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晨宇对我说,他与你相见之时曾感到自血缘中的一股亲近。开始我还疑惑,且为晨宇感到高兴,找到了自己父家的人。”
“如今得见,我方才明白。你不是晨宇父家之人,你的父亲或母亲便是我同父异母的手足,而你,便是落纤尘的孙子吧?”
凌老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震撼不已,一个二个眼神古怪地盯着夙千绝,那感觉,别提有多妙了。
凌晨宇也是呆了,讷讷地看着夙千绝,又看了看爷爷,一脸懵逼。
正在空气凝固之时,夙千绝却噗地一声笑开了。
“你笑什么?”凌老怒道。
夙千绝不语,捂着肚子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原来……原来……”夙千绝笑出了眼泪,急忙伸手擦去,“原来你是……这般认为的……怪不得,怪不得啊!哈哈……”
“你笑什么?”凌老不解。
夙千绝接着笑了一会儿方才止住。
“既然凌家主已经说明原因,夙千绝也不会怪凌老先前的失礼。”
“只是凌家主,你猜错了一件事。”
夙千绝直视凌老,一本正经的说道:“其一,依凌家主所言,落纤尘是一位尘世之人。而交给我这枚玉佩之人却是一位出家人,道号无忧子。”
“其二,就算无忧子是落纤尘出家以后的称呼,夙某也绝不可能与凌老有关系。因为夙某人,是无忧子于十五年前在林中捡到的,与他毫无血缘关系。无忧子是夙某的慈父,慈母,是严师,是益友。”
“而夙某,是他的开山大弟子。”
夙千绝直道原委,一举打破凌老猜疑,双眼炯炯,气势磅礴。
一时之间,众人竟是觉得此人不是智学孩童,而是一位睿智深沉的上位者。
她的出击,快,准,稳。令人不可辩驳。
“夙千绝此来,只想认识拜访凌家,与好友相见。不想却是闹出了一个巨大的乌龙,给各位带来许多不便,浪费了各位的时间,是夙千绝不对。”
夙千绝说着,退后一步,恭恭敬敬地给凌老作辑,道,“夙千绝不希望与各位发生不快,今日之事,深感罪过。”
夙千绝这一着,更是打得众人措手不及。
凌老顿了一下,细细分析夙千绝所说,才知道了自己的猜想有多么荒谬。就凭第一条,无忧子若不是落纤尘呢?交给夙千绝这玉佩之人,不一定就是落纤尘本人啊!
可是母亲一生的痛,他的恨,使他在见到那玉佩的一刻就被冲昏了头脑。
如今见到夙千绝向他作辑谢罪,他不禁觉得脸如火烧,也是了,就算他是落纤尘的孙子,老一辈人的恩怨,有与她何干呢?
自己精明一世,现下却为难一位小辈,说出去,他还不得被人笑掉大牙?
如此一想,凌老顿觉自己的失措。
“你不必如此。”凌老看向夙千绝,这张被蒙住的脸似乎越看越顺眼。
“此次是我之错,使阁下受冤了,我且给你赔个不是。”说着凌老也像夙千绝作辑,道,“希望阁下莫记前嫌,从新与凌家交好。”
“这个自然。”夙千绝见状,急忙扶起凌老,“我只是一个小辈而已,怎能使凌家主行如此大礼,是要折寿的。”
夙千绝此行,不得不使人赞叹。首先一举打破众人猜疑,其次急忙谢罪使别人怪不起来,反觉理亏。
如今又不肯接受凌老之礼。
不论从被诬陷者和小辈的角度来看,她的处理方式都合情合理,天衣无缝。
如此行为举止,心计深沉,绝非等闲之辈所能拥有的。
一时间,众人皆是不敢小瞧眼前智学之年的人。
凌老更是感慨。
无忧子若是落纤尘,不说他做的那些违心事,光是看夙千绝的行为举止,就知道他是将她教养得很好的。