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的山风呼啸着,似狼嚎,似犬吠,一阵阵、一声声冲击着他的心房,从未有过这种感觉,如此纯粹,这是怎么了,自己以前不是没有来过这里,为何感受不到呢!这个在不断困惑着的正是纳兰的魂魄,赶在黑白无常二位仙史到来之前自己出窍。看到了荒山遍地的尸首,那些是他曾朝夕相处的兄弟,如今,躺在这冰冷的地面无人问津,还有他们的妻子、孩子,年迈的老母等着他们回家,他们却倒在这片土地上长睡不起,是他纳兰对不住他们啊,十万将士的性命,一夕之间全部阵亡,是他领导的失误,他本该受尽千刀万剐才是。
纳兰缥缈的身影跪在地上,朝着太阳升起的地方,不住的忏悔着。满脸懊恼。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突然,自己都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却不得不接受。究竟自己哪里出错了,才会全军覆没,是自己的军队太弱,没道理啊,这其中的原因还需要调查清楚才好。
正思索着,没注意到来人,“赤狐仙君,我们又见面了。”黑无常生的一张猥琐的脸,以致于他的声音也是猥琐的。
纳兰依旧是刚才的动作,没有其他动静。也没有听见黑无常的搭讪的话。
黑无常眉头微皱,这是怎么了,自己以前什么地方招惹他了么?想了一番,没有啊。又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赤狐仙君,这段时日未见,不知凤鸾帝姬是否安好?”
凤鸾,凤鸾,对,凤鸾。终于有反应了。纳兰这才记起,自己不仅仅是纳兰若,不只是一个将军,还是赤狐,是凤鸾帝姬的玩伴,是她的挚友。想到此,才猛然发现,自己这世已走到尽头,那,凤鸾呢?
赤狐转身,“拜见赤狐仙君。”黑白无常齐齐鞠躬。
赤狐也不做作,“我随你们去地府就是,前方带路吧。”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弄明白才好。
“啊,哦,好好。”黑白无常头一次遇见如此主动的人,还有些不知所措。
黑白无常走在前方,赤狐一路紧随,搞得他俩压力很大,不得快一点,再快一点,生怕一个不小心被赤狐追上,再撞在一起,那就尴尬了些,尽管赤狐现在是不会使用法力的。
地府
阎君办公室
“哎呦,这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有段时日不见了,魔君越发帅气了。”阎君讨好着,很是小心翼翼,万一魔君一个不高兴再把他的殿打的碎乎的该怎么办。
舜在屋内四处转悠,“这段时间不见,怎么,屋子里陈列的装饰都改了,不错,品味提高了。”摆弄着其中一个琉璃盏,“哦,我没事,只是来等一个人,你忙你的吧,我自己逛逛就行。”
魔君是谁,那可是逆天的存在,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就没有他不能知道的事。就拿地府来说,凡间哪位人今日会死,什么时候,他比自己这个阎君还知道的早。他说来等人,那就没错。
“那,您慢慢看,我就先去忙。要是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就好。”阎君点头哈腰的交代好注意事项,就忙自己手头的事情,留下舜一人。
还是这间屋子,几百年不曾来过了,还记得他和凤鸾的第一次相遇便是在这间屋子里,一晃,百年时间过去了,自己都不曾见她,不知怎么的,今日对她的思念尤为疯狂,向是一些快速生长的藤蔓,即将刺破肌肤。故地重游,感触颇多啊。
偏偏,这时候,那阎君做的一件事。大殿外,阎君也许是因为害怕还是其他缘故,就哼起了歌谣,这本没错,谁知,那歌词如此应景。
朝饮白露夕眠苍霞
我隔川唱一宿天涯
长了守候消了年华
一杯月光盈牵挂
故里天青月笼人家
我听春风吹醒桃花
拂了枯荣于剑下
一绘百世入芳华
为谁烹过茶
我又入过谁的画
琴声它幽幽数载未停歇
倾诉与你的诀别
山河为你踏遍回忆被酿成遥远
任凭风雨穿梭岁月流连人间
红尘千百丈莫问轮回路远
提笔书旧事清狂一卷
有时候,不能不去相信所谓命运……但在此之前,我想要走过很多地方,看不同的城镇村庄,或许还能帮一帮那些遇上困难的人。我希望,有一个人可以和我一起走、一起看。愿意当那个人,和我一起吗?
半生荏苒指尖流沙
且看世间多少繁华
乱了琴心声色哑
一缕剑魄散天涯
忘川边蒹葭
随风散落着入画
三途边一曲遗韵榣山下
盛开了彼岸的花
今生凡尘几度错踏光阴一刹那
只待思念浊成酒酿尽数饮下
今世只愿与你再看空谷繁花
最初与最终便是天涯
守着这几百次轮回只为了寻他
那个凝眸处的少年眉间点砂
而我在记忆之中将她勾画
一笔又一划都带牵挂
今生凡尘几度错踏光阴刹那
只待思念浊成酒酿尽数饮下
今世在记忆之中描摹她
最初与最终便是天涯
........
“阎君,阎君。”使用了法力的声音在整个大殿内回荡,“哎呦。”在板凳上做的好好的忽然就摔了下来,就是刚刚那个呼叫自己名字的声音,那就是他这辈子都无法逃脱的噩梦啊。阎君脚底抹油,呼哧呼哧的跑到舜的身边。
“小的在此,魔君有何吩咐?”说话时舌头打转,脑门的汗水蹭蹭的往外冒,腿都止不住发抖,还在努力坚持,生怕舜在多说一个字就给分崩离析了。
“刚刚,你在干什么?”
“小的,没干什么啊?”
“你嘴里一直再念叨的是什么?”
“嘴里念叨的,”阎君伸手摸摸脖颈,“哦,是刚刚我唱的歌谣吧,那还是人界来投胎的人哼的,我听着好听,就学了来,还学了其他的几首呢,闲来无事的时候解解闷。”
“歌谣。”舜若有所思,“本君听着也很好听,你就唱给本君听吧。还有一件事,还记得这殿内原先摆放的姿势么?”舜问。
“哦,记得记得。”
“按照之前的模样改过来吧,以后,都不得再改。”霸道的语气,强烈的占有欲展示的淋漓尽致。
阎君也呆住了,这就是刚才舜歇斯底里呼喊自己名字的原因,不可思议吧,竟不是因为自己哪里做的不好。这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吧。阎君断然就是找虐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