,他的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她瞬间泄气。
“哦?那你怎么不跟我说呢,还是你认为这里没我的事情了。刚才我可是看的一清二楚,你的行为、语言,都没有尊重我这个人,还有对金米的种种行为。……买下?我可从来没有卖啊。”老画家面色从容,语言却是毋庸置疑的坚定。
“您可能还不知道吧,您的儿子已经把这里卖了,不过没关系,迟一点知道也不碍事。”林荫微笑在看着两人。
老画家挑了挑眉毛,冷笑:“你还听不懂吗?”
这是摆明了骂她蠢吗?
老画家:“我劝你赶快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那点师生情分一旦耗尽,到时候后悔莫及。”
林荫气的跺脚,有点打退堂鼓,脸色异常难看,想到顾浅倩嘱咐的,随即捏了捏包里的东西,“是吗,老师您何出此言?我有房产证,有十足的证据来这里,就像您说的,等我们师生情分耗尽……不过在此之前,还得请您让开,我的这些手下可不是都长眼的。”
林荫笑着,轻轻一挥手,手下的那几个人鱼贯而入,正当她重新拾回自信的时候,却僵住了身体。恐惧遍布她的全身。
……
等她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钟了。金米惬意的伸了个懒腰,陆安突然开门进来了。
陆梓琪:“怎么样了?”
安喏涵:“对啊,我们专门去买了吃的东西庆祝呢,千万不要出意外啊……”
金米一笑,“放心吧,不过我遇到了一个很难对付的人。”
“谁呀?不会是林荫吧……”
她把今天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陆梓琪已经迫不及待的追问结果,她神秘的笑了笑,“当然是按照老师的方法来了……”
安喏涵:“哦,我已经知道了。”
林荫的下场就是被送进警局小坐,因为她的这个房产证是不合格的。金米至今还想起老师那略带得意的神情,就像一副有了生命、不朽的画中人物那样,令人感到无比快乐。
虽然就要开学了,但是三人依旧沉浸在假期的快乐之中,好像快乐永远都不会有时间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