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上,文婧怀里抱着一个箱子,眼睛望着孤儿院,缓缓说道:“就这么没了。”
初四说道:“别多愁善感了,真把这当你们家祖宅啦?一群马贼占山为王,祸害多少老百姓,搜刮了多少民脂民膏。现在正好,物归原主。将来这儿会建成新的孤儿院,可以帮助更多无家可归的孩子,让他们有机会学习,有地方吃饭,有伙伴一起玩,难道不是这样吗?”文婧说道:“你在这待了30多年,可不是有感情了么,这对你而言,就是家。”初四说道:“有点良心啊!没有孤儿院,你早就饿死了。当初是你自己跑的,即使这不是你家,你就没一点感激,你不该感激老院长吗?不该感激那些小伙伴吗?不该感谢那些阿姨吗?不该感谢我吗?”文婧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道:“对他们,我全都感谢。对于你?呵呵,我没宰了你,你该夸我素质高!”
初四说道:“至于吗?至于吗?不就要了点辛苦费吗?”文婧说道:“5000万的辛苦费?呵呵。”初四阴沉着脸说道:“真他娘的是白眼狼。你一年给洪锦元的钱都不止5000万,我帮你把祖宗排位和族谱找到了,你却心疼钱了?”文婧说道:“我回故城是想整垮洪家,拿到排位和族谱那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料到孤儿院这么快就要动迁了,我才逼不得已率先下手,反而漏出了马脚,才有后面这些事。要不然,我能用的上你?”初四说道:“漂亮,终于说出了心里话了吧,手刃仇人的事是必须办的,认祖归宗祖是顺道办的。这就是你们这些人的逻辑,私欲才是第一位,剩下的全是虚伪的掩饰。”文婧说道:“你高尚?你高尚怎么不报警抓我?你是算准了我必须得用你,你有筹码跟我赌,所以就把身边的人全拉下水,至他们的生死于不顾。你直接开枪打阿力,就是让我相信你敢杀人,敢杀我最亲近的人。你料定了警察肯定会监控你儿子,所以才有恃无恐的跟我谈判。你想过没有,如果警察没及时发现,如果我的忍耐有限,你儿子,还有你兄弟,还有你,全都见阎王去了。”
初四说道:“再谈笔买卖。”文婧惊恐的说道:“又来?你是吃定我了!你还有什么底牌?”初四说道:“这次不是阴你,是帮你。把你这些年存的录音录像都交给我吧。”文婧说道:“你行吗?”初四说道:“我肯定不行,但是有人一定行。”快艇快速消失在黑暗里。
故城中央大街中心位置,两家店面同时开业,永来车行,吕家全驴宴。剪裁仪式马上开始了,老驴、老狗、大壮、余美华还在焦急的望着远处。大宝说道:“要不先开始吧,这吉时马上就过去了。”老驴说道:“不行,四儿不来,今儿这店就不能开业。”老狗说道:“必须的,谁都不好使。”话音刚落,一声刺耳的警笛声响了,一辆车牌号是000打头的警车急刹车。门开了,是罗局长下来了,另一侧,下来的却是久等的初四。
剪彩仪式顺利举行,老狗招待着客人,老驴握住罗局长的手说道:“哎呀,罗局长,真没想到您能来给我们剪彩,真实太荣幸了。”初四说道:“注意你的措辞,没注意车牌号吗?现在应该叫罗厅长。”罗局长笑着说道:“不对,要叫罗副局长。”初四说道:“谢谢你。”罗局长说道:“我得谢谢你。”
幸福的时光总是短暂,初四的病情迅速的恶化,现在已经进入24小时监控状态。医生办公室里,初四与周教授的第三十八次谈判。初四:“你怎么那么不开窍呢!”周教授:“小初,你在藐视我!”初四说道:“反正也差不了几个天。”周教授:“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这个人说话,你这个疯子!混蛋!”初四沮丧的从办公室里出来,年初过来扶着他,年初说道:“爸,你咋也这么不省心,妈去店里帮忙了,你身边没护士,你就下地到处溜达。”初四说道:“我这又不是瘫痪走不了路。”年初说道:“你跟人家说啥了,大夫怎么那么大火气,我看就差骂脏字了。”初四说道:“没事。你才换的眼镜呀?”年初说道:“嗯,这镜框可舒服了,大壮叔托人从美国带回来的,打球、踢球都不怕了,摔碎了也不怕。”初四说道:“进校队了么?”念初说道:“请问你指的是哪个球队?”说完牛气哄哄的看着初四。初四笑着说道:“看把你牛逼的,这才回来几天,个子都好赶上你妈了。”
一家三口在病房里吃饭,余美华说道:“周教授怎么说,什么时候去美国?”初四说道:“去什么美国!死在那!开什么玩笑!”余美华说道:“你这个人!说的是人话吗?怎么叫死在美国。去美国是为了把病治好,去了就要健健康康的回来。”初四说:“别费劲了,今儿周教授说了,他的老师和同学都不建议我去。”余美华说道:“为什么?他凭什么不让你去。他治不好,全世界都治不好了?”初四说道:“他的意思是,让我保守治疗,兴许还能续几年命。美国的新药,临床案例太少了,他怕不稳定。”余美华说道:“不行,就去美国,有1%机会也要试试。”初四说:“你怎么那么糊涂呢?这不明白着么,美国想拿我当个临床试验对象,各种办法都给我来一遍。周教授怕带我去了,结果我真一下死在那。你说这算谁的?家属不得让医院负责啊。”余美华说道:“那也不能在这干等着啊,继续换药啊。咱们又不怕花钱,全世界还没一种药适合你了?”
初四摸了摸念初的头,对余美华说道:“可是,我不想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