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十三等人在村子周围转了好久,没有发现一个活物。期间几次遇见东厂的人,双方见面也不打招呼,各干各的。薛十三对何不为说道:“二爷,这都两天了,咱们就在这干等着,等啥呢?”
何不为吃了口东西,喝了点热水,身体慢慢恢复热量,说道:“方圆百里都搜遍了,一个人影没见着,这些人去哪了呢?”薛二说道:“二爷,这不明摆着么,被杀了给3000个头颅充数呗。这群狗杂碎!”何不为说道:“人头凑齐了,证人都宰了,那两位参军串供也差不多了。这时候,咱们去了,能干什么呢?”
薛九说道:“二爷,那也不能就在这干坐着啊,这一趟活要是没办利索,锦衣卫往后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啊!”何不为说道:“我还在想,到底这事儿的根儿在哪?我们到底要拿到什么样的证据才能把这群罪魁祸首定死?可我想来想去,始终没想出来。与其贸然进入大同被人监视,还不如在外边多准备准备,没准就能想出啥奇招呢!”
薛六说道:“我的二爷!你这心可真大,东厂的人天天围着咱转悠呢,在这也被监视啊!”薛大说道:“你们真是群猪脑子!东厂的人最多敢在十里开外转悠,这么远锦衣卫还不能从他们眼皮子底下走脱,那咱十三太保都别活了,有脸活吗?”何不为说道:“薛大,你带着兄弟们即刻赶往大同,倒了之后只管按规矩办案,其他任何事都不要管。”薛大问道:“二爷,那你去哪啊?”何不为说道:“你们先走,别管我。”
十三太保等人快马加鞭的赶往大同。而此时何不为则带着一个人悄悄的消失在树林中。
顾小莲说道:“何大哥,我们这是去哪?”何不为没有说话,只是骑着马慢慢的走着。走了小半天,何不为说道:“好了,身边没人了,说吧。”顾小莲一脸莫名其妙。何不为说道:“小莲姑娘,这轻功没有十年八年怕是练不出来吧!”话音刚落,何不为右手直接抓向顾小莲的衣襟。顾小莲吓得一闪,一下子从马背上掉了下来,摔在了地上。何不为翻身下马,一记扫堂腿直击顾小莲,顾小莲一个后空翻躲开了攻击。何不为笑了笑。
顾小莲面色阴沉的说道:“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何不为收起笑容,黑着脸说道:“说!是谁派你来的。你说从大同赶回来见爹娘和弟弟,这事儿本身就有问题。俺答屠戮大同边关,方圆百里生灵涂炭,你一个弱女子竟然能躲过战乱,本事不小啊。你这么说怕我发现你不是这村里的人吧。”顾小莲说道:“就凭这?”何不为继续说道:“我们发现你时,你说在地窖里躲了起来。敢问这大雪天,你身着单衣,没有被冻死?你走路时前脚掌着地,你蹲下生火做饭时身体侧身,单膝跪地。请问,没有练过功夫,一个平常女子怎么会有这种习惯!你分明就是身怀武艺,随时警惕的江湖中人!说!谁派你来的!”说完,何不为拔出绣春刀,银光闪闪的指向顾小莲。
面对质问,顾小莲放松了下来,缓缓说道:“你们查案,结果会怎么样呢?”何不为说道:“主持公道,伸张正义,铲除奸邪。”顾小莲不屑的说道:“说的好轻松啊!不愧是黑面青天!”何不为死死盯着她,随时准备发难。顾小莲接着说道:“那一群锦衣卫是幌子吧,迷惑对手。你有什么计划?还是压根就无计可施!大同这会安排的差不多了吧,这一路有兵部的阻挠,你们根本来不及了。大同一点证据和线索都不会给你留下,所以你在想奇招,打算另辟蹊径!”
何不为说道:“别绕圈子!”顾小莲忽然面色凝重,噗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说道:“小女参见锦衣卫同知何不为大人,求大人救救大明的子民吧!”说完便哭了起来。何不为被这一幕搞的莫名其妙,这画风转的也太快了。何不为继续保持着警惕,却也慢慢把顾小莲扶了起来,说道:“说吧,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顾小莲说道:“小女子正是大同边军千户顾成山之女。我爹率领一千多人出关追俺答了,到现在生死不明,杳无音信,求大人救救我爹,哪怕是死,也要找到尸首啊。”说完便嚎啕大哭了起来。何不为此刻心里收到巨大的撞击,俺答来袭,大明边军纷纷自保,闭门不出,不迎敌,不追击。而一个千户,顾成山却敢率领1000多边军奋起抗敌,竟然还敢追出关外。这是大明的脊梁啊,大明边军不全是孬种,还有正义之师!
何不为赶紧扶起顾小莲说道:“小莲姑娘,快起来,方才方有得罪,还望见谅啊。你跑出来就是为了报信儿的吗?开始怎么不跟我说。”顾小莲说道:“我亲眼见着东厂和边军屠村了,厂卫的名声,我哪知道你们是不是一伙的。后来知道你便是黑青天何不为,我才下的决心,跟着你,找机会跟你说的。”何不为说道:“你为何不上报朝廷,你爹的部下还有同僚应该可以帮你啊!”
顾小莲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说道:“他们说,我爹追出关外了,九死一生,哪还敢派人出去找他呢?他们就是贪生怕死,巴不得我爹死了,就没人跟他们作对了,他们好尽情的编撰军报,冒领战功了!”话音刚落,何不为赶紧说道:“小莲姑娘,你刚才的话什么意思,你怎么知道他们冒领军功?”顾小莲说道:“我爹出征前告诉我了,大同边军烂透了,年年送钱给俺答,让他们别来大同打草谷,去别的地方抢。结果今年他们在宣府和甘肃吃了大亏,没抢到过冬的粮食。他们有钱也花不出去,这就又来抢大同了。”何不为说道:“你爹怎么会追那么远,追出关外呢?”顾小莲说道:“我爹带人救了几个村子,他说发现俺答头领的儿子了,就一心想要把他拿下,他向都督府报告,没人信他,也没人管他,更没人帮他就自己带人追出关外了。”
何不为更是被惊呆了,俺答的太子爷突兀勒,死在他手上的大明百姓不计其数。难怪顾将军追敌心切,这要是把他拿下了,大明边关定能轻松不少,没有他,俺答的实力也将大减。想到这,何不为突然有个念头冒了出来。
何不为说道:“小莲姑娘,顾将军忠肝义胆,顾家更是出了你这个忠勇女子,我何不为对天起誓,一定要让顾将军回家!”说完便翻身上马,说道:“我们出关!”顾小莲擦干眼泪,恢复一脸的英气,翻身上马。二人调转马头,直奔关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