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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走进记忆里

舜从帝君那得到的是一个玉镯,另一个在凤鸾的手上戴着,这两个原本是一对,相通的。

舜根据玉镯的记忆,在人间找了几日时间。在山脚下的那个小镇,舜看到了凤鸾和他的师父。

本想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不论他怎么走,也走不到他们跟前。因为他进入了一个梦境,是凤鸾的梦境。

确切的说是凤鸾的前两世经历,当他还在地府寻找凤鸾转世的时候。他从一开始就有所察觉,最终还是义无反顾的进来了,他知道他的师父不会害他,要不然也不会让他做魔君几万年时间。想让他看到这些记忆的也不是别人,是他的师父。

舜在凤鸾的第一世记忆里穿梭,在凤鸾居住的房子外边,一颗大树上躺着,他看到凤鸾出生、走路、说话。。。。。直到死去,舜好想走上前抱一抱她,告诉他自己很想她。他也确实这样做了,不过是无用之功罢了。

第一世凤鸾所经历的

一个平凡的日子,凤鸾出生了,父亲取名为绿娆。母亲温柔贤惠,父亲是一个工匠,常常做一些小玩意哄凤鸾开心,一家人本是其乐融融,好景不长,在凤鸾四岁时母亲受到邻村一个男人的蛊惑,狠心丢下她和父亲跟那个男人跑了。

母亲走后,父亲就变了,也不工作了,每天都出去喝酒,喝的烂醉如泥才回家,脑子里不再想着如何过更好的生活,不在照顾年幼的绿娆。他选择逃避,跑去赌坊里面赌钱。

最初,绿娆觉得父亲是因为母亲的离开受了刺激,才变成这样的。绿娆努力的学习做事情,小小年纪就学会了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甚至下地耕种。邻居看了都心疼。

最开始他赌钱还会赢一些回来,就把赢得钱换成酒喝;然后,就开始输钱,把所以积蓄花光了,开始借钱,借了钱没有能力偿还,就去卖地、卖房来还债。

父亲借的钱到还款时间还不上,最后,人家找到了家里面,从地里摘菜的凤鸾回到家里,就看到几个五大三粗的彪形大汉围着一个人,那个人跪在地上,,看不清面容。

因为父亲无力偿还,人家把家里稍微值钱的东西都拿走了,还把主意打到了他女儿的头上。

那人说,“只有你同意把那女儿卖给我,之前的帐一笔勾销,我还会再给你十两银子,你觉得怎样?这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好事啊,我给你两天时间思考。”

那人走后,绿娆他爹这才好好看看绿娆,这个自从老婆跟人家跑了以后再没管过的女儿,那么懂事。

后悔么,不后悔那是骗自己的,可又能怎么办呢?

绿娆走到父亲面前,将父亲扶起,搬来板凳让父亲来做。男人抬手抚摸着绿娆的脸颊,粗糙的掌心在绿娆脸上来回摩擦,很不舒服。“娆儿,是爹对不住你。下辈子啊,投胎时看准了,得找个好一点的人家。不要想我一样,这么窝囊,这么没用。”

绿娆只是静静的听着,心思通透的她已猜得出父亲接下来做什么了。

“爹,你坐会吧,娆儿去做饭,你好几天没在家吃饭了。”

“好,咱家还有一只鸡,爹一会把它杀了,给你解解馋,委屈你了,跟着我过苦日子,今个儿,我们也好好吃一顿。”

绿娆点点头,转身走进了厨房。

第二天很快就到了,绿娆破天荒的穿了一件新衣服,是绿娆母亲在的时候为绿娆缝制的,款式老套。绿娆在院子里坐着,在等待什么人。

是啊,在等人,等买她的人,她的父亲在屋里坐着,可能是不忍心看自己女儿被带走的场景吧,或许是不太敢面对吧。

绿娆被人带走后,就卖去了胭脂楼,是这个县里有名的青楼;她的父亲,因没有钱去赌偷东西时被活活打死,后来绿娆得知这个消息时也只是凄凉一笑。

十八正值豆蔻年华,绿娆却将自己打磨成了久经沙场之人,学会了阿谀奉承,谄媚,学会了作为青楼女子应该会的一切,再加上模样不俗,在青楼的日子也算过意的去。

这几日是难得的清净的时间,只因自己被当地的贾老爷买去做第八房妾室,老鸨让她好好休息几天,等着贾老爷来娶回家就行了。是啊,贾老爷的年纪当她的爷爷都够了,现却成为了她的丈夫,可笑么?可笑。

舜只觉得自己一腔怒火却无处发泄,让他亲眼看着凤鸾成为青楼女子也就罢了,现在还要嫁给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她可是堂堂帝姬啊。他有多懊恼,自己为何没有早点找到她,让她吃了那么多苦。舜自己在心里暗暗发誓,等自己走到她身边,一定护她周全。

终究是等级森严的时代,普通人对青楼女子偏见很大,瞧不起这些人。绿娆出嫁当天,婚礼办得也算不错,看热闹的人很多。绿娆在花轿里坐着都可以听得见下头妇女之间的议论,什么狐狸精什么的话全被绿娆听见了,她也只是漠然的听着,仿佛她们议论的人不是自己。

舜从一开始就在花轿里面坐着,他触摸着眼前人的眉眼,轻抚着眼前人的发丝,低眉轻嗅。虽然无数个夜舜都与绿娆同榻而眠,却怎样都看不够。他想让时间停留在此刻,希望绿娆不会走下花轿,走进贾府的门。不过是一个意境,岂能左右得了结局。

绿娆嫁入贾府第二天,贾老爷暴病身亡,死在了绿娆的床上,全府上下都认为是绿娆杀了贾老爷,绿娆也不解释,官府的人贪赃受贿,急匆匆的审过案情,断定是绿娆故意杀人,判处死刑,秋后问斩。

离绿娆这一世生命结束还有俩月的时间。

舜寸步不离的跟着绿娆,在监狱里陪着她。没有了浓妆艳抹和脂粉气息,换上死囚的衣服倒更耐看了。本以为绿娆最后两个月会活的很痛苦,结果往往出乎意料。

绿娆过得很惬意,是的,很惬意。对她来说,这般安静的时间很宝贵。她整日里把自己当做物品,被男人挑来选去,穿梭在不同男人之间,她其实不喜欢这样的日子。相比之下,她更喜欢稍微安静的日子,哪怕粗茶淡饭也好。这么简单的愿望也不能实现。

舜看着在监狱里的绿娆,安静的模样,和平日里判若两人,这是自己喜欢的样子。舜会牵着绿娆的手,抱她,亲吻她尽管绿娆看不见也感觉不到。

离处以死刑还有三天的时间,绿娆越发的文静,时常一个人对着墙壁发呆好久,是在回忆小的时候吧,毕竟要离开了。

执行死刑前一天的晚上,万物沉寂,值班的狱兵也都睡着了,绿娆轻手轻脚的起来,将自己身上的衣服理了理,又拢了拢头发,看起来整齐一点,然后从怀里拿出一小包东西,进监狱前就准备好的。没有一丝犹豫的吃了下去。

舜看着倒在地上的绿娆,嘴角还露着满足的笑。他抱了抱绿娆,转身离开了。

对他而言,活着的意义就是凤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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