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片上的百合花在微微的火焰中消失了,雪儿立在卧室落地窗旁,任凭窗外的风儿,轻轻地将小罐里的灰尘吹散在空气中。
殷正轻轻地走进房间,看见此刻的雪儿,身上还穿着参加毕业典礼的礼服,这是殷正送给她的毕业礼物,一袭全白薄纱长裙,干净简单的剪裁,没有一丝累赘的装饰,将雪儿修长纤细的身形,完美地勾勒出来。
雪儿平静地靠在微开的落地窗棱旁边,温柔的眼神,望着远处的高尔夫球场,若有所思。窗外,带着淡淡花香的微风,吹起了她的垂落在肩头的长发,这情景,宛如一幅仕女图。他没有打扰她,轻轻地走到雪儿的身后,用手臂轻轻地将雪儿揽在自己怀里。
他感觉怀里的雪儿被惊动了一下,赶忙说:”是我,没吓着你吧?”雪儿摇了摇头,并没有出声,安静地靠在殷正的怀里。
”想什么呢?”殷正亲吻着雪儿的秀发,问道。
“没想什么,难得觉得无所事事,发一会呆,这也能被你捉到。”雪儿,叹了口气,笑着答道。
“没参加你的毕业典礼,生气了?”殷正将雪儿的身子转过来,两只手扶着她的肩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
“老板,我的所有庆典,难道哪一次您参加过吗?”雪儿调皮地睁大双眼,故作挑衅地说,手不自觉地移到了殷正的腰的两侧。
殷正抬起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雪儿的脸颊,完全没打算接茬儿。
“放心,我懂.”雪儿接着说。
殷正知道雪儿是不会计较这些表面文章的,这几年下来,他们都彼此了解对方,特别是雪儿,她一向这么懂事。每次看着眼前的雪儿,殷正都难免会拿自己的一对儿女和她比较一下,相仿的年纪,一边是肩挑生活生计责任,懂事得让人心疼,一边是含着金钥匙出生,只知道时时挑剔,抱怨别人。想着,他摇了摇头。
”怎么啦?有事儿?“雪儿看见他摇着头,眉头也皱了起来,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就是你太懂事了,难得我想了一堆的借口,这会儿都没机会发挥了。“殷正微笑着,只有在雪儿目前,他才能这么放松自己。
”雪儿,下面的这周,我就只属于你。我有一周的假期,我带你上天入海。“他将雪儿拉近自己,拥抱着她,轻吻着她的额头,眉梢,脸颊。。。。。。
(三天后的可爱岛Kauai, Hawaii清晨)
“喔喔喔,”居然是野生公鸡打鸣的声音,也许只有夏威夷可爱岛,才会有这种生态吧。这里是可爱岛上的一栋面朝东,靠海的别墅。别墅紧紧连着沙滩,环顾周围,并没有别的房子,最近的一栋也只在海岸线的尽头,隐隐约约的有个影子。
雪儿微微睁开双眼,此时还是清晨,太阳也才刚刚抬头露出海面。卧室洁白的大床上,只有她一个人,因为时差的关系,她还没睡醒。隐约记得天才朦朦亮的时候,殷正轻吻着她的脸颊,在她耳边轻轻地告诉她,他出海去海钓了,中午以前回来。当时的雪儿,还昏昏沉沉地睡着,就是嗯了一声,表示听到了,然后,转了一个身,就又睡着了。现在想起来,不知道是做梦还是真的。
雪儿坐起身,环顾了一下卧室,昨晚原本散落一地的衣物和鞋子,这会儿已经被捡起,整齐地堆在墙边的沙发上了,想着昨晚的激情,她不由得脸莫名地红了起来。
她按下了床头的按钮,吩咐人送早餐到露台上。
等她梳洗完,换上晨装,管家通知她,早餐已经准备好,摆在露台上了。
“太太,早餐是按先生吩咐的菜单,给您预备的。您要是想要些别的,可以告诉我。”管家一边给雪儿铺好餐巾,一边说道。
“好的,谢谢,我怎么称呼你?昨天急急忙忙的,我忘记了。”昨天的飞机是入夜以后才到可爱岛的。舟车劳顿,她忽啦啦地见了几个人,完全忘记谁是谁。
“太太,您叫我张妈好了,我是这个房子的管家,我先生是老张,是殷先生的司机。”张妈赶紧回答道。
“你好张妈,不好意思昨天到得晚,都没来得及好好打个招呼。”雪儿微笑着打着招呼,看样子张妈是和齐婶差不多的好人。然后她问道。“请问,殷先生早上什么时候出海的?”
“太太,先生4:30左右出发的吧,老张陪着一起去的。”张妈赶忙回答。
“哦,你知道他一般什么时候回来吗?”雪儿想确认一下殷正回来的时间,她有些莫名的担心。
“太太,中午前后吧,他们一般都是这个时间回来的。”看着雪儿不放心的样子张妈赶紧补充道:“您放心,每次先生来都会去出海钓鱼的。”
“喔,谢谢你,你忙吧,不用管我。”雪儿一时半会儿也没什么想问的。
“太太,请用餐,如果有什么需要的,您可以用桌边的对讲机叫我好了。”张妈指着桌上放的对讲机说。
雪儿点点头。
雪儿抱起一杯咖啡,靠在露台的摇摇椅上,略带咸味的海风,暖暖轻轻地抚在脸上,她这会儿,才真正的感到轻松。
这几天,她是在太累了。
殷正所谓的“上天入海“可正不是一般的上天入海啊,过去两天的每一分钟都是激动人心和出乎意料的。
她面带微笑地回忆着那个两天前的午后,殷正在她耳边,轻轻吻她,然后似乎极其不经意地问着:
”雪儿,嫁给我吧!“
”啊啊啊,太意外了吧。“雪儿呆住了,她从未想过殷正会向她求婚。从为了报复殷氏企业所以接近殷正的那一刻起,她只想利用殷正查清楚父亲被害的真相,这些年,她从殷正这里学了很多,虽然殷正是个很难读懂的人,但是,她知道殷正绝对不是她父亲致死的始作俑者,这绝对不是他打压敌人的方式。她本可以学成之后,要求离开,她知道殷正要的是她的心,而不是她的人,他会给她自由的。
她不得不承认,当自己愈来愈了解殷正这个人的时候,她在不知不觉之间,爱上了这个曾经的”仇人。她明白自己就是离不开殷正的,对她而言殷正亦师亦友亦父亦兄,她也说不清楚自己和他的关系。她只能自嘲地提醒自己,她只不过是殷正众多女人中的一个。她没奢望过能够嫁给殷正。
”怎么啦?不愿意?“殷正看见雪儿没有回答,追问道。
”连花都没有,这是算求婚吗。“雪儿安抚了一下因为狂喜而快要跳出来的心。
”傻瓜。“殷正拍了拍雪儿的脑袋,顺手从那一大瓶百合花中间抽出来一朵,递给雪儿。
”这样行了吧。“
雪儿努努嘴,轻叹一下,”马马虎虎过关吧。“,然后对殷正点点头说:“我嫁!“
又一通的激情,拥抱,亲吻之后,殷正对此时还昏昏沉沉的雪儿说,”走,结婚去!“
”啊!!!“,这都是怎样的节奏啊。
没等雪儿反应过来,殷正已经让齐婶帮他们两个简单收拾了一些衣物。就这样,他们匆匆离开了亚特兰大,在机场的路上,以及在飞机上,雪儿完全都不知道,他们要去哪里结婚,什么时候结婚,怎么结婚。
飞机上同行的还有殷正的律师,是一位姓辛的律师,还有两个她完全不认识的男人,殷正似乎给她介绍了名字,可是,现在雪儿完全记不清了。因为,结婚这件事,已经让她对下面发生的一切失去了判断能力。
她只知道在飞机上,殷正的要求她签了很多的文件。她本来想好好读读再签的,可是那位辛律师,并不看好她能读懂的样子,所以就用简单两句给她解释了她要签的文件。无外乎,什么房子了,产业啊,什么这个那个的,很复杂,复杂到以她的聪明才智,也是听完就记不住了。
雪儿想,嫁给有钱人,原本就是很麻烦,无外乎,一大堆婚前协议,防止离婚分家产什么的,反正她也没想过要求图谋殷正的家产,殷先生怎么聪明老奸巨猾,她还没学到勤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境界。再说既然殷正希望她签,那她也没什么选择,殷正还不至于把她打打包卖了吧,于是就没想太多,乖乖地按律师说的签了。
等飞机着陆以后,走出机场,她才知道,他们的目的地是拉斯维加斯,当地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了。因为这里位于美国西海岸的关系,这个城市与亚特兰大有三个小时的时差,再加上正值六月份,日落很晚,整个城市还亮着。
他们的婚礼是在大峡谷附近的一间叫做”峡谷岭“的基督教教堂里举行的,教堂很大,虽然参加的人很少了,但是整个过程,神圣庄严。雪儿流泪跟着神父,一字一句地读着结婚誓言,也听着殷正宣读的誓言。即便是现在回想起来,她都还是那么的感动。
一时间,雪儿觉得自己幸福得无法形容。
”嗖。。。。。。。“一群海鸟突然从它们栖息的不远处的礁石上飞起来,声音划过安静的海面。刺耳的鸣叫声,打断了雪儿的回忆。远方原本晴朗的天空,也阴沉下来,太阳不知何时,被大块大块的云挡住了,海风也不那么温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