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炉里的香即将燃尽,阳光慢慢强了起来。中军大营内,200多番子稍稍放松了下来,活动活动腿脚。洪溪月对柳生说道:“大档头,时间快到了。”柳生慢慢睁开眼睛,说道:“休息的差不多了,准备一下吧。”洪溪月说道:“嗯?大档头这是准备。。。。”柳生说道:“列队,迎敌!”
话音刚落,忽然远处传出大队人马的声音。远远望去,福隆镇城内大队人马浩浩荡荡驶向中军大营,众番子立即紧张起来。不一会,眼神好使的说道:“是二档头他们!”众人仔细一看,东厂大旗迎风飘扬,白色的斗篷被风吹的哗哗响,气势甚是惊人。一点一点的,白色大军开始加速,速度越来越快。柳生下命:“200步,齐射!”东厂的小头目说道:“大档头,是自己人啊!”洪溪月说道:“你再仔细看看!”周围巡逻的番子说道:“大档头,咱们的人被绑在马上,800人朝咱们这冲来了。”在场的番子听到这,脸色都变了。他们心里知道,这800人马冲过来,都得被踩死。柳生看到他们的惧色,说道:“这要是800个答子冲过来,你们怎么办?掉头就跑?还是学边军跪地求饶!你们是大明的兵,是东厂的精锐,是老祖宗手中的栋梁!800人就吓破了胆?”
战前动员很重要,东厂的番子目光渐渐凌厉,一个头目说道:“我们不是孬种,不给大档头丢人,更不能给老祖宗丢脸!兄弟们!拼了!”众人齐声响应,瞬间两百人手持盾牌,横在中军最前面。柳生略感欣慰,对洪溪月说道:“小月,他可比答子还可怕,准备好了吗?”洪溪月表情坚定的点了点头。
白色大军呼啸急驰,距离中军越来越近。初四下令:“分!”白色大军两翼忽然散开,三路大军调整角度朝中军奔去,呈包围状。柳生随即下令:“阵型收缩,以中军大旗为基点,不可退!不可退!”
白色斗篷、白色骏马,漫天的箭雨落下,800个靶子被射,却没有从马上掉下来。当800人马分三个方向高速撞向200人时,情形是惨烈的。800匹马上的人被捆住手脚,堵住嘴,有的连声都没出就命丧黄泉。手持盾牌的番子,被巨大的撞击击飞,重重的落地。一时间漫天飞雪,沙尘,惨叫,鲜血横溅,残肢断臂。
眼前的一幕让洪溪月和她的女子兵都呆住了,张大了嘴巴,却忘了喊出声来。柳生面色严肃的说道:“这就是战争,我们跟答子的仗,打得比这还要惨,死的人比这还要多,怕了吗?”此时忽然号角声响起,柳生知道,正主终于来了。
柳生看见500步外,白面阎罗,骑一白马,奔驰而来,速度越来越快。初四手持无头长矛,用力一掷,长矛直奔柳生面门。洪溪月抢在柳生身前,双手持刀,挡住了长矛,却也被震退好远,虎口没有了知觉。30多名女兵围住二人,摆开阵仗。初四没有一点减速的迹象,继续冲刺。东厂番子这会才反应过来,赶紧围在柳生身边,弓手齐射。此时的箭却是带箭头的,东厂专利。面对漫天箭雨,初四微微一笑,片刻,两把铁伞挡在了身前,黑白无常拍马赶到,转动铁伞,把射来的箭全部弹开。白无常说道:“有箭头啊!”黑无常说道:“不守信用啊!”初四说道:“破!”鬼手刘甩出铁索,直接勾在柳生中军大旗上。初四纵身一跃,踩着铁索,朝柳生奔去。
柳生大呵:“当我东厂没人吗?”随即纵身一跃,跳上铁索,朝初四打出一拳。初四向后一撤,躲开这一拳,随即一脚扫向柳生下盘。柳生说道:“白阎罗,这么阴损的招式也使得出来!”说完便抬腿硬挡。二人双腿即将碰上,初四一收力,往后一跳。柳生这一脚没挡倒,却是力也没有泄掉,重心有些不稳。初四双脚跳起,使劲跺在铁索上,柳生顿时摇摇晃晃。初四抓住时机,向前一掌,直击柳生胸口。柳生刚调稳重心,面对初四这突如其来的一掌,他很坚决的从铁索上跳了下去,稳稳的落在地面。初四这一掌打空,重心前倾,单手抓住铁索,借势一荡,也落在了地面。
初四说道:“好功夫!”柳生说道:“贤弟这几招,却不怎么光彩!”初四说道:“战场杀敌,又不是摆擂台,出其不意,很正常啊!”柳生很不爽的说道:“好一个出其不意!可否马上一战!”初四随手拿起没有枪头的长矛,说道:“悉听尊便。”柳生翻身上马,接过长枪,拍马而行。初四上马,紧跟上去。
二人来到开阔的地方,柳生提起长枪,慢慢加速,朝初四奔去。黑寡妇说道:“四爷没枪头啊!”鬼手刘说道:“四爷自有主张,你们见过四爷这么认真吗?”众人这才观察到,初四的目光,那么的清澈、那么的坦然、仿佛眼中一切都是虚无。说话间,初四慢慢提起长矛,慢慢的朝柳生走去。众人大惊,马上对战,全靠冲刺,柳生冲过来的杀伤力可想而知。初四不但不做好抵挡这一枪的准备,反而慢悠悠的朝敌人走去,实在令人搞不懂。
柳生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初四慢慢停住,单手持长矛,双腿一夹,马开始跑了起来。柳生的速度已经达到最高,长枪直奔初四面门,枪头银光闪烁。说时迟那时快,两匹马即将撞在一起时,初四稍微一调整,两匹马即将擦肩而过,此时,初四身体往另一侧倒去,随即向后一甩,长矛直接弹在柳生的战马眼睛上,战马一惊,应声倒地,沿着地面滑行好远,溅起一片白茫茫的雪。初四虽然失去重心,身体却牢牢定在马侧面,随即一用力,翻身上马。双手一拉缰绳,战马转身,朝着倒在地上的柳生奔去。
在场众人刚回过神来,东厂番子纷纷跑向倒在地上的战马。柳生并没有被战马压在身上,缓缓站起,端起长枪,喊道:“正面决战!”初四的马越来越快,柳生扎起马步,准备迎接初四的正面进攻。就在战马要撞上柳生的时候,初四却从马背上消失了。
柳生一惊,稍一分神,马就冲了过来,柳生一个侧翻,躲过战马,略显狼狈。刚要起身,便看到初四早已腾空跃起,单臂一刺,直击柳生要害。柳生慌乱中把长枪横起来,准备双手发力,隔开初四的一刺。叮的一声,两把长枪撞在一起,初四的长矛断城两截。柳生大喜,随即一枪砸向初四,初四此时甩出手中半截长矛,直接砸在柳生的身上,同时,身体往侧面一跳,顺势捡起来另一截长矛。柳生暗道:这个人真是太不讲道理的,比武哪有这样的。说他是旁门左道,不对,招式,动作运用都很恰当。但也绝不是啥名门正派,不偷袭,不搞点小动作都不行,就是不正面干。非常气人。
初四不给柳生调整的机会,把半截长矛一甩,奋起只扑柳生。俩人你来我往,几十个回合,柳生渐渐喘了起来,而初四的表情却平静的狠。初四说道:“玩够了吗?大人?”柳生被他的话刺激的够呛,说道:“满口胡言!高手,不是靠憋气装出来的!”话音刚落,一脚踢起来不少雪,随即冲向初四,砸出势大力沉的一拳。初四原来没有动,双脚用力定在地上,气运丹田,右侧肩膀直接迎向柳生一拳。咚的一声,地上溅起一片雪花。待白雪和尘嚣散开,在场所有人都呆了。
柳生已经躺在十多米外的地上,初四则保持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