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婧说道:“事情就是这样,后来你也知道了。其实我还没准备好,这时临时起意杀他,我还没做好跑路的准备。”初四问道:“说吧,还有什么东西没拿走,需要我帮忙?”文婧拍手说道:“四哥果然厉害,这都看出来了。”
初四说道:“我再来讲个故事吧。改革动荡的一年,一名大学教师被批斗,被同事,同学,学生们出卖。游街、跪在雪地里。他不让妻子和儿子去看他。最后被活生生冻死在雪地里。他的儿子和妻子不敢去收尸,因为他写的材料里写到丧偶,为了保护他的家人。他的儿子在整理他的遗物时发现一本书《青县鬼事》,这本书记载了两个家族的恩恩怨怨,互相斗了上百年。直到现在,他还在怀疑是某家人搞得鬼。儿子还发现父亲留给自己的一封信:启程,爸是个好老师,但不是个好父亲,也不是个好儿子。至今咱们吴家的祖坟在哪,祖先排位在哪,亲戚们都在哪,族谱在哪,我都不知道。我的爷爷临死前跟我说,一生最大愿望便是落叶归根,可是,我们的根在哪呢?吴启程结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很可爱。夫妻很疼爱她。直到一场车祸,夫妻二人丧命,只留下7岁的女儿。孩子被送进青县孤儿院,本来她打算在孤儿院平淡无味的度过余生。没想到一个人却为她提供了一个机会,这个人就是曾经一起的玩伴,他叫初四。”
“我在8岁那年,偷了老院长的钥匙,进了咱们院里的档案室。我几乎所有的知识都是在那学的,当然更吸引我的还是里面那些有些年头的书籍,光怪陆离的故事,还有本地的奇人异事和传闻。《青县鬼事》我是早就读完的,作者马戎贝,其实就是马贼的意思,作者可能就是吴家的后人。其实你看的时候,书少了几页,被我撕下来了,那是一张地图。我现在非常的后悔,如果我没有撕下那张地图,绝对不会引起你的注意,也就不会出现后来的那些事情。而且孤儿院的档案室管理员曾经叫陈启程,他死的时候,个人物品里便有一本日记。那本日记也一直留在档案室里。他死后,我便成了新的档案员,这些东西都在我手里。你是趁我领他们上体育课的时候,偷了我的钥匙进去的吧。陈文茵,还是该叫你吴文茵呢?”
此时,文婧已经泪流满面,情绪完全失去控制,嚎啕大哭。
初四说道:“当我在你家发现那种图的时候,我实在无法想到是你,因为你十几岁就跑了。你就像很多孤儿一样,从我的生活轨迹里不声不响的消失。直到我发现洪锦元的奶奶叫谢文淑,我便开始大胆的猜测,你在赌城已经家财万贯,你为何跑到故城去做投资。文兴实业的买卖一年利润都比不上你在赌城一季度的流水,而且你还要分钱给洪锦元。难道你俩是真爱?老狗和美华帮我打听出洪锦元在赌城是你的客户,那时候他才是一个副科,你能看上他?我实在找不出原因。我曾经问过老驴,你如果家财万贯,事业有成,你最想干啥?老驴说回村里把祠堂给修了,让祖宗知道吕家出了个大老板。大大方方明明白白的记在族谱上,让子孙后代瞻仰。你们吴家祖先的衣冠冢就在院子地下,我知道在哪。”
文婧慢慢擦掉眼泪,说道:“为什么要让我知道这些?我爸爸为什么要把这些写在日记里。如果我不知道这些,我现在也会和你一样,过着正常人的生活,嫁给一个爱我的人,生孩子,享受天伦之乐。可是现在,我背负着整个家族的命,我如果不能完成上一辈的夙愿,死了怎么去见他们!”
初四不悦的说道:“他们是他们,你是你,你想怎么活全凭你说的算,谁也左右不了你的意识。少拿这些理由做借口,你当初从孤儿院跑了,要不是在赌城发达了,你能想着回故城?你现在如果是个普通的家庭妇女还替祖先还愿?做梦去吧,你压根是个欲望滔天的女子。你在孤儿院根本没把我们这群孩子放在眼里,你认为自己是有家有亲人的,我们才是一群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你有钱了,没有成就感了,没有征服欲了,你就闲不住,你就要证明自己比很多人强。所以,你要证明你是家族的骄傲。你要拿回祖先的衣冠冢,在国外建立吴家祠堂,重新整理族谱,你要你爹,你爷爷成为吴家家主,你想让吴文茵这个名字在祠堂里被供奉在最高处!这才是你的动机!”
文婧大声的说道:“够了!你以为你是谁,你把我看的很透?你又是什么货色?打架斗殴这些就算了,敲诈勒索也算有底限,你竟然让自己的女朋友去做诱饵,玩仙人跳。方婕那是什么人?要不是那个老头看余美华长得像他死去的闺女,余美华早就被沉江里了。请问四哥,你又在哪呢?现在刚刚家人团聚,结果发现自己得了绝症,一个比亲弟弟还亲的兄弟在监狱里,一个亲儿子被人绑架,一个媳妇东跑西颠的为你跑腿,一个傻了吧唧的邻居为你卖命,顺便忽悠了一个流氓帮你打架。你又做了什么?动动脑子分析分析案情,真刀真枪的独创龙潭?省省吧,你快死了,别拉身边的人一起垫背。我要是倒退五年,今天,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出去!装什么!你哪里比我牛逼了!”
劈头盖脸的一顿骂,把初四骂的清醒了许多。文婧说的没错,我的每一步都是在犯险,每一步都把身边最亲近的人的安全与自己绑定。我是得了绝症,我可以不怕死。但是他们呢?凭什么跟着我卖命。我死了一了白了,美华、念初、老驴、老狗、小豆子、还有大壮。如果文婧他们也准备枪,今天到底是个什么结局,不敢想象。
冷静的思考过后,初四说道:“事已至此,我们谈谈条件吧。”文婧重新给两人倒上红酒,说道:“好,谈谈吧。”
小豆子把快艇开出了火箭的效果,把船上的人给吐得不行。徐虎说道:“我的天呐!你们宰了我吧,不带这么折磨人的,我的胆都要吐出来了。”老狗说道:“四儿说了,天亮前必须到青县。”老驴说道:“希望这次四儿自己能搞定。”大壮说道:“驴哥,狗哥,这次回来了,有什么打算?”老狗说了:“我们这是偷渡啊,先藏起来再说。”老驴说道:“大壮,别担心,住的地方有,孤儿院宿舍都在,买点铺盖就行,吃的也不用愁,我就是厨子,咱们先安顿下来,等初四回来再说。”老驴对余美华说道:“美华,念初你不用担心,四儿说只要我们把人亲手交给罗局长,剩下的我们不用管。”余美华没有说话,闭上了眼睛。
日出的阳光照在海平面上,五艘快艇蛟龙出海般纷纷靠岸。老驴让余美华把众人带到孤儿院安顿下来,他还有老狗和大壮压着徐虎,上了牧马人,驶向公安局。
公安局赵队长看到一行人,尤其看到徐虎时,惊讶道:“你们在哪抓着他的?”老狗说道:“你别废话,叫你们罗局长出来。”赵队长说道:“我是刑警队长,人交给我就行了。”这时一个声音说道:“老赵,这嫌疑人都抓到了,直接开审吧。”是崔政委。徐副局长说道:“不等罗局长回来了?”三个人带着三波人与老驴一行人组成了四个点的对峙。谁都没有再多说一句话,谁也没有动一下,谁也没有让开的意思。就这么僵持着。
老驴说话了:“刚才都说了,罗局长不在,不能交人。”赵队长说道:“我是办案直属领导,人不给我给谁。”崔政委说道:“怎么?什么时候领导小组成了你的一言堂了?”徐副局长说道:“要不就在这耗着,等罗局长回来。”赵队长说道:“还翻了天了!刑事案件,我说的算。人我必须带走。”说完便一个颜色让手下去抢人。其他俩波人不干了,顿时场面混乱了起来。,慢慢的混乱变成了谩骂与打斗。老驴他们一看,好家伙,这警察打架跟流氓也差不太多,阴招损招也不少。不一会,砰的一声枪响!一个浑厚的嗓音响起:“住手!这是警局!不是犯罪现场。这些都是同志,不是犯罪分子。你们在干什么!”现场顿时安静了下来。
罗局长走到老驴面前说道:“我是故城市公安局局长,这是我的证件。说完,便把证件递给老驴。老驴说道:“我们见过,罗局长,初四让我把徐虎亲手教给你,现在你可以把人带走了。”罗局长一挥手说道:“把人带下去,24小时看守,没有我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提审,不允许任何人探视以及接触,包括看守人员。全程24小时监控,听明白了吗!”徐虎被带走。
老驴赶紧说道:“罗局长,初四的孩子被绑架了,他现在是人质被文婧他们扣住了。”罗局长说道:“你们辛苦了,我们很惭愧,竟然没有你们行动快。我已经让人去抓捕文婧了。”老驴说道:“孩子的安全怎么办?”罗局长笑着说:“你真以为警察都是草包啊,我们不光监视你们,孤儿院都在监控范围内。你们看那是谁?”说完便朝老驴身后指着。老驴回头一看,眼泪瞬间下来了。不是念初又是谁。老驴跑了过去一把把他抱了起来,使劲在脸上亲了几口,说道:“孩子。没事吧,没伤到哪吧。”念初说道:“驴叔,你胡子扎死我了,我没事,我爸呢。”老驴说道:“你爸赶下一班船回来。”念初说道:“哦好吧。你好,狗叔。咿?这位瘦瘦的叔叔是谁呀?”朱大壮也被这可爱的孩子逗乐了说道:“叫大壮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