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最近酒瘾很大,恰巧轮休两天。
所以,下班回家从冰箱拿出一提罐装啤酒和一些小吃,坐在沙发上边喝边吃。
不知不觉已经凌晨一点了。
喝完最后一罐酒点燃一支烟。向窗外的酒吧街望去,依旧是灯红酒绿。
不少喝得烂醉的青年男女站在霓虹璀璨的酒吧门口,或是灯光昏暗的路灯下——
有紧紧相拥在一起亲吻的情侣,还有并排坐在马路牙子上亲密交谈的小伙,更有跑到马路中央高喊着某某某我想你的姑娘...
似曾相识的情景,在我身上也发生过。
如果,时光可以重来,
比起肆意挥霍,我会选择珍惜。让它变得更有意义。
当然,这只是做了很多蠢事怀有忏悔之心马后炮般这么一说。
没有人做一件事之前会预料好与坏吧,
最终还是要接受亲手酿下的结果,
继续活在真实的当下。
2
我决定睡个自然醒的大懒觉,便一头扎入被窝之中。
没过一会,被我压在身下的手机就开始嗡嗡的震动。
不想接,可它一直不停。只好十分不耐烦的拿起电话。
来电人姓名是梁闻,
我想应该是那晚狐小仙帮我存上的吧。
很巧,十年前拥有第一部手机存的第一个联系人也是他。
[这么晚,什么事?]
[长额,长安。你在家吗?我,呕——]
一听他这语气。得了,肯定是喝酒了。
若是在以前,我肯定会立马爬起来穿好衣服去找他。
忽想起该保持距离,就舍弃了念头。
[在,想来的话路上注意点。哦对了,别开车啊...]
[好,呕——]
我挂断电话。再听他呕下去我自己也要跟着吐了。
起床冲了个澡,头脑也清醒一些。为他热了杯牛奶后,我打开电视。
正在播放电影——当幸福来敲门。
看过很多遍,结局是振奋人心的。
它总会让我在失落时重拾去追逐幸福的勇气,但这种勇气,
是反反复复短暂出现的没有实质的空想。
是怀着好意的编剧编出得哄小孩抹掉眼泪的小把戏。
也许,幸福根本就不会敲门。
或许,幸福敲错了门。
还有另一种可能——
幸福敲了门,却要人先光着脚丫走过那条通往门的荆棘路,然后打开门欢迎它的到来。
闭门谢客还是开门恭迎?我不知道其它人怎样选择。
可现在的我,会很绝然的对它说:不好意思,你来晚了。
真正属于我的幸福——
她,没有敲门提醒。
她,从天而降,落入心房。
3
咚咚咚——敲门了!
[长,长安。开门!]
不过,肯定是醉鬼一只,
现实总会在最恰当的时机讽刺打击幻想。
刚打开门,梁闻二话不说就与我来了个男人间的拥抱。
[对,对不起啊。长安。]
因为不敢再像从前一样,只凭一个对不起就能确定他到底是在表达什么意思。
所以我没有回答,又将他身体推离于我。
这样做不管是对是错,只是要与伤害过我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扶他到床上坐下,把备好的热奶递给他。
[你怎么喝这么多?]
他像喝酒一样一口将热奶饮尽,右手死死的握紧玻璃杯。力气大到紧绷的皮肤与光滑杯面摩擦出了声音。
[我,长长安。你说晓晓为什么连堕胎那么大的事都瞒着,不肯告诉我?]
纸终究包不住火。
现在还不清楚这件事跟我有没有关系,
看着眼前这个差点喜当爹的男人,我却没有一点同情之心。很冷血吗?
我更不是狐小仙,没有能看透人心思的本领。只好实话实说:
[不知道。]
他神色复杂的看叹了口气。
放下水杯,拿出两支烟又递给我一支,又说:
[她最近总是怪怪的。]
让人有这样的猜疑发生在侯晓晓的身上并不稀奇。反正我一直这样认为。
[你不要想多了。指不定她哪天就跟你说实话了呢。]
我坐到地板上,顺手拿过一个空瓶子放在旁边,吸了一口烟,
[你来不会就为这件事吧...]
若真是。他抗压能力也太差了,只能打个辅助位。请原谅。好久没玩游戏,强行插入一次。
他摇摇头,捏着眉间,
[前天晓晓对我说要回父母家住两天。可我打电话问伯父伯母,她根本就没回去。电话一直打不通,其它人也说没见到过她。]
[...]
两人都已经订婚了,
她这样做确实有点不妥啊。
[你想怎么办?]
我问他。他想了会,反问我:
[你觉得她会去哪?]
[爱去哪去哪。]
我打了个哈欠。很困,只想睡觉。脱掉小马甲,直接上床钻入被窝中。
看着梁闻失落无助的背影,我还是没忍住软心肠,对他说了一句:
[先睡觉吧。想找的话也得白天啊。]
他欲言又止般地回头看了看我,肢体也好似犹豫了半分钟,便起身走到沙发处躺下。
关掉灯,我的视线中他盯着天花板沉思的模样被黑暗吞噬。
我躲进被窝里,心在想——
十年了。
我们外表都没发生会感到陌生的改变,
只是心,已经毫无从前那般炙热鲜红。
4
[惊蛰]春雷响,万物长。
[惊蛰]一候桃花,二候杏花,三候蔷薇。
5
早上六点五分,被响彻天地的春雷惊醒。
我有个很不好的习惯,除了冬天,喜欢开着窗户睡觉。虽然这样感觉上很舒服,但往往也很容易感冒。
将被风吹得飞舞的窗帘收好。窗外天空是灰色的。很深很密的那种,压的人喘息不能。
沙发上,梁闻蜷缩着身子微微发抖。我关上窗又找出一件毛毯被盖在他身上。
翻开冰箱,里面只剩下一盒酸奶。于是我穿上外套,为防下雨带上伞,准备去早市和超市买点菜和零食饮品。
刚打开门,就见狐小仙拎着很多大包小包的东西站在门口,嘴里还咬着一个面包。
[唔唔唔唔...]
我当然知道她什么意思,可按照她的意思来办事,那岂不是很没意思。
我装作没听到,挑逗着说:
[本想去买菜,你替我买了。这不是巧了嘛这不是...快啊,站着干嘛,快拿进来啊。]
她气得瞪了我一眼,
刚张嘴面包滑落,一口又把下落的面包咬住,还好还好似的缓了口气。反射弧太快。
我拍手叫好。
[哎哟,速度可以啊,狐小仙。]
她眯起眼睛点头。随后毫无预兆的华丽转身,撩起右腿朝我腹部踹过来。
看似很用力,其实我没感觉到疼。
只是,我发现我离她越来越远,
耳边还有就像一辆车急速驶过身边,刮起的风一样的呼啸笙。
啪的一声,回过神来。我发现自己正趴在梁闻的身上。
我与他贴得很近。嘴与嘴的距离只有两三厘米。
他红着脸,用一副懵懂的表情看着我问:
[长安,你想干吗?]
说实话,当时我第一反应是捡肥皂。
我尴尬的对他说睡你的,然后爬起身。
此时,狐小仙已在房内。
她将一大堆东西放到橱柜之上,走向我。
她双臂交叉抱着不大也不小的胸,姿态高傲不容抵抗的看着我说:
[你有权保持沉默,也有一句话向咱说明一会儿不该出手教训你的理由。]
我对着她贱贱的傻笑,为了争取时间。同时挠着后脑勺想办法:
[这,那,这个——
小仙,你不会先把东西放在地上,啊?]
被我拖长的一句话说完。狐小仙考虑了两秒,突然也傻傻的笑了。似乎很满意?
[也对哦,原谅你啦。]
哈哈,果然很傻很天真。
[你说咱,对吧?]
我的心咯噔一下。
她攥起拳头在我眼前比划了几下后,转而用一根手指点在我的额头,又说:
[算了。咱在你身边,要做一个温柔贤惠的女子。]
[想法很不错,我很赞同]
我嘿嘿一笑,心里暖着很呢。
[你俩很肉麻啊,这样不好吧...]
躺在沙发上被忽视的人,突然这样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