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ice如今面临一个更大的难题,竟是由一个看似普通的小商业引起的。原因是这个小商业不耐封杀,现在闹得人尽皆知。
他显然有人撑腰,对于外界人都是这样看的,而且撑腰的那个人来头不小,否则不会冒这么大风险与这样一个权威商业做斗争,俨然是以卵击石。若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真的是愤愤不平,可那又如何,愤慨的人多了去了。他们唯一的不同点就是,一个做出了,一个没做出。
论一个聪明点的人都不会冒这么大风险去搞出这些可有可无的舆论,而且并不少见,这最关键的,还得看大众的观点。他们若认为这是无中生有,那么就起不到什么影响,若不这么认为,那么Alice又将面临一个新的难题了。
可大众没让他们如愿,并且与往常不一样,更加汹涌的如大浪扑了过来。
此舆论一出,立刻成了热门话题,一传十十传百,速度快的令人乍舌。这绝对是从古至今最激烈的一处反动。
这很明显是有人下了套。
周生虽然名字文静了点,可人一点也不文静,一生气就容易爆粗口,“奶奶的!我跟老板身边这么多年头一次见有人把这事搬出来,真是见了鬼了!那人是吃了熊心豹子吗?这下好了,又引起一场骚乱。”
熙露面色依旧平平淡淡,仿佛这事早已习以为常,“这算什么?比这更难搞的事情又不是没经历过。”
周生知道她指的是咖啡厅那事,也正是因为那件事让他对金米刮目相看的。他希望这事能风平浪静的度过,不然背黑锅的永远是原上草,到时候曝光身份可不是一件妙事。
此时总部。
刚刚开完会的原上草已经精疲力尽。这件事情本可以压下去,但很多人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真相,加之媒体描写的实在太夸张,为了炒作什么难听说什么;倘若他这时候一声令下,岂不是更证实了媒体所说?可要是不说,相信这事越传越激烈,也不是一件益事。
弗朗西斯先生没打算插手此事,明显是想要他自己去解决。
经过两天时间,Alice整体下滑。
眼看就要过年了,可这里的员工依旧死命的干,企图挽回点什么,假期迟迟没有定,他们也都识相的没有添乱去催促。
这事不是没有办法解决。
但解铃还需系铃人,这是一个可行并且唯一的办法,唯一可以挽回这包含几千人的大集团。
但原上草知道,他不能去,他一旦去见那个男人,就真的出不来了,只会越陷越深,最后跌入深不见底的泥潭之中。
他在思考,将所有人的利益包含其中去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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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寓里,太阳的光辉沐浴着整座楼房,染上了一种温暖的橘黄色,环境都变得暖融融的。
安喏涵火急火燎的捞起睡梦中的金米,一副“大事不好”的模样。
金米正在做一个美梦,此时被人一把捞起来整个人都不好了。
“怎么回事啊?”金米伸了个懒腰。窗外的景色一下子闯进她惺忪的眼眸,努力眨了几下眼才渐渐有了焦距。
“一言难尽,你快点看看新闻头条就是了!”安喏涵说。
金米很少见到她如此焦急,很快明白过来发生了一件事,而且这事还不简单。她点开手机,内容一下子涌入眼帘。
“国内知名集团Alice被人揭穿,有人声明,这家集团曾多次封杀掉不知名的小集团,令人心寒。好在有人尽早揭发此事,才令广大民众心里有一个警告……”
金米越看越生气,没想到竟然会闹到如此地步,她想了想,掏出手机给化石打了个电话。
化石告诉她,原上草被这事折磨的几天都没睡觉了,情况很糟糕,而他最近也没见过原上草,可能是原上草太忙了。
金米来回渡步,意识到这很可能是针对原上草而来的,脑海中又想到某天在咖啡厅的画面……
迟早有一天,你会来找我。
她顿时睁大眼睛,这句话当时是她根据男人的口型猜出来的,没想到真的有一天会实现。
金米轻皱的眉头宣誓着她的不安,最终披上衣服准备去找他。
正在此时,Alice咖啡厅里的气氛剑拔弩张。
冬季的天气使这里更为寂静,仿佛随时会有着冰冻三尺的危险,屋子里开足了暖气,一股诡异的气氛在无声的蔓延开来。
靠在第三排的玻璃旁边,前后坐了两个男人,如果不仔细看,真的会认为这是一对父子,但近处的表情让人打破这种念头。
靠在右边的男人约莫四十岁左右,修剪整齐的小胡子,一顶黑色商业帽子压住了男人的头发和一半的眼睛,里面的情绪变得格外模糊。
左边的男人看起来年轻很多,和右边男人有着相似的面容,挺拔的鼻子,白皙的皮肤,那双眼睛深邃如深渊,望不到底。唯一不同的就是他们的皮肤颜色与气场,右边男人的肤色偏小麦色,很明显是经常奔波导致的,而左边的男子则是白皙。
两个男人皆是沉默着。
右边男人摘下帽子,将脸扭向了窗外,他的声音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感情。
“这件事情我会替你解决的,毕竟是我用这样的手段逼你来。但是我让你来是要跟你说一些事情。”
“行,有话快说。”
原上草心想,这是个始终要面临的一个灾难,与其永远的埋藏心中,还不如说出来的快。可每当他想起他母亲这些年带着他的艰辛和每个夜晚独自吞安眠药的场景,就更加恨眼前的男人――或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挽回点什么。或许是一段美好的时光,或许是这么多年的哀怨,总之,这许许多多的一切,原上草都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
一个男子从男孩到少年,当他习惯了某一样事情后发觉突然少了点什么,生活开始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于是在他懵懂的记忆了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仇恨。
没人知道这种体会,就像你站在高峰中即将迎来成功的喜悦时,却被人一下子推入深渊,绝望的感情在蔓延,你只能去恨一个不愿意恨的人,悲哀,绝望。
有很多人都是这样的,拥有不幸的生活,比如他若干年前遇到的那个女孩,了解到她身世后的那种侥幸,少年的思想很简单,也有人跟他一样,一样的面临过恐惧。女孩如同阳光一样照亮了角落里的他,澎湃,激昂。如果不是那场变故,或许他们还会在一起,默默照亮彼此。
男人沉默许久,像是在整理语言,当他整理好后,不动声色的开口:“我抛下你和秋华,是因为我的自卑。秋华是一个很好的姑娘,她教我学会了很多东西。但是我是民工出身,我觉得自己配不上她,于是我开始努力的想要改变什么,丢下那么小的你出去拼搏。”
男人顿了顿,又说:“一次偶然的机会,我一下子成名,我很高兴,终于可以去接你们来,过上好日子。可是我的母亲,也就是你的外婆,她百般阻挠,甚至以死相逼,我无奈之下才打算换个方法……”
原上草有些惊讶,惊讶他用这样的口吻跟自己说话,但也有些后悔,一种感情从脚底下贯穿全身,凉的刺骨,犹如闯入千年的严寒之地。
“那你就要娶另一个女人吗?你知道不知道我妈为此差点死掉,就当着我的面……”他的声音很淡,带着咸涩的味道,仿佛昔日的场景再次血肉模糊的摊开在眼前。
“我都知道!”男人歇斯底里的说着,捶着坚硬的桌子,苦楚的说:“那疯女人要害你们!我只得跟你们暂时别离,但没想到……”
眼泪从他眼里涌了出来,窗外的光彩都成了一片模糊不清的水印。这是一个父亲对于儿子的羞愧与无奈。
“上草,我失忆了,一场车祸导致的。之前的事情全都不记得了,正如了那女人的愿。直到现在,当我渐渐恢复记忆后急忙来到中国。哦,还有,前不久,我还和那个女人离了婚,我知道你还不能原谅我这个父亲,但我会把以前亏欠你们的全部补回来……”
他讨厌那个女人讨厌的连名字都不愿说,生怕玷污了这次谈话。
“爸。”原上草打断了他的话,这是他头一次叫他爸,有些紧张,但更多的,是释然。
男人抬起头,狼狈的用衣服擦着眼泪,破涕为笑。露出闪着泪光的笑脸。
这些年的煎熬终于要过去了。
这个喜讯,让原上草很快意识到,自己似乎背叛了什么,那个曾经侥幸的思想,不见了,再也无法触碰到。
那个叫东风的侥幸,对陆离离的背叛感。离离原上草,他心底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