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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两株茯苓

三人进了药店,只见柜台后站着一个十四五岁的伙计,嘴角有一个痦子,这伙计便是雷子辰说的那个阿三了,他见有人进店,做出一个虚假的笑容说道:“三位客……”,一句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两人身后的雷子辰,心想这不是在银月崖被我打了的那小子嘛,不禁心下有些惴惴。

鲁有德脾气本就暴躁大声道:“你是这家店的伙计?这孩子你打伤的?”走上前去就要拽着伙计的领口,伙计看见来者不善一边急往后躲,一边大声嚷嚷道:“怎的?大人欺负小孩么?”

这时从后堂传来一个声音:“是谁这么不开眼?敢来百草仙闹事,活的不耐烦了!?”只见后堂门帘掀处出来一个圆球一样的中年汉子。

“就是他抢走我的茯苓!”雷子辰指着胖掌柜怒道,“臭小子你没挨够是吗!?偷我的茯苓还敢上门来要!”那圆球掌柜斥道。

鲁有德正要上前去揍这掌柜,却被师兄季方拦住了道:“师弟先不要动粗,咱们有话慢慢说。”“我们听说,你早间抢了这位小兄弟的一株茯苓,是否可以还给这孩子?”季方说道。

只见那圆球说道:“那药材自然是我家种在哪里的,这小畜生挖了出来我还没找他算账呢!”“我们听这小兄弟说是上百年的人形茯苓,却不知是如何种下的?”季方质疑道。

那圆球一愣,随即诡辩道:“那自然是我爷爷种下的了,要你们来多事,问这问那!”

“他胡说,这药店是他开的,他家祖上根本不是卖药的!”雷子辰怒道。

这圆球掌柜一时语塞岔开话题说道:“两位是这小子什么人?却替他出头?”鲁有德正想说“我们是他家客人。”却被师兄季方抢先说道:“这孩子是我弟子,看他被人欺负了自然要来问问道理。”

“哼~师父也好徒弟也罢,你们要是不买药就滚出去,别在老子药店叽叽歪歪的!”圆球嘴上也不客气道。

他在这个镇子上也是专横跋扈惯了,从别人手中抢些物事也不是什么新鲜事,根本就没把谁看在眼里过,药店也因为他的名声不好,经营不善,这日早上去银月崖本来就是想打劫几个采草药的,丰富一下店里的药草,以此方法改善经营状况,这无本买卖之前他也做过好几次了,屡试不爽,但被抢之人都胆小怕事,从没有人敢来与他为难,今日看到一个被抢的小娃娃竟然敢上门讨要,更是气急败坏。

“这样吧,如果由我们出手,想来你也不会服气,更是堕了我们学院的名声,如果我这弟子打赢了你家阿三,草药就归还给这孩子,如果打输了我们拍拍屁股就走。”季方说道。

那圆球听季方这么说,心想:“正愁没什么方法请走你们这两个瘟神呢,要说打架吗,阿三打他两个都不会输。”于是说道:“行,就按你说的来,阿三,你要是敢给我输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柜台后的阿三早就对雷子辰不太满意,此时听到季方提出这个方法,更是对自己十分有利,嘴角露出不屑的笑容,摩拳擦掌跃跃欲试。

季方见对方同意,低下头来问雷子辰:“你敢不敢再去打过?”“敢!”雷子辰斩钉截铁的答道,他们之前就打过,虽然打输了,但他却也不胆怯。

“那好,你上去再和他打过。”季方道。

此时,阿三早已从柜台后走出,看见雷子辰还敢上来和他动手,更是不假思索上来就是一拳,雷子辰没来得及提防左肩中拳,一个趔趄差点摔倒,他稳了稳身子,又扑身上前厮打。无奈阿三大他几岁,比他高出一头还多,雷子辰被他抓住衣领却始终打他不中,反而头上又被打了几拳。

但见雷子辰脱离了对方的掌握,季方向他招手道:“子辰,你过来。”,阿三见状退后一步,却也没有与他继续纠缠。

雷子辰走回季方身前,一脸疑惑的神情,不知这位师父为何叫住了自己,“你的打法不对,与人动手并不是拼命,首先你的心里不能被怒气占据,头脑要清醒。只有头脑清醒了,你才能够合理的分配体力,否则像你这样一通乱打,对方还没倒下,你就先累倒了。”季方继续小声道:“对方个子虽然比你高,但你们的力量应该差不多。接下来你首先不要被对方抓住,尽量和他拉近距离,你个子矮,所以不要打他头部,但可以打他腹部,看准时机再出拳,但出拳要迅速,对方如果弯腰你在打他头部,好了,你再去试试。”

雷子辰听了季方的方法,果然没有再被阿三在抓住,但还是被阿三击中了两下,但他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用蛮力厮打。

又斗的片刻,雷子辰看准时机一步跨出,一拳击在阿三小腹,阿三没料到这小子动作竟然这么迅速,这一拳打得他五官扭曲,弯下腰来,紧接着雷子辰抓住阿三头发,用自己膝盖直顶其面门,阿三鼻血喷出,仰天便倒。雷子辰见已经得手,哪里还肯罢休,他骑在阿三身上左右开弓,更是要将早上的帐也一并算了,直打的阿三大叫:“哎呦~别打了,我认输了。”

圆球掌柜看到这里,心下着恼,骂了句:“哼!你这没用的玩意儿。”又狠狠瞪了雷子辰一眼,也不再理睬几人,甩袖进了里屋。

季方走上前去问道:“那株药是不是应该……”,不等季方把话说完,那伙计阿三捂着脸赶忙爬起来,从桌案下取出一个小包,恭敬地递给季方,季方让雷子辰看了无误,对鲁有德说道:“东西也拿到了,师弟咱们这就回去吧。”

不多时三人回到了祖孙的药店中,雷立峰看到孙子要回了那株茯苓,也是很心喜,感谢这师兄弟二人道:“两位英雄帮我这孙子讨回了草药,老朽实在感谢,时间也不早了,两位如不嫌弃就留下吃个晚饭吧。”此时二人心想,手里的盘缠也不多了,多吃一顿省一顿也是极好的,于是也没有再客气,口中称道:“多谢,那就叨扰了。”

雷子辰一直拿着那株茯苓左看右看,甚是欢喜,不经意间触碰到一直背在身侧的小挎包,只觉得里面似有一物,他明明记得今日除了眼前这株茯苓,并没有挖到其他药材,伸手入内将那物取了出来,只见取出的却又是一株茯苓,他拿着两只茯苓一对比,这一惊当真非同小可,那俩枚茯苓竟然一模一样,每一处褶皱,每一条根须完全一致,这世界上怎会有完全相同的事物,就算是相似的两株,也不会有这般像法,不由得头皮有些发麻。

几样精致的菜品接连上桌,虽非大鱼大肉,也是平日里不常见的山野奇珍,放在平时祖孙二人只是粗茶淡饭,今日招待客人倒是让雷子辰也一饱了口福。

季方指点雷子辰打赢了阿三后,心里就觉得这个小孩子悟性倒是不错,只是提点了他几下,他倒还能自由发挥,关键是看到比自己强大的对手并不畏惧,这一点更是难得。

吃饭间季方向雷立峰说道:“我们鼎盛皇家学院近来正在招收弟子,不知这位小兄弟想不想去?我们学院毕业的弟子在整个大陆也是人才济济。”

此间这个药店一直是祖孙二人经营着,两人相依为命,生活上虽不富足但是也并不潦倒,靠着卖药和简单的行医问药也算温润康乐。如果不是在意儿子的嘱托老人倒是希望雷子辰以后继承这间药店,然后在镇子上娶个顾家的媳妇儿,生几个大胖重孙子,一家子其乐融融,自己也能安享晚年,当然雷立峰也希望这个孙儿能够有出人头地的那一天。

雷立峰听季方这么问心下想:“虽然我并不想这个孙儿离开身边,但是他整日和我这么个无趣的老头子一起生活,不去外面见见世面实在也怕耽误了他的前程,还是先看看他自己怎么想再说。”于是转头问道:“子辰,你怎么打算?”

雷子辰此时心下已经是突突乱跳了,他于之前受季方指点竟然击败了比自己大的阿三,自己想都不敢想,对于学习斗术更加渴望,早就心有所往,而今,机会就在眼前,此时赶忙答道:“我想去!

雷立峰听了他如此果断的回答,说道:“承蒙二位看得上我们家子辰,我们祖孙二人相依为命多年,虽是开了一个小店但我们家境并不富裕,不知……”

听老人如此说,不等雷立峰把话说完季方赶紧说道:“老先生过虑了,我们学院和其他小学院不同,不仅不要学费,而且每学期还会发给优秀的弟子一定数量的生活费,如果在众多弟子中表现突出还会被指派一些任务,赚取的外快也非常丰厚。”

听到这些雷立峰不禁又低头思索了一会儿,似是在权衡着什么,然后将眼光望向桌旁的雷子辰,雷子辰心中早就乐开了花,抿起了嘴向老人连忙点头。

雷立峰收回了目光说道:“好吧,我这个孙儿如果一直跟着我其实也没多大出息,倒是应该让他多历练历练见见世面。”

季方听老人这么说既道:“如此说来,老丈是答允了?”

“是啊,难得这孩子有了自己想做的事,我自然也当支持他。”雷立峰点头说道。

“如此甚好,我二人在此还要采购些物事,那么三日后我二人和小兄弟一同前往学院,路上也好有个照应。”季方面露喜色的说道。

晚饭过后,老人送走了二人,回到药店,看见雷子辰已经在药店中手舞足蹈乐不可支了。

“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再过三天你就要去那个什么鼎盛学院学习了,你真的想好了要去学习那些与人争斗的能力吗?”老人用关怀的眼神望着药店中像猴子一般欢呼雀跃的雷子辰说道。

“我要成为斗者,我一直都想去学斗术,这样就不会受别人欺负了,只是咱们家没那么多钱,所以我也不敢和祖父你说。”雷子辰说道。

“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那么在临走之前我有些事情还要交代你,另外还有一个物事要给你。”老人说到这里貌似想起了一些往事,露出了些许追忆的神态。

昏黄的油灯照亮了这十平米不到的小卧室,摇曳的烛火欢快的舞动着,雷子辰躺在床上眼望着房梁兴奋地一点困意也没有,他打从懂事开始就非常羡慕那些可以去学院学习的孩子,幻想着自己有一天也可以像祖父当年那样闯荡江湖行侠仗义。

“咚咚咚!”屋外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子辰,你睡了吗?”祖父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祖父很少这么晚还来找自己,雷子辰有点吃惊,想了想觉得可能和白天发生的事情有关,于是放下手中让自己困惑的两枚茯苓,起身下床将房门打开。

“这么晚您还没歇息啊?”雷子辰向老人招呼道,雷立峰“嗯”了一声后蹒跚的走进了卧室,待到老人坐下雷子辰在床边也坐了下来,这才发现老人手中还拿着一个小包裹,雷立峰解开包裹,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古怪银色小金属盒子,看那盒子表面有很深的的岁月痕迹,似是有暗红乌黑的斑斑点点血迹,盒子上还布满着没有见过的奇异花纹,花纹呈线条状一行行排开,看起来像是文字又似图画,盒子上方有一圆盘形透明紫水晶,竟然是镶嵌上去的,摸起来光滑平整似与盒子浑然一体。

“之前和你说了,要给你一些东西,虽然离你去学院还有一段时间,但是既然你决定要去,就早一些给你好了。”祖父温柔地说道,“这就是您说的给我的东西吗?”雷子辰好奇地问道。

老人神秘的笑了笑,将手掌轻轻覆盖在了水晶区域上,“嗡!”的一声过后,盒盖自动缓缓打开,盖子与底座分离,盒子中散发出淡紫色光芒,盒子中竟然缓缓浮现出两样东西,这时的雷子辰就像见了鬼一样睁大了眼睛,而且还用手又用力的揉了揉双眼,张着嘴一脸错愕的神情。

“这,怎么会这样的,不是在做梦吧。”雷子辰不敢置信的说到,“不要那么大惊小怪的,哈哈,其实当年我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也和你现在一样。”祖父温言道。

“祖父……”雷子辰叹道。

“怎么?”雷立峰问道。

“你难道是魔法师!”雷子辰很兴奋的说道,“魔法师个屁,这个世界哪来的魔法,是不是童话书看多了,老是信口开河,之所以这些东西会悬浮起来和我这把老骨头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老人解释道。

“刚得到这个盒子的时候我也并不知道如何开启,尝试过很多方法都失败了,后来有一次我无意间将手掌放在盒子上方,恰巧当时正想着开启这个盒子,盒子竟然自己打开了,我才知道只需头脑中想着开启或关闭时,手掌同时按在这块水晶上这个盒子才会有反应。其实这世上还有很多你不了解和等待你去了解的事物,虽然我活了这么一大把年纪,但是还是有很多事情我也没法解释的,就比如眼前这个盒子,我猜想这是远古文明时期的人们留下的东西,但是为什么放在里面的东西会缓缓浮现我也不明所以了。”雷立峰叹道。

雷子辰将目光注视到盒中的两件物事上,只见漂浮在盒子中的是一本颜色泛黄的书和一片类似令牌形状的红色金属板,金属板上还有一些类似盒子上的奇怪符号,符号散发着暗蓝色幽光,看起来煞是诡异。

雷立峰拿起那本书说道:“这本书并不是这盒子中原先就有的,这是我花费多年时间编纂的一本草药书籍,其中还有一些治病救人的方法,本来打算以后慢慢教给你,现在情况不同了,就直接给你吧,希望以后能帮到你。”

接着老者又拿起盒中的红色金属片说道:“这个盒子是我很久之前在山中采药时无意之间得到的,当时我进入了一个山洞,看到地上躺着一具人形骨骸,那骨骸现在想来很是诡异,应该是不同于其他人类种族,在那之前我是从没见过的,他手边就摆放着这个盒子,当我回来想方设法开启了这个盒子时这个金属片就存在于这个盒子中,但是这个东西到底是什么我并不知晓,不过能放在这种神奇的盒子里,我想它必然也是比较贵重之物。”

雷立峰抚摸着金属上的符号继续说道:“我一把年纪了,自然也没什么时间去研究这东西的具体用处了,这些东西你都带上,在外面长了见识后可以慢慢研究,说不定会对你有所帮助。”

雷子辰从祖父手中接过这两件物事,翻动书籍看到密密麻麻的蝇头小楷布满书页,有的文字之间还穿插着一些草药的插图,又看看另一只手中的金属板显得很是兴奋,细看上面的符号从没见过,但从符号的排列方式来看感觉并不是图画而因该是一种文字,又反复试验了开启盒子的方法,祖父正要起身离去,雷子辰却叫了声:“祖父!”

“怎么?还有事?”雷立峰回头说道。

“你看看这个!”雷子辰拿起了床上的两株一模一样的茯苓说道。

雷立峰将两枚茯苓接在手中,只见竟然完全相同,也不由得“咦?”了一声,问道:“我记得你说只有一枚来着,怎么会有两个,而且这两枚茯苓竟然是完全相同,就像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我也不知是怎么回事,一只是从百草仙夺回来的,另一只却在我包裹里,您说奇不奇怪?”雷子辰疑惑道。

“你确定挖出来的时候只有这一个?”雷立峰确认道。

“不可能错,我只挖出了一株,就是被百草仙抢走的,但为何还有一株却叫人摸不着头脑。”雷子辰茫然道。

“这还真是奇怪,我也想不明白,这个世界真的让人越来越看不懂了,时间不早了,你早些休息吧。”说罢雷立峰缓步出了房间。

雷子辰也无奈的躺在床上,细细思索是不是自己记错了,难道当时自己取出的是两枚,但随即又摇头,确定自己没有记错,没过多久倦意上来,便沉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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